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洞幽九
幾百匹野馬湧入大河,哪種壯觀場面,堪比一道活動的攔河大壩,頃刻間阻塞了奔騰的激流。
後面追逐著的野狼,此刻紛紛止步岸邊。而哪幾隻勇士般的大灰狼,則被大隊的野馬擠得毫無回旋之力。
在大河中,灰狼與野馬同處於拚命逃逸的狀態,再也顧不上追逐撕咬。在這種特定狀態下,野馬倚仗著體量,反而得到了更大的浮力。
灰狼相對瘦小的身體,在激流中顯得愈發力單勢薄,被一衝多遠。
一馬當先的白龍馬,此刻爆發出了驚人的能量。在它的前面無遮無擋,因此方向上相對容易把握,不過它想憑借一勇之力登上對岸,也並不容易。
的確,事情的結果從來不與主觀意志雷同。當白龍馬拚盡全力遊至對岸時才發現,那裡竟然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
原來,野狼把野馬群趕到河灣裡的目的,就是逼野馬自相踐踏,野馬群若是想強渡大河,只有死路一條。
非常淺顯的道理,大河河灣的對岸,因為激流常年的衝刷,往往會形成陡峭的河岸。
野馬病急亂投醫,一哄而入跳入激流逃命,此刻才發現,哪無異於是集體自殺的行為。
河灣處激流湧蕩,即使遊到對岸,也會被衝至五百米開外,哪裡是一段丘陵形成的河岸,高度超出水面三米。即使野馬如何神俊,也不可能躍上去。
越往下,丘陵形成的河岸越陡峭,野馬群的生存希望就越小。
白龍馬幾次三番試圖躍上河岸,每次衝出水面都是高高躍起,兩隻蹄子最多能達到河岸三分之二高度,然後徒勞的跌落,再猛猛嗆上幾口水。
身後的野馬群年老體弱的已經漸漸支持不住,不斷有沉入水中不見蹤影的。
白龍馬眼含熱淚,聲帶悲鳴,情急之下,忽然做出一個驚人的動作,調轉頭開始往回遊去。
眼看攀上對岸已經無望,隻得退而求其次,退回去,或許還有一線生的希望。
而落在大河中的野狼因為被野馬裹挾,始終脫不出困。岸上的那群野狼,見激流已將同伴和野馬群衝的很遠了。
便也不再有什麽奢望,轉回身去享受饕餮盛宴。
折返的野馬群,體力好的,還能繼續追隨白龍馬逃生,體力差的,抵擋不住激流的侵襲,終於做了溺水之鬼。
幸好,此地離河灣已經是三公裡開外了,河面漸寬,水勢減緩,河岸也不再陡峭。
終於,白龍馬第一個遊到河岸邊,率先登上了彼岸。
它調轉身形,高昂頭顱一聲長鳴,這是振奮馬心的宣告,也是個鼓舞馬心的號角。
大河中的野馬群,聞聲頓時士氣大振,紛紛憑借最後一絲力氣,遊至岸邊,攀上對岸。
然後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更有甚者,一上河岸,便已脫力,噗通一聲跌倒在地。
最終上了河岸的野馬,不足來時的三成,余皆成為水中亡魂。
白龍馬也是神疲體乏,但駿馬即使如何疲累,也不會臥倒休息。臥倒者,多半是脫力之馬。
河岸邊不缺豐茂的野草,只需吃上一些,補充一點能量,白龍馬的體能就可恢復大半。
半個小時後,白龍馬一聲長嘶,奮蹄揚鬃,宛如脫胎換骨似的,帶領著經過生死淬煉的馬友們,重新奔騰在大草原上。
幾番掙扎,歐舟恍若夢中,此刻赫然睜開眼眸,喜道:“我突破了洞幽探微心法第九層。”
同期,江陽也笑道:“我突破了洞幽探微心法第八層。”
柯菲兒鼓掌歡喜道:“看來,是萬年靈龜的紫珠借助八陣圖之力,幫你們兩個精進到了更高境界。”
歐舟笑道:“看來,八陣圖果有神奇之處,既然能幫我們破境,哪麽應該也能幫做了人工智能心臟移植手術的患者開啟靈智?”
江陽點點頭,笑道:“我想也是。八陣圖總不能無故現世吧?”
“兩位弟弟,今日天色已晚,我們不如回去休息。明天就帶患者進來,靈驗與否,一試便知。”
師兄弟二人點頭稱是,於是回去休息不提。
翌晨吃過早點後,三姐弟便興致勃勃的來到研究院,和幾位心外科醫生溝通之後,便帶了三名患者進入了八陣圖理療室。
白天因為光照比較強,萬年靈龜紫珠的光輝大半被隱沒。
把三名患者安置好後,幾名心外科醫生好奇的打量著這個古怪的理療室陣型。以他們的學識思維,無論如何,也無法理解兩位少年才俊,怎會想到如此奇怪的治療之法。
歐舟和江陽對於他們的疑問,自是不會給予過多解釋,隻說八陣圖確有說不清道不明之力。
他倆囑咐幾名醫生只需密切留意患者的變化即可,並把記錄做好。
然後就去看那對白人夫婦的研究項目—人工智能心臟血液循環泵電池的生物電自動充電技術。
科菲兒只知道來了一對白人夫婦,鑒於一直再忙佳和醫療公司的事物,今天還是第一次見到那對夫婦。
當三人六目相顧之際,彼此間心裡頓時蕩漾起一絲微瀾。
仿佛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歐舟給他們互相做了介紹。
莎雅爾只顧打量柯菲兒,竟然沒有及時回應主人的言語。
柯菲兒反應則要快的多,伸出手,先與貝達爾握了手,然後把手伸向莎雅兒的時候,見她眼眸中略含憂傷,似有千言萬語般的。
就笑著招呼道:“莎雅兒夫人,您好。”
莎雅兒這才伸出手來,語音中透著某種哀憐:“你好,柯菲兒小姐。”眼神卻不肯離開柯菲兒面容稍許。
握過手後,歐舟詢問了近些天的進展,貝達爾說尚在進一步探索中。歐舟給予了一番鼓勵。
又去了人工智能心臟靈魂注入研究室,與兩名外籍科學家做了一番交流。
這似乎已經形成了慣例,每個周三,歐舟和江陽都要例行公事的在各實驗室走一走,了解兩大項目的進展情況。
然後回到自己的實驗室裡,與江陽討論交流。
柯菲兒離開那對白人夫婦後,心中的那絲微瀾即刻消散。
那對白人夫婦則不然,看著柯菲兒出去的背影,莎雅兒哀憐的說道:“我們的女兒倘若還在世上,也該有她那麽大了。”
“親愛的,我們的注意力還是回到研究課題上吧,找了快二十年了,耶娃即使在世,我們也認不出她了。”
“我認得出,她的左腋下有一個黃豆粒大的紅痣。剛才那位柯菲兒小姐給我的感覺,真的好親切。”
“可是,她叫柯菲兒,不是耶娃。”
“親愛的,在我所見過的同齡女孩子中,柯菲兒給我的感覺最奇怪。”莎雅兒沒理會丈夫的話,隻管說道。
“醒醒,親愛的,她不是我們的女兒。”貝達爾伸手在莎雅兒眼前晃了晃。
“貝達爾,你真的沒有感覺到,哪個女孩與我年輕時的相似之處嗎?”莎雅兒緊盯著丈夫問道。
“親愛的,我可以鄭重告訴你,柯菲兒小姐的容貌與耶娃丟失那年的容貌沒有絲毫相似之處。與你年輕時也完全不同。”
“貝達爾,我只相信我的感覺,確定她是否為我們丟失的女兒的唯一辦法,就是問她左腋下,是否有黃豆粒大的紅痣?”
“親愛的,那樣做,是不是太唐突了?”
“都快二十年了,我一想起此事,心裡都在滴血,並且我有種感覺,總覺得我們的女兒還在世上。”
“莎雅兒,耶娃丟失是在疆外大漠附近,與這裡遠隔千山萬水。你覺得,耶娃即使活著,會到這裡嗎?”
“貝達爾,剛才我遲疑,就是因為了這個因素。可是不管怎麽樣,我都要試一試。”
“這會讓人家誤會我們的,親愛的莎雅兒?”
“誰會誤會我們,憑什麽?”
“我們是科學家,凡事應該講概率。哪個女孩與你,與耶娃十歲時的長相毫無相似之處,丟失之地與這裡隔著千山萬水,無論從基因上,還是概率上,她是我們女兒的可能性不到一成。你貿然想問,人家會認為我們不嚴謹。”
“可是,我的確有一種很親切感覺啊?”莎雅兒還在努力。
“不如這樣,親愛的,我們找時間問問歐總吧,他一定清楚柯菲兒小姐的底細。”
“好吧,不過這事不能拖,我的迫切心情你一定要理解。”
“我理解,畢竟,耶娃也是我的女兒。”
“她若真是我們的女兒,那該多好啊!”
“醒醒,莎雅兒,除非我們倆的基因變異,才會生出如此漂亮的女兒?”貝達爾說道。
“說不定,我們的基因就是變異了呢!”莎雅兒繼續堅持。
“天可憐見,讓我們早日結束這個折磨吧,阿們!”貝達爾在胸前畫著十字架。
“主啊,保佑多災多難的子民吧,好讓我們早日找到丟失的女兒!”莎雅兒如法炮製。
這對夫妻,便是來自素有盛產天使的國度的貝斯帕爾。
十幾年前,帶著十歲的女兒耶娃在疆外大漠附近旅遊之時,被一夥活躍在邊境的馬匪綁架。
誰成想馬匪也是作惡多端,遇到了化外老人,因為囂張撥扈出言不遜,被化外老人一怒之下,斬殺殆盡。
救下的小女孩,因為馬匪不慎被摔了腦袋,記不清自己姓甚名誰,家在何方。化外老人一番思量後,給她起了個柯菲兒的名字,便帶回了大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