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這韓國專家團隊這麽厲害?”
“你不知道,說話的這個女人,就是2015年韓國MERS事件的功臣之一!”
薑有真這一句話,頓時在會場引起了軒然大波。
百分百的重癥治療率可太厲害了!
這幾乎就等於攻破了甘塔卡納。
只要能夠被治愈,那麽以後即使感染了病毒,也不用擔心會死亡,自然也就不用再害怕了!
但至於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
不是顧幾瞧不起薑有真。
實在是甘塔卡納病毒太過變態,連印度、夏國,包括法國頂級病毒學家研究了這麽久,都不敢保證百分百的治療效果。
一個小小的AM醫療集團,就敢妄言?
這背後,恐怕也有美方的推波助瀾。
別忘了,當初顧幾可是親眼在烏山基地中,看到了美軍的秘密生化研究所。
再加上凱伊達印度分支手中的神秘核裝置。
它們怎麽可能忍住不插手這件事?
恐怕這套所謂的治療方案,也只是一個吸引人的手段罷了。
其目的,就是為了盡可能收集更多的臨床數據。
不過讓顧幾比較好奇的是。
夏國專家團隊對薑有真的態度,倒是不鹹不淡,似乎既不驚訝,也不急迫。
就像是……
穩操勝券一樣!
難道國內還有後手?
“好!這簡直是甘塔卡納爆發後,我聽到的最好的兩個消息!”
總理帶頭鼓起了掌,並請求夏韓兩國立刻在尼泊爾推廣治療方案。
一場會議,就在這樣激動欣喜的氣氛下結束了。
但顧幾卻始終無法與他們共情。
現在的治療方案,只是針對重癥感染者,對病毒的傳播和預防,沒有任何幫助。
他還是無法順利通關。
走出中央政府大樓,顧幾就收到了凱瑟琳發來的消息。
第五次剝離抗原;
又失敗了!
自從采取卡芙的血樣後,顧幾跟凱瑟琳又從臨床中好不容易找到了兩名無癥狀感染者,可沒想到還是無法成功。
這就意味著。
想要從無癥狀感染者中尋求抗原這條路,幾乎是行不通了。
眼見距離自己的最後回歸期限越來越近。
顧幾伸出食指,輕輕揉著自己的太陽穴,想要以此來緩解一下情緒。
可沒想到剛按下去,大腦就忽然襲來一陣刺痛。
“嘶……”
他倒吸了一口涼氣,接著便感覺自己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倒。
最後兩眼一黑。
“他好像醒了……”
“西瑪,西瑪!”
迷迷糊糊中,顧幾聽到有人在叫自己。
他猛地睜開雙眼,渾身汗毛一緊,第一時間就是迅速摸向腰間的武器。
這把格洛克還是他讓阿明給他搞到的。
可映入眼中的,卻是拉賈和他的妻子。
“是你們?”
“西瑪,你在中央政府大樓門前昏倒了,幸虧警局的人看到,給我打了電話,這才趕緊把你抬回來!”
見顧幾醒過來,拉賈這才松了口氣。
現在這個非常時期,醫院早已人滿為患,待在家裡,反而要比去醫院更舒服。
“我昏迷了整整三天?”
“是啊,啊不對,你怎麽知道……”
見顧幾乍起而驚,拉賈一開始還沒聽懂,直至顧幾火急火燎地跑下床,他才反應過來。
劃開手機。
屏幕上果然收到了不少短信和電話,既有凱瑟琳的,也有阿明和維迪的。
原來。
在他昏迷的這段時間,夏國和韓國的治療方案開始在尼泊爾推行。
但令人沒想到的是。
就在醫院執行新治療方案的第二天,就遭到了武裝分子的襲擊,原本應該用於重癥患者的藥物被搶奪一空。
對此,警察總監親自公開站臺喊話,要嚴懲這些歹徒。
而夏國、韓國和印度,也紛紛派遣自家的武裝小隊,前往尼泊爾保護專家團隊。
“這幫恐怖分子搶奪完藥物後,有拿到黑市上賣麽?”
“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
聽到顧幾在問自己,拉賈趕忙拍手解釋道。
“我們本以為這幫家夥搶藥是為了高價售賣賺取利潤,可市面上卻一點動靜都沒有,所以直至現在,我們都沒能鎖定他們的身份!”
“那應該就是凱伊達極端組織乾的!”
顧幾瞇著眼,語氣似乎很果斷。
拉賈十分不解。
“你怎麽知道?”
“藥物沒有流通,一定是為了自用,而且是用給無法去醫院的人,那麽就只有不敢公開露面的極端組織了!”
顧幾深知凱伊達印度分支那些逃走的極端分子裡,肯定還有被甘塔卡納感染的患者。
如果他們沒有做好防控和治療。
算算日子,這時候應該早就傳播得差不多,被病毒一鍋端了吧?
所以聽到醫院有治療重癥的藥物,狗急跳墻選擇明搶,也是正常。
“有道理,我馬上順著這條線索去查!”
“等等。”顧幾喊住了正準備離開的拉賈,“先給我準備一輛車。”
“可你現在的身體……好我知道了!”
見他態度強硬,拉賈也隻得照辦。
顧幾知道自己現在的身體非常差,連止痛藥都不管用了,隨時都可能會倒下,一覺不醒。
所以,他更要趁這條命最後的時間,盡可能多地收集信息。
從而為下周目闖關做準備。
現在,他就是要去P4研究所。
因為凱瑟琳發來了一條非常重要的好消息:
馬泰爾教授找到了對抗甘塔卡納病毒的辦法!!
落日黃昏。
顧幾關上車門,站在半山腰,遠遠眺望。
山上的樹木被晚霞染上了一層美妙的橙色,像是被火燒過一樣,熠熠生輝。
他深吸一口氣,邁出前腳,一步一步向實驗室爬去。
可剛走沒多遠。
他便注意到地上的灌叢,有被踩踏過的痕跡。
要知道。
顧幾現在可是掌握著夏國最頂尖的特種兵訓練體系,再加上軍事滲透、風險判斷等印記附帶的加成,讓他對野外環境的細節判斷極為敏銳。
他微微蹙眉。
右手快速摸向腰間,充滿警惕地環視著四周。
這附近雖然也有幾處村落,但由於這片區域裂谷眾多,地勢險峻,所以罕有人跡。
“如果痕跡不是凱瑟琳她們留下的,恐怕這裡就是被人給盯上了……”
顧幾瞇了下眼,不由加快腳步。
穿過狹窄的裂谷。
來到P4實驗門前,兩名學生正靠在地鋪上聊天,看到顧幾走過來,趕忙起身迎接。
“老師他在研究室等你!”
“知道了。”
顧幾換上四級防護服,來到核心區。
正幫著教授打下手的凱瑟琳看到她,立刻放下手中的工作,驚呼道:“西瑪?你終於醒了!天啊,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我們從無癥狀感染者的血樣中,找到了一種非常特殊的超級蛋白酶,這種物質本是哺乳動物免疫系統的組成部分;
但通過幾次觀察,我發現它可以讓細菌產生抗病毒化合物的小分子,能夠充分抑製病毒在細菌內部復製。”
她前腳說完,病毒專家馬泰爾便接著解釋道。
顧幾仔細聽了聽。
他腦子裡儲存的公共衛生知識,還是可以支撐他讀懂教授的專業話語的。
“這麽說,你們發現了一種可以對付甘塔卡納的抗病毒分子?”
“可以這麽說!”
馬泰爾顯得異常地興奮,“這種機制,應該可以應用於阻止甘塔卡納感染人體時的病毒復製,只要能批量生產這種特殊蛋白酶,我們就能做出疫苗!!”
咯噔!
聽到“疫苗”這兩個字,顧幾的心臟都跟著悸動了一下。
兩周目闖關。
十九天的折磨。
他終於找到了破解這場病毒危機的辦法!
爽!!
顧幾一把抓住馬泰爾的肩膀,“那還等什麽,趕緊批量製作吧!!”
“這……”
“怎麽,還有什麽問題?”
“我們需要先確定它的酶源,才能進行批量培養,它既有可能是某種特定酶活性的微生物菌株,也有可能直接來自於某種動植物酶,單單這一步,就需要成百上千次試驗!”
馬泰爾知道顧幾很著急。
可研究這種事情根本就急不來。
就在顧幾做好公開實驗數據,讓世界各國P4實驗室一起幫忙研製的打算時。
沒想到凱瑟琳又給了他一個希望。
“不過,還有一種辦法,也許會更快!”
“快說!”
“這種特殊超級蛋白酶,我們在三名無癥狀感染者的血樣中都曾發現過,最初它並未引起我跟老師的注意,現在來看,她們有可能食用了同一種富含此酶類物質的食物,或者草藥!”
顧幾聽完,眉頭瞬間舒展。
頓時了然。
這再簡單不過了!
只要把卡芙和另外兩個無癥狀感染者挨個詢問一遍她們病發前吃過什麽食物,或者用過什麽藥,找出相同點,大概率就是這所謂超級蛋白酶的酶源!
於是,他趕忙給拉賈撥去電話。
結果就在電話剛撥通的那一秒。
實驗室大門突然開啟。
“嗤!不好,老師!裂谷內有人來了!”
“什麽!?”
之前站在門外透風的兩名學生,慌慌張張地跑進來,連防化服都沒來得及套,就拚命拍打著透明玻璃門,完全忘了這裡是P4實驗室。
凱瑟琳一下子慌了神。
“這,這裡怎麽會有人過來,是走錯的村民,還是……”
“我不知道,上帝,我聽到動靜,本以為是動物,結果剛喊一聲,他就跑了,用我的祖父起誓,那影子絕對是人!”
法國學生越說越害怕。
畢竟這兩天歹徒襲擊各大醫院的事情,早已傳遍了網絡。
他們自然害怕是有不法分子想要來搶實驗成果。
“看來那痕跡果然有問題。”
顧幾目光一厲,掛斷電話,迅速離開核心區,進入噴淋間,“你們待在這裡別動,我出去看看!”
脫掉四級防護服。
他立刻抓起手槍和強光手電,按開實驗室大門,沿著裂谷的墻壁,小心翼翼地向外挪動。
裂谷內,安靜得可怕。
顧幾繃緊神經,集中注意力,五感全開。
他不確定對方是誰。
但既然能跟著他一路找上門,就絕對不是一個簡單人物。
隨著顧幾逐漸靠近狹窄縫隙。
這種地形環境,意味著他將隨時可能與對方貼臉!
顧幾屏住呼吸。
那一瞬。
所有的聲音都被無限放大。
他的心跳,他鞋底與地面的接觸,甚至是衣服跟隨身體形變而產生的細微摩擦!
沙!沙!沙!
“哢嚓!”
顧幾移動腳步,切角槍口一插,左手強光手電連扣爆閃。
這是他最擅長的致盲招數。
結果。
什麽都沒有。
跑了?
顧幾瞇著眼,微松呼吸,繼續走貓步來到裂谷出口,仔細搜索了附近幾處巖石,並未發現任何人影。
不過從幾處泥土印壓的痕跡。
可以判定,剛才那兩個法國學生並沒有看錯。
的確有人過來了。
只不過裂谷內空間狹窄,聲音會被墻壁反彈,成倍放大,知道自己暴露後,便果斷選擇逃走。
“看來不是凱伊達的人……”
顧幾瞇著眼。
倘若是這群極端分子,大不可能會逃走,而是乾脆拎著槍沖進來,直接佔領實驗室。
如此果斷逃跑。
要麽是自身實力不行,不敢正面發生沖突;
要麽……是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顯然,能一路跟蹤顧幾找到實驗室的人,實力絕不會差。
那麽就只有後者。
“會是誰呢?”
顧幾蹙著眉頭,用槍口輕輕敲著大腿。
他心裡倒還真有幾個懷疑目標:尼泊爾秘密警察、夏國情報特勤,印度調查分析局,以及摩薩德!
沒錯。
全都是情報機構。
因為這幫人是對雪山發現的神秘核裝置,最感興趣的一幫人。
當然,阿明和維迪這兩個家夥也有嫌疑。
因為沒有幽靈服務器的關系,他們始終還是保持一定的警惕心。
這時候,顧幾忽然感覺到鼻孔一熱。
或許是用腦過度。
但更應該是輻射病癥狀。
他摘下口罩用手一摸,血淋淋的,接著便是強烈的眩暈和惡心。
顧幾趕忙扶住身旁的樹乾。
休息片刻後。
他似乎想通了什麽。
一抹鼻血,用力一吸,抿嘴啐了一口血痰。
“媽的,反正也快死了,是誰很重要麽,大不了一發巡飛彈給他乾掉。
現在把疫苗做出來,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