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當年的真相

  蕭然鑽出了石門外，見石門旁邊的牆壁上嵌有一個銅杆，可以從這一側控制石門。這銅杆從形製上看，與夏娘廟下方那些開門的銅杆一模一樣，可見兩處機關設計出自同一人之手。

  “老胡！你看這是啥？瑪瑙還是翡翠？”

  胖子手電掃過地面，見地上有不少蒙了塵的紅色和青白色碎塊，形狀不一大小不同，有一些還微微透亮。

  這一次他顯然學乖了，即便再好看，他也不敢輕易上手去摸，萬一上面沾著什麽要命的菌就麻煩了。

  胡八一把手電放低，照在那些胖子認為的瑪瑙翡翠上，又看了看石門的邊緣縫隙處，說道：“不是瑪瑙也不是翡翠，是用來封門的蠟和松脂一類的東西。”

  胖子一聽，頓時蔫兒了下來，抬腳踢開了一個碎塊，罵罵咧咧道：“破爛玩意兒，水仙不開花兒，充什麽大頭蒜，讓你胖爺白高興一場。”

  蕭然活動了一下身子，說：“八成是剛才石門打開，外面這些封蠟和封膠都裂開了，掉了一地。您還別說，確實有那麽點兒像籽料。”

  胡八一仔細看了看，疑惑道：“不太對啊，如果是剛才裂開的，這些碎疙瘩不應該蒙了這麽多塵，莫非……”

  他又抬起手點照向門旁的杠杆，似乎發現了什麽。

  此時石門內忽然一聲巨響，眾人的視線躍過半拉石座，向裡面望去，只見更多的冒著火光的黑色屍茸根從祭井中伸出，硬生生把鬼王像擠到了一邊。有一些屍茸根上還穿著一兩具骸骨，也都被火焰包圍，搖搖晃晃地如同地獄裡糟了火刑的小鬼。

  一股熱氣撲面而來，胡八一也顧不得許多，趕緊一把拉下了杠杆。隨著石門緩緩升起，眼前的火光和屍茸根甩動的聲音也漸漸消失。

  在石門關上的最後一刻，他們看見一根屍茸根正在把一具燃著火的屍體甩過來，只是恰好趕上石門完全閉合，只能聽見另一側傳來一聲沉悶的撞擊聲。

  在他們身後是一段並不算長的台階，盡頭處則是一個近乎於正方體、長寬高大約半米多的格子，旁邊牆壁上同樣有一個銅杆。

  從剛才鬼王廟的深度來看，這個樓梯盡頭的頂部，應該就是外界的地面了。幾人轉身走上樓梯，任由森羅殿裡的屍茸慢慢焚燒。它再能折騰，也頂多不過就是回光返照了。

  胡八一走在最前面，走到銅杆前又是仔細查看了一下，蕭然注意到他的眉頭微微皺起。不過胡八一的表情很快就換上了一絲了然的神情，毫不猶豫地拉動了銅杆。

  正房體空間上方的頂板晃動了兩下，朝著後方慢慢縮了進去，陽光隨著灑了進來，與之相伴的還有飛揚的塵土。

  胡八一扇了扇臉前的飛塵，說：“我先出去，你們稍等……”

  沒等大家反應過來，他就一馬當先爬了出去，但很快他就轉過身來對下方的三人說：“趕緊出來，你們肯定想不到咱這是到什麽地方了。”

  三人魚貫而出，見這個地下通道的出入口，正位於一個破廟的一角。破廟頂部的瓦片已經有不少殘破脫落，地面也有不少地磚開裂。廟中的地面上偶見一些殘破的經幡布頭，更多的是被風吹進來的枯枝敗葉，甚至還有一些小型動物的殘骨。

  他們從洞口鑽出來，看見在洞旁不遠處，還有一些燒了一半的枯枝，只是蒙了一層厚塵，旁邊依稀可見一些模糊的足印，不知這些足印的主人現在何處。

  在破廟的正中心，有一座和鬼王像差不多大小的泥塑像，也不知是哪家仙佛。蕭然和胖子、徐二繞到泥像前，只是一眼，便愣在了原地。

  那泥像大部分顏色已脫落，但從輪廓上，能看出是一個穿著長袍的人形。只是他的臉部虯須橫生，看上去如人似猴，舉著的一隻手裡，還拖著一柄灰白的小傘狀物。如果不知道的人，會以為那是一顆白色靈芝，但蕭然幾人一眼就看出來，那是屍茸。

  “這……這個就是……”徐二結結巴巴，瞪著眼睛說不出來。

  蕭然也滿是驚訝地說道：“這裡啊，要是沒猜錯，就是你爺爺說的那個山神廟……”

  徐二一瞬間接受了太多信息，沒想到自己的祖輩，當年竟然來過這個山裡。可從蕈魈和山神廟的故事看，這一切就都合情合理了。

  當年仁義徐和同村夥伴進山采蘑菇，就是進的這座山，仁義徐也是在這個廟裡歇腳，才有了後面的奇遇。

  胡八一自顧自地在那個火堆遺址旁打轉，不一會兒，他就在一根沒燒盡的柴火下，發現了一張紙片，遞到眾人面前。

  紙片也被燒了一部分，但隱約還是能看出上面寫著“泊頭”二字。

  “時間上對得上，這是幾十年前最常見的一種火柴，估計當年你爺爺就是用這個火柴在這裡生火休息，才有了後面的那些事。不過他說的那些話，估計是真假參半。”

  徐二不明白胡八一的意思，蕭然和胖子也不知道他要說什麽。胡八一解釋道：“剛才在下面的鬼王廟，我就發現有些東西不太對。現在我倒是能把這些東西都串起來，我姑且一說，你們也就姑且一聽吧。”

  原來剛才胡八一在鬼王廟的石門銅杆上，發現上面的灰塵顏色深淺不一，看上去應該是有人曾經使用過。只是鬼王廟埋在地下，空氣沒有那麽流通，如果是幾十年前的手印，還是可以相對完好的保存下來。

  再結合那些蒙了一層塵的封蠟碎塊，胡八一初步判定，當年徐二的爺爺，就曾經發現並進入了這個鬼王廟。

  不過事實並不像他爺爺所說，是隻身一人前來。在那個火堆旁，殘存的腳印大小不一，至少能看出有三個身高不同的人。

  所以胡八一認為，當年應該是徐二的爺爺和幾個同伴一同到達這個山神廟裡歇腳，無意中發現了鬼王廟的位置。他們進入鬼王廟後，找到了一些當年剩下的金玉祭器，和那些被活祭的人丟下的財物。

  只是或許因為人心不足，在他們回村之後，其他幾人再次進山，結果在鬼王廟裡驚動了屍茸根，於是全都被卷入祭井之中。

  而徐二的爺爺知道見好就收，把第一次分到的東西變賣後開了幾間鋪子，才有了後來的子孫綿延。只是這件事畢竟見不得光，所以他爺爺只能編了一個善惡有報的鬼故事講給別人聽。

  前事遺留的線索不多，胡八一也只能猜出這麽個大概，幾人便權當故事聽了。只是胖子在旁邊對徐二笑道：“沒想到啊，你家祖上，和我們終究是同行，咱這也算是殊途同歸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