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天眼
  楊遠冷道：“欺人太甚？你去歲就已經年滿十八，按照族規，你早就該去當個農夫，為家族做事。可你吃白食一年，到現在還不願給家族出力，要你妹妹當侍女，那是看得起她，不要給臉不要臉。”

  此時楊霏就在遠門邊，
  她聽到這話，又驚又怕。

  而楊遠似也瞧見了她，哼了一聲，就無視了楊凌，要去抓楊霏離去。

  “你幹什麽？”楊凌大吼一聲，就阻擋在前。

  楊遠：“要麽，就讓你妹妹跟我走，要麽，你就把今年白吃一年的口糧吐出來。你要知道，你白吃一年的口糧，這已然是違反了族規。無規矩不成方圓，一旦我要是上報，別說是你，就連你妹妹都得被趕出家族。在天外天，一旦失了家族庇佑，會落得一個什麽樣的下場，你心裡應該很明白。”

  這裡不是人間界，
  在人間，你躲到荒郊野外，隨便你怎麽生活。

  但在天外天，這裡的地盤都是有劃分的。你一個楊家人，如果在自家屬地都待不下去了，其他人的屬地更加不可能容得下你。

  唯一的可能就是去妖界或者魔界，但那邊的險惡處處都是，天天都要提心吊膽，一著不慎，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此話一出，原本還怒不可遏的楊凌，頓時就如同一個泄氣的皮球。

  他想怒，卻沒底氣去怒。

  去歲，按照規矩，他就應該本分地去當一個農夫，給家族做事。

  家族養他十八歲，給了他十八年的機會，是他自己不中用，無法入道，這也只能怪自己。

  超過十八歲之後，還吃了這大半年的免費口糧，本就是理虧在前，自然也就沒底氣再去反駁。

  稍稍沉吟了之後：“一人做事一人當，我自己吃的口糧，不關我妹妹的事，她也是楊家人，她還沒到十八歲，與她無關。”

  楊遠：“與她無關？你要真這麽說，那也不過是兩年而已，兩年之後，她會是甚麽處境，你心裡也該明白。”

  世家後裔，如果十八歲未能入道，那男的就要去當農夫，女的，則就要被家族安排給其他人許納為妾。

  值得一說的是，若是農夫，是沒有娶妻權的。

  也因此，天外天的人口控制得很好。再厲害的人，總有懦弱的晚輩，晚輩如果不行，那就連交配權都沒有。

  如今楊遠開了這個口，他妹妹一旦跟著走了，那就是楊遠的侍妾。

  可如果以後等到家族來安排，那就不知道會安排給誰了，也許是個老頭子，也許是個喜怒無常者，都是有可能的。

  這也是天外天女子的不幸。

  可盡管這樣，楊凌還是不想讓自己的妹妹就這樣跟了楊遠。

  他可以算得上是跟楊遠是同一輩人，小時候也一起玩耍過。

  只是楊遠的天賦比他強，十二歲那年就已經入道，有了【一元初始】的根基。這也注定他與楊凌會成為不同層次的人。

  也正因為熟悉，所以他知道楊遠骨子裡是個什麽樣的東西。

  他妹妹一旦跟了楊遠，那絕對是所托非人。

  “你就死了這條心吧，無論如何，我也不會讓小霏跟你走的。”

  “那你就交出今年白吃的口糧來。”

  “我明年交就是了。”

  “明年？今年拖明年，明年拖後年？若是家族裡的人，個個都如你這般，那豈不是天下大亂？”

  楊遠冷哼一聲，就不打算跟他多廢口舌了，隻伸手一推，就將楊凌推得跌退了七八步，坐倒在地。

  然後楊遠大步跨越到宅院門口，就要帶著楊霏離去。

  楊霏也很害怕，驚慌地就往屋子裡跑去。

  楊凌此時也飛撲上來，要阻攔楊遠。

  楊遠再次冷哼，踢出一腳，就將楊凌給踢飛到了宅院裡頭去。

  當楊遠追進宅院，楊凌忍痛抓起一把沙塵，就朝門口揮灑了去。

  接著他帶著妹妹楊霏就跑進江陵所在的客廳，喚他一並躲藏到後院去。

  “薑兄，你是客人，我不能讓你受了波及，你與小霏一同去後院躲躲，此事，我自己一人抗下便是。”

  “哥……”楊霏已然掉下眼淚來：“要不，還是讓我去吧。”

  盡管她心裡也是很不想的，但是看到楊凌已經說出這般話了，她心裡也滿是心酸。

  “不可以，他楊遠是什麽樣的人，我心裡最明白，你跟他，那是絕對沒有好下場的。”

  “可再過兩年，我就十八了，到時候，依舊是會被家族安排出去的。”

  “那也過兩年再說，我相信像小霏這樣的好女孩，會有一個好男人照顧你的。”

  說話之間，楊凌咳嗽一聲，咽喉裡竟是嗆出血來。這更是把楊霏給嚇到了。

  顯然，剛才他被楊遠踢的那一腳，可並不輕。

  楊遠無論怎麽說，也是一個修道者，有【一元初始】之境，而楊凌只是個未入道的普通人，又怎扛得住對方拳腳？

  “快走。”

  楊凌催促著妹妹帶著客人先走。

  楊霏哭了幾聲，到底還是聽話的，就讓江陵跟她一起去後院躲躲。

  江陵卻道：“楊兄，你能解決此事？”

  楊凌強笑一聲：“都是楊家後人，他還能打死我不成？頂多就是揍我一頓，我也不怕他。薑兄你且先去。”

  方才他們在外面說的話，江陵可都是聽在耳裡。

  人家的目的可不是打你一頓，而是要帶你妹妹離去。

  就你這身手，等到人家追進來，放倒了你，那時楊霏照樣會被對方帶走。

  江陵：“楊兄這種時候還想到我，足見大義。既如此，我倒是能大膽地幫你一把。”

  楊凌卻搖頭：“你非楊家人，在楊家屬地，一旦你動手，那性質就變了，薑兄最好莫插手。”

  江陵：“你不是說薑家有點神術麽？可願一試？”

  楊凌心頭一跳，要知道薑子牙當年那是一點一個準，點人之後，立地成神。

  這薑雲作為薑尚後人，就算沒有先祖那般能耐，點他入道，應該問題也不大，只是初見時，他問江陵會不會點神術，江陵語焉不詳。

  如今待江陵親口說來，他自是興奮而期待：“薑兄若能點神，我自是巴不得。”

  江陵：“只是我這點神術，學藝不精，未必成功。而且點神之後，代價極大，需要三十年壽命為代價，你可願？”

  他的畫物成真，倒是不需要什麽三十年壽命為代價。

  之所以這麽說，只是不想讓他們覺得太容易罷了。

  “我願意。”楊凌想也未想就答應了下來。

  他虛度十八年歲，為的就是入道，倘若能入道，三十年壽命又算什麽？
  “哥。”楊霏不忍心喊了一聲，但也沒出言阻止。

  楊凌：“薑兄，來吧。”

  此時外面，也正好傳來楊遠的聲音：“還躲？你躲得過？再不出來，我就砸了你這房子。”

  言罷，院裡有一門柱，應聲而倒，他真要拆房了。

  楊凌氣極，“薑兄，來吧。”

  江陵頷首，然後就取出血砂，還特意借了點楊霏的血為遮掩，之後就用筆在楊凌的額頭刀疤上畫了一隻眼。

  卻當這隻眼睛，剛剛畫好，楊凌整個人似乎遭受了極大的痛苦，仰天吼叫。

  然後他額頭的疤痕就開始發光，
  “哥……”

  楊霏擔心他。

  江陵卻知無礙，且此時楊遠已朝這裡走來。

  他拉著楊霏，暫退一步，躲入幕後。

  而楊遠果然破門而入，進入到房間之中。

  “今日若不拿出個交代，你休想就這樣結束。”

  楊遠剛進房間，才欲動身，那因為痛苦跪坐在地上的楊凌突然捂著腦袋就揚起頭來。

  當他額頭上的雙手一撤開，眉心裡，一道烈焰般的光芒直線射出。

  嘭地一聲，楊遠身上擊中，火星子當場燃燒起來。

  且同時楊遠像是遭到重擊一般，被擊退了出去。

  楊凌怒吼連連，眉心當中火光不斷地射出來。

  這天眼初開，他控制不了力量，一時間火光到處閃爍。這房子都被點燃。

  而被擊退出去的楊遠看到這一幕，也是大吃一驚：“天眼！你開了天眼？！”

  楊凌的怒氣正是因他而生，此時聽到他的聲音，立刻追出內宅。

  天眼的火光追著楊遠燃燒，

  楊遠雖躲避迅速，可身上還是燃起了幾處火焰。

  識得厲害的他，只能暫避鋒芒，抽身遠去。

  楊凌沒去追他，在院子裡，發泄了一通，燒得草木皆成飛灰。

  最後，因他力竭而暈倒在地。

  當他一暈厥，額頭的天眼也自動閉合了起來。

  楊霏這時關切地跑了出來，扶起他：“薑大哥，我哥哥沒事吧？”

  江陵：“力量透支而已，讓他休息一會兒便好了，無礙。”

  楊霏這才放下心來，在江陵的幫助下，抬了楊凌回房去。

  睡了有一刻多鍾，他才幽幽轉醒。

  才一醒來，就欣喜若狂，反覆詢問著自己是不是真的開了天眼，不是做夢？

  從江陵和他妹妹處得到肯定答案後，他心滿意足，哈哈大笑。

  江陵：“天眼初開，你還掌握不了這個力量，尋常最好不要輕易使用。”

  楊凌連連應答，然後還不由分說地從床上爬下來，對著江陵行跪拜大禮。

  江陵：“何至於此？”

  楊凌：“薑兄莫要拒絕，這是該有之禮，開我天眼等於換我人生，從今日起，我便等於是逆天改命，不必再做那卑微的農夫了。我妹妹，也不必再強行被人搶奪了去。這都是薑兄所賜，該謝。”

  說著還拉來楊霏一並叩謝。

  江陵推辭不了，隻得受了一拜：“天眼雖開，代價卻大，若真謝我，便不要將此事告知別人。”

  楊凌立即以心血發誓道：“薑兄放心，誰若透露出這個秘密，便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