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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圖洛仙》第322章 匹夫血勇
  第322章 匹夫血勇

  古桐縣小,也有一個車馬行。

  只是駿馬沒得賣,只有駑馬若乾。賣得還不便宜,一匹要價二十兩。

  江陵買了一匹,騎著就擇東而去。

  駑馬跑不快路,悠悠哉哉,倒也閑適。

  走著青石古道,迎著初晨微風。若是配上枯藤老樹,江陵感覺那樣或就有些天淨沙·秋思的意思了。

  出城不遠,山陵田地間,果有農戶遍地。

  這邊天雖乾旱,好在地勢頗低,可以引來河水灌溉。那田裡稻子,不至於旱死。且看模樣,業已到了收獲之季了。

  只是比起後世的稻田,此時的田裡,稻子種的雖是不少,可一節麥穗裡,能有實心的卻是五個指頭都能數得過來。

  許是因為瞧著江陵像是外鄉人,經過丘陵這邊,勞作的農戶紛紛拿眼看他。

  被瞧得不太自在,江陵隻得駕馬走快一些。

  行了半晌後,
  遠離了古桐縣,卻路過一村莊,剛臨近這邊,就聽見蹄聲四起。

  一隊凶悍男子,手裡扛著米袋雞鴨,吆喝著,就從村莊裡出來。

  路上相逢,為首的一男子吹了道口哨,便有四五騎呼喝著跑了過來,揚著短刀、鐵棍,圍著江陵打轉。

  江陵胯下駑馬被這一嚇唬,竟四肢顫顫,頗有不穩。

  ‘無怪古人總說駑馬沒出息,還說駑馬戀棧,就這資質,確是比毛驢好不了多少。’

  駑馬的慫樣還惹得幾個男子哈哈大笑了起來。

  “哪來的?”

  為首的男子,挑了挑下巴,問了句。

  與此同時,村莊方向,還有更多的人陸續出來。

  有騎著馬的,也有雙手被捆,被牽著走的。

  騎馬的多是男子,體型彪悍而勇猛,被捆住雙手牽著走的,則是女子。

  江陵見了,大概知道這些人應是山間土匪。

  趁著冬季沒來之前,四處劫掠,順便摟幾個女人回去暖暖窩子。

  那些被捆著雙手牽著走的,沒一個眼上不掛淚水的。

  可胳膊扭不過大腿,從某幾個土匪沾血的兵器來看,方才鐵定還殺了人的。

  礙於對方凶威,這些可憐的女子,也只能委曲求全任人宰割。

  江陵:“過路的。”

  為首的男子眉頭一皺:“我問你哪裡來的,要去哪裡?”

  江陵:“由古桐縣來,要去明陽城。”

  剛說到這,村裡頭忽有一渾身是血的男子追了出來。他手裡舉起農忙時用來曬豆子的鐵叉,朝土匪衝來,邊衝邊喊:“把我媳婦還給我……把我媳婦還給我……”

  他先前肚子上應是中了一刀,血一直在流。

  這會兒一掙扎,那血如同在噴一樣。

  最末尾的一個土匪冷哼一聲,揚起一根鐵棍,就駕馬衝了過去。

  鐵棍一甩,就震飛了男子的鐵叉。

  隨後,鐵棍更是砸在男子的脊背上,將他捶倒在地。

  男子倒地後,就再也爬不起來,嘴裡溢著血,目光朦朧著瞅著某個被捆住雙手的女子。

  農裡人家,論武力,哪裡敵得過這山裡好勇鬥狠的土匪?

  那土匪調轉馬頭,就要策馬往男子身上踩踏,送他上路。

  被捆的女子裡,他的媳婦哭著喊著尖叫著,掙著繩索爬了過來,跪在自家男人前面,使勁磕頭求土匪饒她男人一命。

  若土匪願意,則她也心甘情願跟土匪上山。

  那土匪見男人已然爬不起來了,腹部又中了刀,即便不策馬踩踏,大抵也是活不長了。

  女子的求饒,他樂在心裡,也答應下來,摟起女子,就帶上了他的馬背。

  這個小小插曲,其他土匪只是隨意瞧了幾眼,最終目光都回到了江陵身上。

  一癩痢頭男子策馬到他身邊,二話不說,就在他身上摸索起來,搜刮財物。

  那為首的眯著眼道:“你的馬,我們要了。你願不願給?”

  其他土匪嘿嘿帶笑。

  江陵若敢說不願,怕是下一秒,他們就要刀斧相向。

  瘌痢頭在江陵身上摸了一圈,沒摸到財物,甚是惱火:“是個窮鬼,一文錢也沒有。”

  江陵身上的東西,都在乾坤袋裡,外人打不開真正的袋中乾坤,自然是什麽也找不到。

  一個三角眼笑道:“騎這麽一匹破馬,能有銀錢在身上才怪,只是他身上袍子不錯,或許還值得兩個錢。”

  瘌痢頭卻道:“咱是乾土匪的,這破袍子,就算值錢,難道還要咱拿去當鋪換錢?”

  言下之意頗是不屑。

  若是他們能穿,扒下來自個穿也無不可。關鍵他們的體形,看樣子就都穿不上。

  三角眼又道:“瞧他唇紅齒白,捉去送給五當家,或會喜歡。”

  此言一出,邊上土匪紛紛附和。

  連那為首的土匪嘿嘿怪笑了一聲,也作同意了,吹了聲口哨,就要帶人回山。

  江陵的駑馬被那瘌痢頭用鞭子在馬屁股上狠狠一抽,
  按理說這駑馬再差再差,如此吃痛,定也會狂飆起來。

  可江陵手掌在它脖子上輕輕一撫,這駑馬隻甩了甩尾巴,四肢一動也不動。

  瘌痢頭頓時就奇:“喲呵,老子長這麽大,還是頭一次見這般怪馬,這樣打它,都不帶走的?”

  正欲再來一鞭子,江陵忽然開口了:“要我馬,沒問題。只是,伱們搶了人家糧食,總要與人留下性命才好。”

  說著,他兀自翻身下馬,走向那地上的農戶男人。

  他本以冷眼看世界,凡俗之人的生生死死,於這世道都是過眼雲煙。

  但這男人為了自己女人所展露出來的血性,到底還是觸動了他。

  瘌痢頭:“你幹什麽?”

  舉起鞭子,就要抽打江陵。

  可那頭目卻忽然擺手,阻止了。

  他饒有興趣地盯著江陵,似也想看看這小子,想做些什麽。

  只見江陵到那農戶男子身邊,看了一眼他腹部傷勢。

  那男子剛剛挨了一鐵棍,這會兒肢體僵硬,動都動不了。大概是傷到脊柱了。

  江陵順著他的脊骨摸了一下,也果然如此。

  隻用手掌一推一拉,脊柱複位,男子痛得額間陣陣冒汗。

  隨後,江陵從袖子裡拿出一把剪刀,剪開男子腹部的衣服。

  男子想掙扎,他一句話就讓男子停了下來——“若想活命,就別亂動。”

  簡單將傷口清創,他又從衣袖裡拿出針線將男子傷口縫合:“所幸沒傷到內髒,可即便如此,也莫要太折騰。”

  傷口縫完,他拿了一些消炎藥塞到男子手裡:“每日三次,一次兩片,傷口莫沾水。若能熬過七日,大抵就無礙了。”

  周圍土匪都驚訝地看著他的舉動,這小子,竟還懂醫術?

  那瘌痢頭更是摸了摸腦袋,看著江陵從衣袖裡拿出來的剪刀、針線還有藥,他忽然也納悶了,剛剛搜的時候,明明什麽都沒搜到。

  可這剪刀、針線還有藥,是怎麽變出來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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