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坦白
  蘇越璃點點頭，“嗯，長話短話說了很多，看樣子，你們很有話說，也是，你以前也喜歡跟她秉燭夜談。”

  她語氣沒有一絲波瀾， 可卻好像是死水，明明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但能殺人於無形的。

  洛懷玥頓時啞口無言。

  他是和妙華說過兩次話，也就兩次，都被蘇越璃知道了。

  恍惚間，洛懷玥想起了當年蘇越璃喝醉的那一回， 她曾說過看到他和妙華在一處，心裡堵得慌。

  洛懷玥試探性地問道：“姐姐， 你是不是……在吃醋？”

  這話問得蘇越璃目瞪口呆。

  仔細想想她方才沒經過思考說出來的話， 好像真的是……吃醋了！

  蘇越璃一向認為這種小女人做的事情，她絕對不會的，可如今卻真真切切的發生了。

  這個認知，讓蘇越璃有些煩躁，她立刻回懟：“我沒有，你少跟我轉移話題，你以前是不是喜歡她？”

  洛懷玥搖頭，拉過她的手， 握在掌心裡，“我從小到大，自始至終，喜歡的都只有姐姐， 從未更改。”

  “從小到大？”蘇越璃沉默了片刻，問道：“所以說， 那些什麽怕黑怕打雷什麽的都是騙我的？”

  洛懷玥：“……”

  “可能，是這樣的！”

  還可能是這樣，是不是他自己心裡還不清楚嗎？

  蘇越璃倒吸一口涼氣，無奈，“你給我說清楚，你還有多少事情瞞了我？你最好今日都給我交代清楚了，否則日後被我發現了，有你好受的。”

  洛懷玥有些為難，“我可以說，但……姐姐得答應我，不能生氣！”

  這話擺明了意味著有很多會讓蘇越璃生氣的事情。

  可蘇越璃只是想讓他坦誠，原本也沒打算計較那些已經發生了的事，故而他說出這句話，蘇越璃不但沒有生氣，反而有點想笑。

  她憋著笑，故意板著臉，道：“我不生氣，你可要事無巨細，都給我一樣一樣的說清楚！”

  洛懷玥舔了下嘴唇，“心魔發作。”

  “……”蘇越璃皺眉，“你乾的？”

  洛懷玥連連搖頭，道：“不是，不是的， 我只是在姐姐欺負我的時候，沒有反抗，反而……推波助瀾了。”

  說是不生氣，可聽到這個，蘇越璃無法內心毫無波瀾。

  蘇越璃咬牙，這可真是她養大的小狼崽子，早就對她有圖謀之心，一步一步，一口一口的咬她的血肉！
  “還有呢？”

  “北海水宮，姐姐醉了的那一次，親了……親了姐姐。”

  “好啊你，你還有呢？”

  “還有……”

  “……”

  洛懷玥這一交代，可活生生的交代了一上午，蘇越璃聽的心裡直打顫。

  “都坦白完了？”

  洛懷玥似乎也有些不確定，“暫時，暫時想不到別的……”

  這些還都是他記得的，那些不記得的還不知有多少。

  蘇越璃手指戳著他的額頭，“我讓你看的兵法書卷，你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養虎為患，我竟還一直以為自己養的是隻兔子，卻不知是比虎還凶惡的小狼崽子！”

  洛懷玥交代的自己都心慌，他委屈道：“姐姐，你說了不生氣的。”

  “我看上去像是生氣了嗎？”蘇越璃瞪她。

  洛懷玥道：“像是……很生氣，氣壞了！”

  這話惹得蘇越璃撲哧一聲笑出來，笑得洛懷玥也愣住了。

  她長長的歎了口氣，手指扶著他的臉，道：“從前的事情，我也懶得同你計較，只是聽了有些驚訝，你可真是顛覆了我對你全部的印象。什麽軟糯糯人人揉捏的小兔子，擺明了是披著兔子皮的狼。不過，我既然說了不生氣，便不會生你的氣，這些事情還好是你親口告訴我的，要是從旁人那裡知曉。別說生氣了，我怕是連信都不會信的。”

  洛懷玥喃喃道：“對不起。”

  蘇越璃搖頭，“我說過的，你一輩子都不用跟我說對不起，我欠你，足夠你折磨我一輩子來償還。”

  他委屈的抱住蘇越璃，低聲道：“我不要你償還，我要你喜歡我。”

  蘇越璃拍著他的背，“我已經喜歡你了。”

  “不是因為虧欠？”

  “不是！”

  “不是因為愧疚？”

  “不是！”

  洛懷玥這才心滿意足，正當放松下來的時候，蘇越璃卻道：“還有一件事，沒有坦白，你在烈火地獄裡的那些年，到底……經歷了什麽？”

  這是蘇越璃最害怕的一段過往，她不敢想象，在那樣的地方，一個修為不高的小仙是怎麽活下來的；也不敢揣測，他為何能走到今日這一步。

  可這些都是蘇越璃想知道的，她想切身的體會洛懷玥曾經受過的一切磨難。

  然而，這也是洛懷玥最不願意和她提起的事。

  種種過往都像是一道一道刺入他血脈中的傷痕，他不願她擔心。

  她卻堅定的想要知曉，“告訴我，我想知道。”

  洛懷玥沉默片刻，還是一五一十的把在烈火地獄發生的一切都告知了蘇越璃，盡管很多事情他自己也搞不明白，可還是沒有遺漏的說出來。

  蘇越璃聽完，身上的血液如同凝固了一般。

  她靜靜的看著洛懷玥，“苦了你了，這原本不該是你要經歷的。”

  洛懷玥搖頭，隻道：“我不苦，姐姐，對我來說，值得。哪怕是替你去死，我也願意，何況只是幾百年的痛苦，我甘之如飴。”

  蘇越璃終是忍不住落下淚來，“再也不會了，我再也不會讓你受苦，懷玥，我真後悔，若是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我寧願從一開始就不為天族而戰。天族覆滅如何，魔族攻佔又如何，都抵不過一個你。”

  蘇越璃的眼淚少得可憐，也是彌足珍貴的，鳳凰的淚能治愈凡人百病，一淚難求。

  而這彌足珍貴的眼淚，對洛懷玥來說，那一滴一滴的珠淚，更是落在他心頭上的刺，叫他心疼！

  他一面擦著蘇越璃的眼淚，一面因蘇越璃的那番話感動。

  洛懷玥道：“要是早些知道姐姐的心意，我絕不會做出那些傷害姐姐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