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無言劇

  這日，歐亦然按照以往的習慣，登陸微博發送心情，卻看到有人給他留了言。

  他點擊打開，是個從未有過聯系的陌生人，說想要買他的那張錯幣。

  歐亦然心裡一動，回了一句，你出什麽價？知道對方一時半會不可能回復，便退出了界面。

  可是等他發了一條心情準備退出微博時，看到對方已經有了回復，問你要多少錢才肯轉讓。

  歐亦然明白對方恰好在線，且設置了提醒功能，所以才回復的這麽快。

  其實自己還想把玩一陣，沒想著急於轉讓，於是隨口開價300萬。

  不成想對方立刻就要求約個時間地點見面。

  歐亦然心裡一震，暗道看來開價低了，便思考著如何推脫。

  他清楚對方在等他答覆，便故意岔開話題問道:你是收藏家嗎？

  對方立刻回道:算是吧。

  歐亦然想了片刻，回道：我也是剛發現不久，把玩的興致正濃，出售的時候，再聯系你，好嗎？
  對方等了片刻，回道：也好。不過記得第一時間和我聯系噢，價錢好說。

  歐亦然明白，看來對方見自己想溜，於是拋出了誘餌。也不再行回復，叫來了雲蕾，讓她看聊天記錄。

  雲蕾足足看了三遍，興奮的神色一次比一次濃鬱，直至笑容從每一個毛細孔綻放。

  她一回頭，在丈夫的臉上吧唧吻了一口，膩聲笑道：“老公，乾脆跟他要五百萬。”

  歐亦然一直密切注意著妻子的反應，其實心裡早有了主意。遂笑道：“不急，等他下次再問，就說有人出價600萬，試一下他的反應。”

  雲蕾笑容在臉上定格了三秒，說道：“也罷，反正寶貝在手，原本就該漫天要價的。”

  夫妻倆統一了口徑。歐亦然想起那天雅量的囑咐，跟妻子商量道：“是不是把這個消息告訴一下雅量？”

  “我看行。”雲蕾笑靨如花的說。

  歐亦然看了一下時間，是晚上八點五十分，覺得打電話說給雅量不見得信這個事，就想著不如周末過去讓他看微博上的聊天內容，順便把自己那幾枚有疑惑的古錢幣帶過去讓他看看。

  便把想法告訴了雲蕾，雲蕾說你覺得怎麽辦好就怎麽辦吧。

  股市的底部輪廓越來越鮮明了。因為指數處在低位，新上市的股票定價普遍較低，那些一兩千萬流通盤的小票，動輒只有二三十元的股價。

  歐亦然見了心裡不免癢癢，他知道這些小股票因為盤小價低易於操控，往往會成為遊資主力攻擊的目標。

  又因為上方沒有套牢盤，能輕松的把股價拉上去。而每逢年中和年底的時候，這些小盤股因為有著豐厚的家底，往往會進行大比例分紅或是轉贈股本。

  有著這麽多得天獨厚的優勢，想不漲都難。

  歐亦然於是把手裡的一些漲幅可觀的股票兌現了，逐漸向那些次新的小盤股上轉移。

  非但如此，他還把這個信息發給了夏紫凝。後者此刻對他崇拜的五體投地，便毫不猶豫的照辦了。

  這些可愛而新鮮的小個頭們，的確十分給力。在後來的兩三個月中，它們用反覆上漲不斷地創出新高來詮釋了歐亦然決策的正確性。

  夏紫凝此刻已經走出了離婚的陰影。法院支持了她的所有請求。

  對於秦偉的結局，她在聽聞的那一刻，因為心裡有了預期，也並不感到吃驚。相反，更多的是一種坦然。

  隨著和歐亦然交往的日漸加深，兩個人的話題也更加寬泛了，開個玩笑和不定期的一起吃個飯已經成了家常小菜。

  那是一個明媚的夏日午後，太陽雖然灼熱，可是因為早晨下過雨，陣陣微風拂面清涼。

  透過窗戶望去，公園裡的樹蔭下，躺椅上的人們愜意的話著家常。

  此刻，歐亦然在圖書館裡還在爬格子，夏紫凝也在積極準備著秋後的考試。

  或許是長久沒有品味可樂滋味的緣故吧，一直喝檸檬水的夏紫凝去自助售貨機上買了兩瓶可口可樂回來，遞給歐亦然一瓶，手指無意間碰到了一起，本是一個不經意的舉動，可還是令二人心裡湧起一絲微瀾。

  歐亦然問道：“怎麽忽然間想起喝這個了？”

  夏紫凝道：“見你常喝這個提神，我就想試試，看看有無效果。”

  “隻為提神的話，為什麽不選擇咖啡？”

  “那不還得跑到二樓去嘛。”

  慢時光書吧就在二樓，格調高雅，趣味橫生，近百十盆綠蘿將咖座分割成幾十個大小不一的空間。

  有的可坐兩人，有的能坐四人。裡面非但提供各類咖啡和香濃的果蔬茶點，還有柔和的音樂如山泉般蕩漾其間。

  在那裡學習的大多是社會白領或是家庭殷實的年輕人。

  像歐亦然這種奔四十的男女則很少光顧其中。

  對於學習的人來說，是非常喜歡那種能夠開啟靈感的場所。

  歐亦然一開始也是那裡的常客，後來見多是年輕人，自己坐在裡面顯得不倫不類，也就不再進去了。

  有時候想換個環境，便出了圖書館穿過公園往東，在馬路的那一邊，有一家別致的商務西餐廳，通常在下午三點至晚上八點，都有鋼琴師伴奏，並有淙淙的小溪在流淌。

  歐亦然光臨過多次。他覺得那裡的享受並不比慢時光差。

  此刻，他決定帶夏紫凝去體驗一次，於是說道：“要不，到外面喝杯咖啡吧？”

  夏紫凝看了下時間，說：“也好。不過我只有兩個小時的時間，六點得回去。”

  歐亦然奇道：“有事嗎？”

  夏紫凝垂下眼簾：“回去太晚就得跟我媽解釋。”

  歐亦然笑道：“都多大了，你媽還把你管的那麽緊。”

  “人在屋簷下，豈能不低頭。我又一次成了我媽的心病，我不想讓她過於為我操心。”

  歐亦然點點頭：“理由倒也冠冕堂皇，那好吧。”

  進了西餐廳上得二樓，繞過音樂噴泉邊的那架碩大的黑色鋼琴，考慮到此刻二人的身份，歐亦然選了一個視野開闊的靠窗位置坐了下來。

  夏紫凝不想喝咖啡，她看上了玫瑰茶，於是就點一壺，又要了幾樣乾果茶點。

  兩個人邊喝邊聊。

  歐亦然有個朋友，想介紹給夏紫凝，但不知道她的想法，便不敢冒昧。

  此刻靈機一動，換了個方式：“給你講個笑話吧，我有個朋友，也是個單身，有一次別人為他介紹了一個對象，那女孩為了和他見面，專程從深圳趕了回來，晚上一起吃過飯後，看看也到了十點鍾了，介紹人給朋友使了個眼色，找了個借口先走了。我那朋友可倒好，不把那女孩子帶回家去住，反倒在賓館給她開了一間房。

  那個女孩子其實並不想獨自住到賓館的，只是朋友那樣做，她也不好說什麽。朋友把她安頓好了，告了個別，就自個兒回去了。”

  夏紫凝說：“你那朋友是沒看上那個女孩子吧？”

  歐亦然笑道：“他是一個離過婚的男人，那個女孩子未婚，憑什麽看不上人家呀?”

  夏紫凝大搖其頭：“或者，他倆根本就不來電呢？”

  歐亦然道：“起初，我也是你那種想法。後來專門問了我那朋友，他說他故意讓女孩子住賓館的，目的是想試探人家的想法，誰想女孩子就答應了。

  可是據我的判斷，若是我那朋友直接提出讓女孩子住到他家裡去，那女孩子未必不答應。

  如今都什麽年代了？那些搞一夜情的，連對方姓甚名誰都不知道，不照樣滾到了一起去了。”

  夏紫凝說道：“那畢竟是少數。”

  歐亦然笑道：“明明一個天賜良機，卻被他白白地放過去了。追根究底，就壞在了兩個人都想籍此試探對方，又不肯尋求轉圜，結果弄了個不了了之。”

  夏紫凝詫異的問：“哦，他們真的是沒成嗎？”

  歐亦然歎息一聲：“那還用說。”

  “不過依我看，一定還有其他因素在裡面？”

  “你分析的不錯。朋友說第二天早晨去找那女孩子一起吃早點，結果看見了茶幾上的香煙。他說他頭天晚上問過女孩子，她說過不吸煙的。就此，他認為那個女孩子不誠實，所以一摔門就走了。”

  “你那朋友也太小題大做了吧，人家或許有心事呢。現在的女孩子吸煙的多得是，哦，為了那個就拜拜，真是個小心眼。”夏紫凝憤憤不平地說。

  “問題就出在這裡，假如頭天晚上他把女孩子帶到家裡去，也不至於出現那種情況。”

  “設若女孩子應邀去住到他的家裡，以你朋友偏執的性格，豈不認為女孩子輕浮。以我看，你那朋友心裡有毛病吧？”

  ”反正就是那麽個人。其實原本今天提起來，是想給你們撮合撮合，不過照這麽看來，可能性不大了。”

  “你省省吧，我最討厭那種小心眼的偏執狂男人了。”夏紫凝把一顆開心果扔進嘴裡，狠狠的嚼碎咽下去。

  看著她那惡狠狠地模樣，歐亦然心裡暗笑：“你早晚也得組合個家庭吧。”

  “沒合適的，還不如獨過。”

  歐亦然一笑：“可是，你是個過來人啊，能守得住寂寞嗎?”

  夏紫凝翻了他一眼：“別想對我動歪腦筋。”

  “哈哈。”

  夏紫凝看了一下時間，說道:“我該回去了。”

  因為有言在先，歐亦然也就順其自然，叫來服務員買過單，一起下了樓，告別之際，歐亦然玩笑道：“一片肥沃的土地在荒蕪，卻無人耕耘，豈不是暴殄天物?”

  夏紫凝面孔一紅，佯怒道：“你們男人啊，就沒個好東西?”

  “你必須盡快重新組合個家庭。不要引我犯罪。”

  夏紫凝笑道：“那就看你的定力如何了，拜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