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2章 擦肩而過的真相

  神性與鬼性，神聖與陰穢……

  當這一切揉在一起的時候，給人的感覺就極為怪異了。

  梵唱聲越來越大，道明法師盤坐在那裡，寶相莊嚴，他雙眼緊閉，口中卻忽然發出一聲大叱！
  隨著這一聲大叱，他身後的萬千鬼影齊齊震動，我能感受得到，此刻那萬千鬼影竟彌生出了力量。

  這是一種我從前從未接觸過的力量，它不是靈氣，又不是精氣神這種虛無縹緲的精神力量，更像是一種天地間的浩然正氣，可又不同，它神聖、明淨，凜然不可侵犯。

  “這便是……佛家修的功德的力量嗎？”

  我自語道：“嗯，有點接近於精氣神的力量，又似浩然正氣，看來這是過往所修善業，被他所度化的那些惡鬼的感念等等，很多複雜又飄渺虛無的力量所匯聚而成，於是才會有這樣的特性，有些意思，看來道明法師就是要依賴這種力量完成淨化，這可以說是他的道果，一種另類的道果，過往善業所凝聚，懷著無數惡鬼的感恩意志，確實是天地間一切邪祟汙穢的天然克星，看來佛家也有所長啊，他們修來世，於是講究今生的善業，我們修今生，於是講究順其自然、率性而為，於是在淨化汙穢這一點上，道家是無論如何都萬萬不能及的。”

  我對自己從未接觸過的佛家有了一個認知，自忖也算做出了相對中肯的評價。

  果然如我所猜測一樣，道明法師確實要用自己過往所修善業，自己的道果，去直接淨化那顆心臟。

  那萬千鬼影所彌生出的力量，最終籠罩在了鬼仙心臟上。

  金燦燦的心臟上，一個雞蛋大小的符文浮現出來，正是地藏的**，它與心臟同一種顏色，不仔細分辨，還真是不大好看清。

  這符文宛如一個燒紅的烙鐵，那鋪天蓋地籠罩過來的善業力量又像是囚籠，將這顆鬼仙心臟束縛在這裡，一動能動，地藏**浮現出的位置“滋滋”的冒出白煙，這顆心臟似乎是吃不住了，竟然自己來回掙扎了起來，它就像是一塊正被人肆意揉搓的橡皮泥似的，正在不斷變幻著形狀。

  梵唱聲愈發的嘹亮，明顯道明法師在不斷加大著力量。

  終於，這種力量似乎達到了一個極限，已經嚴重威脅到了心臟裡那些汙濁血液，這顆鬼仙心臟形狀變化的愈發的快了，不過被道明法師束縛，這一次它卻沒有膨脹起來，絲絲縷縷的鮮紅血氣從那些觸手上噴薄放出來，心臟也漸漸變得透明，裡面有汙濁的黑色血液，正咕嘟咕嘟的冒著起泡，好似沸騰了一般。

  那血氣蒸騰出後，頃刻之間化成滾滾黑霧，彌漫著腐臭味道。

  這陣仗我是見識過的，深知黑霧蘊藏著可怖的劇毒，能腐蝕一切。

  不待我提醒，道明法師似有所感，將懷中的地藏缽盂向外一拋，那缽盂宛如有靈似的，直奔著鬼仙心臟飛去，最後宛如一口大鍾懸浮倒扣在鬼仙心臟上方，隨即，黑霧中似乎有東西正在不斷被剝離，惡臭撲鼻的黑霧漸漸變得清澈，化成鮮紅的血霧，繚繞著升騰而起。

  “看來，那口缽盂真是佛家了不起的法器，竟然將黑霧裡蘊藏的劇毒給汲走了，如此一來的話，那就只剩下的那些血液了，媒介還存在，危險並沒有褪去。”

  我見狀做出了自己的判斷。

  果然，那鮮血繚繞而起後，最終聚集在一起，伴隨著越來越多的血氣溢出，漸漸的，匯聚起來的血氣猶如實質化，到了最後，又一次形成了門戶。

  這一幕我已經是見怪不怪了，也不驚訝，完全是可以預料到的事情，不過劇毒被剝離以後，這一次形成的門戶卻不再是黝黑深邃的了，而是鮮紅透亮，更加的妖冶邪性。

  上一次我們完全沒有準備，誰也不知道心臟裡居然會藏著這樣的秘密。

  這一次，我們準備周全，就是奔著這些汙濁血液來的。

  道明法師的存在，明顯已經威脅到了媒介，於是乎，那道門戶當中迅速浮現出一雙眼睛，比上一次來的更加迅速。

  嘩啦啦！！

  海浪翻滾的聲音從門戶另一側傳來。

  緊接著，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音節晦澀……

  “這鳥人嘰嘰歪歪的在說什麽？”

  從這雙眼睛浮現出來後，黑八爺就坐不住了，站起身來，立在綰娘兒旁邊，生怕有什麽變故傷到自己的寶貝徒弟，他面色不善，扭頭問我：“你能聽懂它在說什麽屁話嗎？”

  “麗人族的語言。”

  我想了想，說道：“它說了很多，但我只聽懂一句，它說讓你們退走，此事與陰司無乾，讓你們不要自誤，別的我就聽不懂了。”

  我能聽懂這幾句，還得感謝啟，畢竟跟他待了那麽久，或多或少也是學會了幾句，現在我隻恨當時沒多跟著啟學一些，明顯心臟的主人說了很多重磅消息，看得出來，它是忌憚黑八爺他們的，不希望他們參與進來，幫忙淨化掉心臟，它說了那麽多，正是試圖在說服黑八爺，肯定會道出一些真相，如果我能聽懂，說不得能借此直接弄清楚它到底在哪裡，是不是和南海巨凶有關系，南海又到底是個什麽地方，為什麽會有那麽多天官前赴後繼的去那裡，就連我的直系祖先衛武子，號稱有史以來最強大的天官之一，在生命將要終結的時候都去了那裡。

  黑八爺是個暴躁的性子，和白七爺截然不同，此人嫉惡如仇，吃軟不吃硬，一聽對方威脅他，說什麽“不要自誤”，早已經氣的暴跳如雷，對方仍舊在絮絮叨叨的說著什麽，可他已經聽不下去了，“哇呀呀”怪叫一聲，直接就朝那門戶衝了過去：“從前只聽夜遊神說什麽陽間有的是巨凶，無法無天，爺爺還不信，隻道這陰陽兩界，誰又能逃得出我陰司的製裁，今兒個卻開了眼了，來，爺爺倒是要看看你是何方神聖，你的本事是否和你的口氣匹配！”

  ……

  （第四更，腿很不舒服，再加上有點卡文，斷斷續續的寫，磨蹭的時間長了，今天還是四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