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8章 老人的來頭

  “恐怕？”

  無雙對那老頭兒的關注度明顯有些高的離譜，都不像平時的他了，連面前的西瓜都不啃了，抬頭道：“是不是人你難道還判斷不出來嗎？這還需要恐怕嗎？”

  我道：“對方偽裝的特別好，身上的活氣兒貨真價實，單單憑著觀視，難以判斷。

  只不過他身上的氣息太穩了，我感覺有些不太對勁。”

  “詳細說說。”

  無雙來了興致。

  我的精氣神發散，一直在監視著那個老頭，只不過對方靈覺極高，我也不敢控制著精氣神過度靠近他，怕打草驚蛇，同時把對方的特質大概描述了一下。

  無雙若有所思，皺眉不語。

  此時，那老頭兒已經越過了山腳下樹木稀疏的區域，山坡變得格外陡峭，常人已經無法站立，可他卻格外輕松，背負雙手，如閑庭勝步似得，那裡樹木開始密集，陽光難入，他反倒是愈發悠閑了幾分，也不用專門挑樹蔭的地方行走躲避陽光了，一邊走，一邊來回張望，看那架勢，分明就是在踩點。

  “我想起來了！！”

  忽的，無雙一拍大腿，道：“那家夥就是陰人客棧裡的囚徒之一！”

  這個答案屬實我是沒想到。

  “雖然可以在青天白日觸摸，但依舊有些懼怕陽光，過度曝曬，皮膚會變色，還能用真實的活人氣息遮蓋自身……

  沒錯了，肯定是那東西不假！”

  無雙語氣肯定：“當初爺爺找到我後，跟我大致說起過這個陰人客棧裡的東西，關於它們的外貌、氣息什麽的，爺爺都曾仔細描述過，我就說看見那老頭兒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我爺爺給我描述過他的大致外貌！”

  “這裡人多，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先跟上他，邊走邊說！”

  我催促了無雙一聲。

  無雙點頭，從身後一口棺材上取下一個黑色絨布包著的狹長包裹，起身道：“要不要通知歆雅姐他們一下？”

  “給他們發條信息吧。”

  我看了四下一眼，想了想，又道：“讓他們不要打草驚蛇，帶好家夥在觀裡等著，別貿然下山迎個正著，我們倒無所謂，關鍵青天白日的，這裡人來人往，就怕那東西狗急跳牆，傷了跟前老百姓的性命，都是鄉裡鄉親的，我們也常常和他們走動，鬧出事兒可不成，回頭咱們還有何顏面繼續待在這裡？先跟一段兒吧，看他這架勢是要上山，等他進了山再跟他計較！”

  無雙應了一聲，將那狹長的黑色絨布包裹夾在腋下，一邊往外走，一邊拿出手機忙著給張歆雅他們發信息，我順勢帶上門，出了門後，倆人拐了個彎就踏上了一條小土路，這正是往日裡周圍村子的老百姓上山踩出來的一條小路，與那老頭上山的路徑基本保持平行，但是中間卻隔著很遠的距離，如此對方就不會發現我們跟著他了，現如今我精氣神格外強大，觀視范圍巨大，也不怕跟丟了他。

  趁著上山的間隙，無雙邊走邊和我說起了這東西的來歷。

  讓我沒想到的是，這東西竟然有著偌大的來頭，曾經是陰司裡的鬼王！
  那鬼王是和白七爺、黑八爺等陰帥差不多一個級別的存在，甚至職責都非常相似，就是負責統率陰差陰兵的，主接引之事，只不過鬼王都是陰司裡佛國那頭的，和七爺、八爺他們平日裡井水不犯河水，各自乾著各自的差事！
  鬼王有很多位，數量要遠大於陰帥，不好一一列舉，至於眼下這老頭兒，正是陰司佛國裡的前任主產鬼王，究竟是前幾任，無雙也說不上來，李老頭更說不上來，只因這老頭兒在陰人客棧裡年月太久了，都不知是無雙的哪輩兒老祖宗接引進去的。

  這主產鬼王專門負責陰司接引橫死嬰兒之事，這些嬰兒往往陽壽未盡，又因為剛剛誕生，靈智未開，渾渾噩噩，極是凶戾，所以死後往往會由佛國那頭來接引，度化凶戾之氣，再送入往生，不過抓捕難度卻極大，再陰司的一眾鬼王裡，恐怕就屬主產鬼王和千眼鬼王的活兒最難做，主產鬼王極其麾下陰差接引之時沒有一次順利，必定得先降服那些凶戾的死嬰，千眼鬼王則負責死於瘟疫的病癆鬼，瘟疫一出，常常一座城一座城的人口滅絕、化作鬼蜮，想平定難度肯定極大。

  所以，在陰司的一眾鬼王裡，就屬主產鬼王和千眼鬼王最為厲害，沒電能耐，還真沒法子在這個位置上坐得穩。

  陰司裡的活兒沒有失業一說，這位前任主產鬼王實際是個逃犯，就算是到了現在，仍舊在陰司的通緝名單上。

  按照無雙的說法，當年他之所以要逃離陰司，主要問題就是修行了一門邪法，這邪法可以讓他更進一步、而且還可以重塑肉身，結果在修行的過程當中出了問題，導致魂魄不穩，隨時會分崩離析，他本就是個老鬼了，一旦魂魄分崩離析，那就徹底泯滅了，只能通過汲取活人精氣來穩定自己的魂魄。

  好在他是主產鬼王，專門負責接引之事的，往來於陽間，倒是更方便他做事。

  這世上的活人精氣要說最精純的，肯定就是孩童身上那一道先天之氣了，最容易掠奪不過。

  一時之間，許多孩童被他禍害，當做橫死的死嬰接引到了陰司，這家夥既能攫取到先天精氣，又還能給自己增添業績，妥妥是把職務便利發揮到了極致，奈何業績太好了，同行看不下去了，尤其是千眼鬼王，你特娘一個接引死孩子的，居然比我這個接引病癆鬼的業績都好，這合理嗎？
  大家夥都覺得你忠於自己的職位，而我特娘的天天打醬油，我千鬼王難道不要面子的？

  總之，最後他乾的這事兒是被千眼鬼王給捅咕出來了，這位前任主產鬼王也很光棍，事敗之後，毫不猶豫的第一時間選擇跑路，連陰司都沒有回，一時之間成了過街老鼠，再加上千眼鬼王這個老對頭非要置他於死地，咬了咬牙，一狠心進了陰人客棧，成了陰人客棧裡的釘子戶，趕都趕不走那種，直接賣身還債了。

  沒錯，這家夥就是無雙老祖宗的小弟！

  這種需要吞活人精氣來保命的家夥，無雙的老祖宗也膈應啊，你這不是敗壞我江湖名聲嗎，本來打算把它當個惡犬，放出去咬幾次人就除掉它的，奈何這位主產鬼王太會辦事了，到底是陰司裡伺候那些大人物的，能舔會辦事，給個眼神就知道幹嘛了，往往事情做得極其漂亮，把無雙的老祖宗舔的銷魂無比，於是就舍不得弄死它了，後來約定——你幫我乾一些髒活兒，除掉一些對頭，我給你提供庇護，但不許禍害無辜之人。

  雙方一拍即合，這家夥就這麽在陰人客棧裡扎根下來了。

  “不過我爸神秘失蹤，留下我爺爺就壓製不住他了，畢竟我爺爺只是擺渡人的仆人，不是真正的擺渡人，指示不動他，雙方只能維持互不干涉的局面。

  後來，水王爺攻破陰人客棧的時候，也不知道許諾了他什麽，反正他沒有出手。

  不過，當時水王爺剛剛從葬妖塚裡爬出來，孱弱無比，也入不了他的法眼，讓他給水王爺辦事不太可能，陰人客棧被攻破以後，二者就分道揚鑣了。

  他正是水王爺掌控不了的陰人客棧大凶之一。”

  無雙不解道：“他既然沒投靠水王爺，為什麽會來我們這兒呢？來幹嘛來了？”

  我輕聲一歎，了解了這位主產鬼王后，我哪還能不知道對方為什麽會出現在我們這裡？
  它分明就是衝著我來的啊！！
  ……

  （第一更，這是個大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