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簇角琉璃龍

  劉勝利和徐二兩人聽蕭然說眼前的大蛇竟然不是蛇，首先想到的就是妖魔鬼怪一類的東西，不由得又連連後退了幾步。徐二退到了左側牆的緩坡附近，腳下踩到了一根套杆，馬上撿起來握在了手裡。

  看見面前幾人突然動作，甚至還有一個手中抄起了家夥，那條大蛇似乎有些不滿，緩緩低下了頭，錘頭一樣的嘴尖降低到和三人腦袋大抵相當的高度，還緊弓著脖子。

  看它的姿勢和身量，感覺一個彈射過來，對面的人類腦袋就可以被它輕松地叼在嘴裡。

  蕭然緩緩地退後了兩步，不動聲色地把手放到背後，做了一個向下壓的手勢。劉勝利和徐二看看眼前的形勢，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小心翼翼地把握在手裡的鏟子和套杆放低，做出沒有敵意的姿態。

  這條怪異的透明大蛇好像頗有靈性，見面前的人放下了戒備，便重新放松了身體，高昂著頭抖了抖脖子，轉身爬回了焚化爐裡。

  “經理，這到底是個身玩意兒？怎麽還這麽通人性？”

  劉勝利和徐二見大蛇縮了回去，趕緊圍攏到蕭然身邊，小心地看著焚化爐裡的動靜。蕭然聽見裡面窸窸窣窣地一陣響，似乎還有老鼠一般地“吱吱”叫聲，便帶著兩人小心地朝門口走去。

  “這東西，叫簇角琉璃龍，看著像蛇其實是一種蜥蜴，四肢不可見，全身一半以上都是尾巴。在漢代奇書《四海萬洲記》裡有記載，據說這東西是天上真龍犯罪後，在斬龍台被斷角拔須砍掉四肢，貶落凡間，專門鎮守古墓或其他有仙氣的地方。”

  聽了蕭然的解釋，徐二驚歎道：“有這個龍在，是不是說明這地方以前真的有神仙？那肯定也有仙丹哇？！”

  蕭然一邊小步走著一邊說：“哪來那麽多神仙，神話傳說大部分都是附會演繹的。這玩意兒無非就是一種比較罕見的蜥蜴，可能比一般的長蟲四腳蛇智商高一點，外形上也比較怪異。這東西愛吃一些靈芝山參和不太常見的小動物，所以常出現在有丹藥香氣的深山丹房或者奇異動物盤踞的古墓裡，就被訛傳為是守護靈獸。不過這琉璃龍不知道是經常觀察人，還是真的吃仙丹草藥吃多了，確實有一個毛病……”

  幾人正要走到門口，一個頎長的影子突然閃到眼前擋住了通往鐵門的路，嚇得蕭然趕緊伸開雙臂攔住了身後兩人。

  又是那條簇角琉璃龍，閃著兩隻寶石般的紅眼睛看著三人，嘴裡還叼著一個鴿子般大小的活物。

  “啪”地一聲，它把嘴裡的活物扔到了蕭然面前。蕭然打著手電一照，胃裡不僅一陣翻江倒海。

  那是一隻他們之前見過的，寄生在人畜頭皮裡的飛蠅，或者用當地的傳說來定義，就是真正意義上的“姥蟊”。

  這隻“姥蟊”已經被咬的半死，洞穿的腹部裡流出混著綠色膿血的白腸子，十隻尖腿不甘心地攢動著，半圓的翅膀也在垂死掙扎，唯有兩隻沒有眼瞼的眼珠骨碌碌地掃視著眼前的三人。蕭然三人從那眼睛裡，感受到一絲不甘心的怨毒。

  琉璃龍低下尖吻，把這隻姥蟊向蕭然等人面前推了推，然後睜著鮮紅透亮的眼睛，似乎充滿了期待。

  “經……理，它這是要幹嘛？”

  蕭然看著姥蟊突出且長滿尖牙的圓管狀口器，咽了口酸水說：“這就是我說的，這種簇角琉璃龍的毛病。如果被它聞出對方身上有丹藥仙草一類它感興趣的東西，它就會用東西來交換……”

  “可咱身上哪來的仙丹啊……”

  對啊，他們身上哪有……

  不對！蕭然突然想起來，之前在上層丹房時，徐二曾經拿了一個裝滿丹藥的葫蘆丹匱，想用裡面摻了金屬的丹丸當彈弓的子彈。

  怪不得他之前沒看見這個簇角琉璃龍，劉勝利查看焚化爐時也什麽都沒發現，偏偏徐二湊到焚化爐前，就發現了這位大爺。敢情是簇角琉璃龍不知隔了多遠聞到了仙丹味，順著焚化爐的煙囪鑽了進來。

  不過從地上那一灘風乾糞看，這簇角琉璃龍應該一直把這裡當成是巢穴之一，也經常獵殺這種被當地人稱為姥蟊的怪異鑽腦蠅。

  這一下很多事便解釋地通了。為何這麽多年過去，除了傳說和非常稀少的個例外，鮮少聽說真的有很多當地人被這種鑽腦蠅禍害，原來是天地間自有平衡，這簇角琉璃龍也在無意間保護了一方百姓。

  想到這裡，蕭然趕緊回頭對徐二說：“徐二！你那葫蘆裡還有多少丹？先給它喂一顆！”

  徐二掏出葫蘆倒出了一顆金丹，遞給了蕭然。

  蕭然舉起金丹晃了晃，果然簇角琉璃龍目不轉睛地盯著那顆丹，脖子都隨著蕭然的手扭動了幾下。

  蕭然小心地把金丹扔向了出去，琉璃龍準確的接住了丹，一仰脖便咽了下去。

  一瞬間，琉璃龍好像心情極度大好一般，眼睛又睜大了幾分，興奮地晃動著脖子，如同跳舞。它口中的信子對著蕭然不斷吞吐了幾下，態度看上去非常友好。

  它擺動了一番，又低下頭把那隻姥蟊向前推了幾分，蕭然則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退。而那隻姥蟊瞪著眼睛珠子，管狀口器不停扭動，掙著翅膀發出一陣好像老鼠叫一般地“吱吱”聲。

  “老蕭啊，人家可是在做買賣呢，不嘗一口可就真的說不過去了。”

  蓍九霙的語氣帶著竊笑，蕭然氣得壓根癢癢，對他說：“我知道你還留了點兒根在我身體裡，也不是完全嘗不著味道。要不我從它大腸開始吃？”

  “別別別！當我沒說！”蓍九霙說完就閉上了嘴。

  看著眼前蠕動地鑽腦蠅，蕭然泛著惡心轉頭對徐二說：“徐二，它要交換，也是跟你換，要不你啃一口……”

  徐二聽蕭然說完，瞪著眼睛看了看地上的東西，低著頭就嘔出了酸水，也不知道他一瞬間在腦子裡想到了什麽畫面。

  見蕭然三人都不吃，琉璃龍似乎有些不耐煩，尾巴不停地在地上拍打著，激起一陣陣地灰塵。看樣子如果面前的人不吃這隻蟲子，它今天是不會讓對方走了。

  “龍兄，你太講誠信其實不好，你畢竟是個畜生，怎麽能這麽有人性呢……”

  蕭然正在勸說，沒防住地上那鑽腦蠅突然猛地掀起翅膀，拚盡最後一口氣，朝著劉勝利就猛衝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