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幾現在最大的底牌,便是遊戲系統。
這意味著,只要給他充足的時間,他必定會發育成長到極為恐怖的存在,甚至將7472部隊打造成世界第一私人武裝也不誇張。
可隨著他逐漸在各大任務行動中嶄露頭角。
顧幾也徹底被敵人盯上,“敵明我暗”的優勢將不複存在。
所以。
為了避免被針對,反倒不如這時候把敵人挑明。
他就不信了。
自己的7472部隊,加上國安、公安兩大部門,還擺不平兩家跨國公司?
掏出手機。
顧幾先是給雷萬山打去電話,雖然廖雲清表示一切行動由他來安排溝通,但他畢竟是公安系統,於情於理,做任何事情前,都要先跟自家領導說一聲。
“行,我知道了,行動的時候注意安全。”
“明白,多謝雷隊。”
不知怎麽。
顧幾聽到雷萬山的嗓音,總覺得有些怪怪的,就像是在跟自己說話一樣。
可能他一時還沒能從7.9大案闖關中,扮演“雷萬山”的角色走出來。
通知完領導,下一個就是高博。
電話接通的時候,聽著嘈雜的背景,以及“滋滋”冒油的聲音,他便知道兩人還在餐廳吃烤肉。
“顧幾,發生什麽了,有要我們幫忙的地方?”
“陳知漁父親的綁架案有問題,我剛從國安出來,曾丹點名讓你我跟他們去一趟京州,協同調查,我已經跟雷隊申請過了。”
“去京州?行!”
高博先是一口答應下來,停頓半秒,倏地反問,“等等!你說曾丹讓咱們兩個去的,那她也去麽?”
“當然,除了她,還有史……”
“啊!!什麽時候出發,算了,你現在在哪,我這就過去找你!”
電話裡,高博突然站起來,激動得大吼一聲,活像一頭髮瘋了的公牛。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中了2.2億彩票。
“不用,我們2點在高鐵站集合。”
顧幾一猜這家夥聽到“曾丹”兩個字,就會興奮。
也不知道這小子哪根兒筋搭錯了,就喜歡比自己年齡大的女人。
但不得不說。
曾丹雖然早已年過三十,可的確算得上韻味十足。
下午兩點。
四人同時出現在寧州南站。
顧幾一眼就看出高博現在穿的衣服不是吃飯那套,看來是特意回家換了一身。
別說。
這小子雖然平時看起來賤呲呲的,沒個正形。
但架不住長期訓練養成的身材,稍微精心打扮一下,的確是個帥小夥。
“史組長。”
高博摸著頭,笑呵呵地上前打著招呼,等輪到曾丹,卻從職位換成了更親切的“丹姐”。
曾丹似乎並不排斥他拉近關系,反而面帶微笑地跟他閑聊敘舊。
這個高博,眼珠子都快埋曾丹饅頭裡了。
顧幾暗自搖了搖頭。
這下別說人家旁敲側擊,哪怕是直接開口問,他都恨不得寫篇小作文出來。
不過顧幾自認行事比較謹慎。
巴西“回收站”行動中。
連跟在他身邊的總參情報部門的周宇,都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就更別說靠高博那點兒一面之詞了。
顧幾抬起手腕,呢喃一句,“現在最快的一班高鐵,到京州也要晚上七點了!”
史正民知道他跟陳知漁關系不一般,便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們已經提醒過這丫頭,並且也通知了京州國安多加注意……”
“難道顧幾說的是真的?”
京州,德馨家園。
陳知漁早已回到家中,剛洗了個澡,就看到了廖雲清的消息。
她貼著牆面走到窗台旁,微微側目看向窗外。
今天是周六。
小區內到處都是玩耍的孩子,以及遛狗的父母,偶爾有一兩個人,獨自坐在樹蔭或涼亭下,玩著手機,似乎並無什麽太過可疑人物。
但廖雲清的話她不敢不重視。
這位前輩可是老情報特勤了,在被調入國安前,曾經可是公安特偵出身,無論是偵查能力,還是破案思路,都堪稱一絕。
否則也不會剛過四十,就當上代副局長。
此刻,小區涼亭下。
手機傳來震動,男子停止動作,放到耳旁。
“喂?沒有,我隻鎖定了她家單元門,這女人反偵察意識很強,我敢肯定她受過訓練,至於是不是你們要找的人,我不確定,好,只要你們能想辦法把她引出來,我就有把握!”
掛斷電話,男子忽然抬頭看向陳知漁所在的居民樓,露出一張冰冷無情的面孔。
傍晚六點。
陳知漁正吃著冰箱裡父親留下的食物,忽然接到董瑩的電話,面色激動道:“真的麽乾媽?好,我現在馬上過去!”
電話裡,董瑩說她們已經找到了歹徒綁架時駕駛的車輛,正在往目的地趕。
她連擦嘴都來不及,就急匆匆跑出來。
陳鴻升的車還在交警隊扣著,所以這期間,陳知漁只能打車。
而就在她剛走下樓沒多久。
便覺得周圍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這可不是玄乎其玄的第六感,而是長期訓練下培養的一種反偵察本能。
對於陳知漁這種專業情報特勤來說。
當周圍環境讓她產生不適應。
只有一種可能:她的感官本能已經無意識察覺到,有人在監視或跟蹤自己。
想到這點,陳知漁瞳孔倏地一縮。
但她卻依舊裝作什麽都沒發生一樣,邁步向前走著,並在前方的路口處,故意拐了個彎,借此用余光掃向剛才的背後方向。
遠處,一個黑色人影,出現在她視野范圍內。
人,她沒見過。
幸虧國安有專門的抗干擾記憶訓練,加上當時本就有了防備,陳知漁很快找到了記憶切入點:鞋子!
那雙灰色戶外跑鞋她見過。
是在四小時前,她家樓下斜對面的涼亭內。
要知道,根據TEDD原則:時間、環境、距離、行為。
當一個陌生目標在一天時間內,多次出現在你的視野范圍,並且與你的出行規律高度重合。
那麽大概率,這不是巧合。
當然,僅憑前兩點還不足以判斷。
關鍵在行為。
按照國安反偵察訓練內容,無論是扒竊錢包、其它輕罪、還是性犯罪或恐怖主義,幾乎所有犯罪分子都會在下手前對目標實施一定程度的監視。
在此臨近犯案狀態下,他們往往專注於觀察目標的一舉一動,從而忽略自身所展現的狀態,比如高度集中精神、保持警覺、對周圍環境極為敏感等等……
除非是受過訓練,否則很容易就會被旁人看出,他們的狀態很怪異。
這也就是人們常說的“賊眉鼠眼”。
犯罪分子經驗越少,這種表現就越明顯。
而眼前這個人。
雖然是個老手,但架不住陳知漁見過太過類似的罪犯模型,也經歷過太多次實戰,還是很容易分辨出這個黑衣男子的行為與普通人不同。
於是,她二話不說。
便給廖雲清提供的京州國安,發去消息。
然後依舊裝作不知情,向小區大門走去。
這是很重要的一點。
在你不確定犯罪分子的真正目的,武力層級時,行事一定要格外小心。
要讓他們相信,自己暫時還沒有“驚醒”,避免對方狗急跳牆。
來到大門前,陳知漁故意站在保安亭附近,一邊跟保安閑聊,一邊掏出手機,裝作訂網約車的樣子。
可很快,便有一輛出租車恰好停在了大門前,車上下來一名短發女性乘客。
準備得還真充分啊!
果不其然。
陳知漁沒有第一時間跑上去,那輛出租車竟也沒有急著離開,反倒是“師傅”開始有模有樣地數起了錢,就像是在故意等她上鉤一樣。
如果不是提前驚醒,按她迫切追查父親線索的心態,這時候肯定早就上車了。
一秒,兩秒,三秒……
眼見她無動於衷。
片刻間,對方似乎還準備了應急方案。
那個剛下車的短發女竟然走到她面前,開口問道:“您好,我能問一下西街民巷怎麽走麽?”
“就這條路一直往左走,然後看見路口右拐。”
“我對這兒不太熟,您能幫我具體指一下是在哪裡麽?”
陳知漁隻回答了一句,便開始暗中觀察周圍向自己靠近的可疑人物。
但沒想到,短發女卻“不依不饒”地纏上了她,從言語和肢體行為動作上,不斷在誘導她遠離大門附近監控和人流密集的地方。
看來他們是要準備強行動手了。
“就在前面……”
陳知漁瞳孔微縮,為免誤傷周圍的群眾,她隻得向前走兩步,同時暗中做好準備。
直至看到身後的那個黑衣男子距離越來越近,出租車也跟著啟動,短發女的右手摸向腰間。
各種危機因素同時出現的那一刻。
三個人,兩男一女,武器未知。
陳知漁心中默念,突然一把掙脫短發女抓著自己的右手,拔腿就跑。
“她發現了!”
“艸!”
刹那間,黑衣冷臉男子破口大罵一聲,一把衝出大門,與短發女子同時猛追上來。
但陳知漁是什麽身體素質。
她可是特警指揮專業出身。
隻跑了數秒,黑衣男子便判斷他們無法追上,下意識便抓向腰間。
可就在他剛摸上的那一刻。
突然,迎面衝過來一輛白色大眾轎車,車門打開,瞬間衝下來兩名便衣,猛地拔出手槍,第一時間就鎖定了他。
“快跑!有雷子!”
“哧!”
黑衣冷臉男子反應極快,他瞬間改變路線,越過人行路的柵欄,直接跳到行車道上。
此時出租車剛好停在他面前。
二話不說,他直接拉門上車,沒等短發女子趕上來,就催促同夥一腳油門離開。
“我去追車,那個女的交給你們!”
“明白!”
其中一名便衣果斷停下腳步,又跑回車上。
留下一人,跟陳知漁朝著短發女追去。
“讓開!大家讓開!警察辦案!”
她大喊一嗓子。
聽到這句話,短發女徹底慌了。
誰能想到,上一秒她還是在扮演追人的角色,結果下一秒便瞬間反轉。
周圍的路人看到這一幕,紛紛後退避讓,可因為強烈的好奇心,他們也沒有退太遠,而是躲在一旁,掏出手機準備拍攝。
短發女哪裡能跟受過訓練的特勤相比。
隻追逐了十幾秒,她就跑不動了。
眼見自己即將被抓,心思一狠,短發女竟突然撲向一名附近看戲的路人,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從腰間拔出一抹銀光,橫在對方的脖頸前。
“都別動!別過來!”
“謔!她有刀!”
“快躲遠一點!”
附近的路人驚呼一聲。
沒想到這打扮時尚的女人,竟然還敢當街持刀行凶,這才嚇得跑出好遠的距離,生怕自己沾上危險。
而被挾持的人質,是一個年輕的小夥子。
此刻他根本沒想到自己會被挾持,更沒想到會有一把刀貼在自己面前。
雖然沒有喊叫出聲,但從他慘白的臉色,以及發顫的身軀來看,心裡早就被嚇懵了。
“放下武器,不要做傻事,這是你現在唯一的出路。”
國安便衣手持92,瞄向了短發女的頭部,大聲警告。
陳知漁這時候也停下腳步,從側面慢慢靠向目標。
卻被短發女一眼看破。
“站住!後退!別過來,否則大家都別想活!”
“好,我不動。”
陳知漁攤開雙手,借用肢體語言,一方面表現自己毫無威脅,一方面盡可能吸引著短發女的注意力。
“我看你很緊張,應該很少做這種事,你的同夥已經將你拋棄,聽我一句,如果你現在放下武器投降,還有得選擇,可如果你繼續走極端,最後吃虧的只是你自己!”
提到“拋棄”二字。
短發女的臉上瞬間閃過慌亂,憤怒等多種複雜情緒。
“別說了!後退!”
“就算我現在後退,也不可能改變什麽,大部隊馬上就會到,你跑不掉的,如果你一直跟我們對抗,最後的罪名會比你現在投降要重得多!”
“他媽的,啊!啊!”
隨著陳知漁一句句的誘導。
短發女的心理防線也在一點點被擊潰,只能無能狂罵發泄。
便衣特勤見她情緒激動,生怕人質出事,食指預壓扳機,眼睛一眯,但沒想到,她最終竟選擇了放下手中的刀。
在她松手的那一瞬。
陳知漁立刻衝上去,將她持刀的右手控制住,並用反關節擒拿,將其按在了地上,“別動!”
“能起來麽,沒有受傷吧?”
與此同時,便衣警察也持槍走上前,一邊關心著因腿軟而倒在地上的人質,一邊槍口指向危險區警戒。
“沒,沒……”
“那就好。”
扶起人質後,他立刻從腰間取出尼龍扎帶,遞給陳知漁。
將短發女捆綁後,陳知漁才開始檢查她身上的物品,並從中翻出另一把折疊刀、假證件,以及兩部手機。
沒想到,電話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