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0章 衛庶人的理想（下）

  咕咚！

  我狠狠吞咽了一下口水。

  及至此時，我終於明白為什麽衛老六跟個冤魂不散的厲鬼一樣糾纏著我了，也終於清楚自己到底摘了一顆什麽樣的桃子！！

  天圖石！！

  毫無疑問，天圖石就是衛庶人走向最後一步的關鍵，他要用天圖石打破身體的桎梏，實現最後終極一躍，徹底完成蛻變，然後……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桃子被我摘了，而我，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忽然之間我好像又沒有那麽憎惡這個人了，如果換做是我被人來了這麽一招猴子摘桃，恐怕我會恨到發狂，連丫祖宗十八代都得從墳裡跑出來鞭屍，衛老六到現在仍舊可以坐在我身邊和我心平氣和的說這些，真的算是蠻克制了。

  “那個……咳咳。”

  我被他看的發毛，輕輕咳嗽了一聲，有些尷尬的說道：“你看，這個有句話叫做……時也，命也，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還有句話叫做，人生就像一場戲，因為有緣才相聚，為了小事發脾氣，回頭想想又何必。別人生氣我不氣，氣出病來無人替。我若氣死誰如意，況且傷神又費力……”

  衛庶人打斷了我：“你這是在安慰我嗎？”

  我這哪是在安慰你，我是怕你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一時喪失理智，把持不住……

  我心下吐槽，隨即苦笑著說道：“其實天圖石解決血脈問題，這應該只是你的一些猜測吧？

  可根據我看來，這其實是無稽之談，我得到了它，但它並沒有完美的解決你說的那些問題。

  比如說理智問題，得到天圖石後，我在龍化時確實可以更好的保持理智。

  至於這個氣血問題。

  確實，天圖石有著無與倫比的恢復能力，即便是我拉開龍脊弓，消耗了大量的氣血，也不會讓我直接倒下，但強度並沒有你想的那麽高，可以達到生生不息的地步。

  至於龍化，在得到天圖石後，它乾脆沒有時間限制了，但是會消耗我的氣血，這估計就是你說的……伴隨著道行增長，血脈在複蘇的緣故吧？

  但……天圖石並不能支撐這種消耗，我一旦龍化時間太久，身體氣血乾枯，還是會有生命危險的。”

  “不，天圖石就是解決這個問題的路。

  以前我只是一些猜測，有待驗證，但我觀察你很久了，現在非常確定，它就是解決之道！”

  衛庶人語氣堅定：“其實，地靈珠和龍化並非不能共存，而是這具身體支撐不了，地靈珠……融於血脈，是需要氣血滋養的，我雖然血脈純正，但是，氣血消耗後很難恢復，再有地靈珠消耗自身，我必死無疑！
  所以，我只能放棄天官路。

  但是你可以做到這一點，從我這段時間觀察以來，我非常確信這一點。

  至於你說的龍化後，天圖石仍舊頂不住，這是因為天圖石需要溫養，需要進一步的契合，它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終有一日會讓你擁有源源不絕的氣血！”

  “你到底觀察到了什麽？”

  我下意識的問了一句，隨即想到了那天夜裡叢林逃亡被困時，天狗逼我喝下的那瓶血液一樣的東西。

  喝完之後，我喪失理智，身體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幾乎已經完全沒有任何人的特點了。

  醒來後，很長一段時間裡，身體虛弱不堪。

  “合著你他娘的把老子當小白鼠？”

  我怒道：“那天晚上你到底給我喝下的是什麽東西？你給我喝那個東西，不僅僅是要讓我被曼科人誤認為神，最後完成你要的祭祀，同時你還想看看我喝下以後的反應，這算什麽？一箭雙雕？”

  “不要這麽說，風險和收益是成正比的。

  沒錯，我確實想看看你的反應狀態，以你目前的道行程度，完成那種級別的龍化，而且在身負地靈珠的情況下，很大概率會死掉。

  但你撐住了，這說明天圖石的強度非常高，它完全可以一起承載血脈力量和地靈珠，雖然你維持的非常艱難，但挺住了，醒來時間比我預期的要短很多，這說明天圖石的強度遠遠比我預料的要高得多！

  一旦它徹底成長起來，將會是不可想象的。”

  衛庶人咧嘴笑著，看起來非常陰險：“至於我給你喝下的東西，你難道猜不到嗎？”

  我瞳孔一縮：“聖武的真血嗎？”

  “不，不是聖武的真血，是我的！”

  衛庶人大笑起來：“聖武的真血是非常純粹的，而我……因為沒有完全褪掉母系的血統，我的血液還有些汙濁，但是，幫助你完成洗禮已經足夠了！！”

  我忽然想到了那瓶血液裡那種類似於疙瘩一樣的東西，確實很汙濁。

  一時間我渾身的不自在，看向衛庶人的時候，覺得格外的膩歪：“所以……我在不知不覺中，走上了你的路？
  不是，老頭子，你到底有一句真話沒有啊？

  不久前你不是剛說在歸墟裡知道了很多從前不知道的事情，又是有什麽力量製衡你，又是無法對我施加什麽影響的……

  結果轉頭你就把我當小白鼠，推上了和你一模一樣的路？”

  “我沒有騙你任何事情。”

  衛庶人看著我：“至少，在你說的這些事情上，我沒有騙你。

  這條路……不是絕路，他是我衛氏一族的出路！！！

  明白嗎？”

  我嗤道：“什麽出路，像你一樣，在時間長河中盤桓不去，如個幽靈一樣遊蕩在歷史的天空中，這就是出路嗎？
  而且，我對於你這個肉身不朽的說法保持質疑，如果真的能不朽，初代的聖武天官，二代的聖武親子，三代的聖武嫡孫，他們理應不朽，可為何都坐化了呢？”

  “不，他們確實是不朽的，可惜……遭遇橫禍了。”

  衛庶人輕歎一聲：“強大如他們，最終還是橫遭不測，衛氏一族的悲劇，從未停歇。

  像你說的，我像個幽靈一樣孤獨的飄蕩在歷史的天空中，活得久有時候真的不是一件好事，可我必須這樣做，相信我，這真的是我衛氏一族的出路。

  為我衛氏一族的孩子們尋找一條出路，是我一直以來的理想和信念，為此我可以犧牲一切，放棄一切，哪怕我身在地獄，只要遙望我衛氏一族活在天堂，依舊甘之如飴。

  為此，我有什麽可懼怕的，即便有力量製衡我，我仍舊敢在你身上動手腳。”

  我仍舊目露嘲諷的看著他。

  衛庶人也不氣惱，反而問我：“小子，你覺得……我們衛氏一族兄弟鬩牆，父子相殘，族人慘遭屠戮，滅門時時發生，這一系列的悲劇源頭是什麽？是什麽原因導致了這一切的發生？”

  ……

  （第二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