第1655章 另一條路（上）

  黑暗如潮水洶湧而來，一陣強烈的失重感將我籠罩。

  下一刻，我感覺不到祭壇的存在了！！

  仿佛祭壇在倏忽之間飄飛了出去，我整個人正處在一種急速下墜的狀態中，一點點的落入無底深淵裡。

  這樣的狀況讓我本能的慌亂了一下，隨即，一直拉著我的衛庶人手掌忽然發力，捏的我右手隱隱作痛。

  “不要掙扎！！”

  衛庶人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他聲音低沉，似是從胸腔裡壓迫出的動靜，好像正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我下意識的扭頭看了一眼，他明明就在我身邊，可我卻根本看不見他，我能感覺得到他在拉著我的手，可低頭卻連自己的手都看不見。

  太黑暗了，沒有一絲的光線！！
  這樣的情況並沒有持續很久，很快，強烈的失重感和墜落感消失了。

  一點紅色的微光自我旁邊亮起，並迅速暈染開來，仿似一團在風中燃起的燭光一樣，不斷的搖曳，隨時會熄滅。

  我和衛庶人正處在這團光芒的中心。

  祭壇還在，並沒有飄走。

  我仍舊站在祭壇之上，腳下是層層枯骨，身後是一條盤踞的巨龍屍體，紅色的微光下，巨龍屍體上的鱗片折射出冷冽的光芒。

  衛庶人盤坐在我身邊，照亮黑暗的紅光是從他體表散發出來的，只是此刻的他面如金紙，豆大的汗珠兒順著他的臉頰上滾落下來，好像正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天狗像一條受到驚嚇的家犬似的趴在他身邊，細細看了他一眼，不無擔憂的低聲問道：“消耗了太多氣血了，你還能扛得住嗎？”

  “我沒事。”

  衛庶人搖了搖頭，隨即扭頭看向我，道：“坐下吧，這座祭壇是去往歸墟深處的，需要衝破很多禁製，這會是一場漫長的旅行，我們有時間的。”

  我四下觀望了一陣，除了這團有限的光芒外，周圍皆處在黑暗中，什麽都看不見，仿似一片虛無。

  沒瞧出任何門道，我就老老實實在衛庶人身旁坐下。

  “關於那條路啊……”

  衛庶人此刻眼神有些飄忽，他明明在激發氣血後，恢復了三四十歲的樣子，可神情卻非常疲倦，雙眼中透著滄桑，輕聲說道：“其實那條路……你一點都不陌生的，就是——龍化！”

  “龍化？”

  我驚的差點跳起來：“你是說……我也走上了那條路嗎？”

  “你？你不能算是徹底走上那條路。”

  衛庶人乜了我一眼，忽然笑了起來，卻不是嘲笑，也不帶著任何惡意，搖了搖頭說道：“那條路……是我們衛氏一族的本性。

  我們的血液裡沉澱著一股非常強大的力量。

  這個世界上，人人皆知地靈珠是個什麽東西，也知他是龍脈結穴凝珠而成，是地脈淨化薈萃，也知道它蘊藏著強大的力量，是溝通地脈的媒介，這樣的好東西，卻只有我們衛氏一族能使用，對此你難道不好奇嗎？

  我們衛氏一族之所以能駕馭地靈珠，就與這股力量有關！！”

  我眨了眨眼睛：“能說的再仔細一點嗎？”

  “不能。”

  衛庶人非常果斷的搖了搖頭：“我說過，被衛武子俘虜的那段時間裡，我知道了很多從前不知道的事情，有諸多限制，有些事情不能對你講起，對你影響過甚，會有人找我清算。

  我只能告訴你，這股力量獨屬於我衛氏一族，它是沉澱在我們血脈中的力量，源自於聖武！！”

  “你這不是純純說廢話呢麽。”

  我撇嘴道：“我們衛氏一族的子孫都是聖武留下的血脈，力量既然源自於血脈，源頭肯定是聖武啊！”

  衛庶人不以為忤，自顧自的說道：“這份血脈，才是我衛氏一族真正的瑰寶。

  無論是駕馭地靈珠，還是龍化，它才是真正的核心力量！！
  聖武，以及聖武的親子、嫡孫，這三代人是這種力量最強大的存在。

  其中，聖武最強，他的親子次之，嫡孫再次之。

  除過這三代人外，越往後，這種力量就越稀薄。

  原因我之前就告訴過你了，就是因為我衛氏一族和外人的通婚，會稀釋這種力量，所以我才說，我衛氏一族需要真正的保持血統的純正，最好的辦法就是和三代以外的家族成員通婚。

  聖武以及他的親子、嫡孫們，顧忌太多，接受不了這種違背人倫的事情，畢竟對於那時候的他們，家族還沒有開枝散葉，可沒有什麽三代以外的女性成員，他們得和自己的女兒、甚至是女性直系長輩結合，他們承受不來，於是果斷放棄了這種傳承方式。

  當然，我還有一些猜測，認為他們是不喜歡血脈中的這份力量，認為這份力量讓他們看起來像個怪物，區別於人，放棄血統傳承，不排除有這樣的因素！
  對於我提到的聖武以及他的親子、嫡孫這三代人而言，他們駕馭地靈珠幾乎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他們甚至可以讓珠子從體內飛出，卻不會直接遁進地脈，當他們死後，地靈珠寧可散掉，也不會回歸地脈，就像是他們最忠誠的護衛一樣，對他們的親近可見一斑，超越了地脈。

  這樣的力量，你能想象嗎？
  他們根本不需要苦哈哈的去尋找地靈珠，不必像你一樣，為了得到一顆地靈珠，幾乎都快拚了老命了，有時候甚至地靈珠就在眼前，仍舊能失之交臂。

  對於他們，尋找地靈珠，成為天官，就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

  只需要知道某個地方有地靈珠，在一定范圍內，地靈珠甚至會自己跑出來找他們！
  聽到這些，你有沒有想打死他們的衝動？嫉妒嗎？你辛辛苦苦、九死一生才能得到的東西，對那三代人來說，簡直是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事情。

  至於龍化……

  他們根本不需要借助外力，直接依賴自身就可以完成龍化。

  再往後傳承，到了第四代的人時候，血統裡的力量就不足以支撐這些了，但仍舊強大，越往後，後代就越孱弱，血脈就越稀薄，與外人結合，會無限的稀釋我們的血脈，這其實也是越到後面，天官越難誕生的根本原因！
  而這些後代子孫，找地靈珠困難，就連龍化都需要外力作為媒介。

  比如你，你不就需要那隻龍脈與靈狐交媾誕生的奇特生靈幫你溝通地脈，才能激發血脈力量，完成龍化嗎？
  至於衛氏一族的兩條路，其實我們血脈力量衍生出來的兩條路。

  一條路是控制地靈珠，另一條路……就是龍化！！”

  ……

  （第一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