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鄒和站在門口沒有進去,劉嵐還有些心虛。
還以為是鄒和發現了甚麽不對勁,現在看到鄒和抬腳進去了,劉嵐一陣竊喜,連忙跟了進去。
進去之前,還悄悄給躲在暗處的傻柱和趙才秀使了個眼色。
兩人立馬會意。
貓著腰小心翼翼的靠近。
蔬菜庫房的門關著。起初能聽到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和劉嵐的嬌笑聲,突然,劉嵐輕呼了一聲後,便再也沒有任何聲音傳出來了。
傻柱大喜,連忙說道:“我進去幫忙,這倆人肯定正‘辦事’呢!”
“最好把把倆人捉奸在床!”
“你現在馬上就去喊人!等下,要讓咱們廠裡其他人都來看看,這鄒和光著屁股偷晴的樣子!看看這鄒和平時人模人樣,內裡是怎樣的流氓!”
傻柱說完,抄起倉庫旁的一根木棍,就進了倉庫。
趙才秀則聽了傻柱的指揮,趕緊跑去喊人去了。
兩人的心情,都是激動不已。
鄒和跟他們兩個都是死對頭,一個是情敵,一個是死敵,兩人都巴不得趕緊把鄒和給拉下馬,趕出軋鋼廠。
傻柱拿著木棍進了那小倉庫裡,可是倉庫裡居然沒有開燈,十分昏暗。
起初傻柱還有些疑惑,不明白這倆人為什麽‘辦事’不開燈,可是轉念一想就明白了過來。
這偷晴嘛,自然講究的是刺激,
當然不能開燈了。
再說了,這開了燈,還很有可能被人發現,鄒和那麽聰明,不可能想不到。
想到這裡,傻柱頓時信心滿滿,慢慢摸索著往前走去。
摸著摸著,果然!
傻柱的腿踢到了一個一個人的身體,他伸手一摸,果然是一個人!
傻柱大喜!
立刻大喊道:“哈哈!鄒和!抓到你了!”
說完,便立刻撲了上去!
死死的壓住身下的人。
可是剛壓住那人,傻柱就覺察出了不對勁。
這個人一動不動,竟絲毫沒有反抗。
而且,鄒和跟劉嵐偷晴,應該是抓到兩個人才對,怎麽現在隻壓住了一個人?
而且,自己身下的這個身體高矮胖瘦,分明就是個女人!
想到這裡,傻柱頓時覺察出不妙,連忙就要爬起來。
可惜的是,鄒和當然不會給他機會。
只聽砰的一聲,傻柱的腦袋一懵,就暈了過去。
看到傻柱暈了,鄒和這才打開了蔬菜倉庫的燈。
燈光下,劉嵐和傻柱正如同死豬一般,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鄒和冷笑一聲,自言自語道:“就這點本事?還來害我?”
“李副廠長,我還真是高看了你了。”
鄒和正準備出門去,又想到了什麽,眼神微微一動,嘴角閃現出一絲捉弄之色。
既然,你們準備誣陷我哥耍流氓,那,這個罪名,還是坐實了的好。
想到這裡,鄒和旋即走上前去,動起手來。
而此時,趙才秀正飛快的向食堂跑去。
李副廠長之前跟趙才秀和傻柱等人約好了的,把鄒和騙進去後,立刻就來食堂喊人。
然後,由李副廠長帶著正在食堂吃飯的眾多工人,一起來捉奸。
這樣,就能把事情的後果,做到最嚴重的,鬧到最大。
到時候,就算廠長有心想要幫鄒和,也無法捂住悠悠眾口了。
李副廠長坐在食堂裡焦急的等待著,眼神不時望向食堂門口的方向。
等了良久,終於!食堂門口出現了趙才秀的身影!
李副廠長心裡一激動,差點站起來。
連忙又穩住心神,開始假裝吃飯。
趙才秀按照他們幾人的計劃,一進食堂,就大聲呼喊了起來。
“不好了!不好了!”
“鄒和耍流氓了!大家快去看啊!”
趙才秀心裡對鄒和的恨意極深,這一次,就是想要一舉把鄒和趕出軋鋼廠,自然喊得十分賣力。
脖子上青筋暴起,聲音都喊的嘶啞了起來。
生怕食堂裡有一個人沒聽見自己的喊聲。
此刻正值中午,軋鋼廠的工人正聚在食堂裡打飯。
正是餐廳一天中最忙,人最多的時候。
趙才秀的這一嗓子喊出來,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無論什麽年代,這種關於男女關系的新聞總是最抓人眼球的。
整個食堂的人頓時都沸騰了,熱烈的討論了起來。
“誰??誰耍流氓?”
“我的天啊!大白天的還有人耍流氓?!”
“剛才那人說是鄒和??那不是咱們廠的那個優秀工人嗎?”
“你是說,就是前幾天剛當上鉗工車間車間主任的那個鄒和?咱們廠裡最年輕的車間主任??”
“臥槽!這可是爆炸性的新聞啊!”
趙才秀的大喊聲迅速吸引了別人的注意,都朝他圍了過去。
“你說的是咱們廠鉗工車間車間主任鄒和?”
“真的假的啊?你胡說的吧?人家鄒和看著可不像那種人!”
“就是!”
趙才秀一看吸引來了人,頓時得意不已,大聲的喊道:“我說的就是鉗工車間車間主任鄒和!”
“他現在正跟食堂的女工劉嵐在倉庫裡偷晴呢,不信的話我帶你們去看!”
趙才秀興奮的說著,就要帶路,領這群圍觀的人去看。
正在這時,一聲大喊聲從人群後傳來。
“你胡說八道什麽呢!”
工人們往後看去,只見四五個怒氣衝衝的年輕工人衝了過來,怒視著趙才秀。
正是鄒和的幾個兄弟,侯立山,趙震,張衛東等人。
他們幾個和鄒和一起來的食堂,剛才劉嵐喊鄒和有事,鄒和便讓他們先進來打飯了,結果這才沒多久,趙才秀居然就來喊著鄒和跟劉嵐偷晴,這實在太過反常了。
“剛才我們跟我們主任一起來吃飯的,你少胡說八道!”
趙震嚴肅的說道。
趙才秀嗤笑了一聲,說道:“你也說了,是剛才,剛才跟他一起,現在他鄒和人呢?”
“現在的他,就是在食堂後面那個放蔬菜的倉庫裡,跟劉嵐顛鸞倒鳳呢!人家風流快活,可沒想到你們這些他手底下的冤大頭工人,還在替他撒謊呢!”
趙才秀說完,那些圍觀的工人看了看,四周,也有些相信了。
“是啊,這鄒和平日跟趙震他們一起來食堂吃飯的,今天只見趙震他們幾個,怎麽不見鄒和了?”
“這……確實有些奇怪啊!”
“這種事,可是不好說啊,鄒和雖然看上去很是正派,不像耍流氓的人,可是啊,這男人,有幾個能過色字這一關的啊!”
“就是呀,那劉嵐我也見過,長的確實有些姿色的,說不準,那鄒和還真見色起意了呢!”
聽著圍觀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趙震和侯立山,張衛東等人氣不打一處來。
鄒和跟他們在一個車間裡乾活,又是推心置腹的好兄弟,他們當然相信鄒和的為人。
鄒和絕對不可能會耍流氓的,這一點,他們十分確定。
“你們少胡說!我們和子才不是這種人!”侯立山大聲喊道。
他身後其他鉗工車間的工人也跟著喊道:
“就是!鄒和可是我們車間的主任!你們再胡說,我們就不客氣了!”
說著說著,大家都摩拳擦掌,就要大打一架了。
坐在角落裡的李副廠長看到這一幕,唇角微微一勾,他的計策,終於得逞了。
正在侯立山就要帶著鉗工車間的人跟其他車間看熱鬧的人打起來時候,李副廠長大喝了一聲:“住手!”
眾人都愣住了,看到是李副廠長來了,連忙停下,侯立山等人也心不甘情不願的放下了手裡舉起,準備用來打那些造謠議論鄒和的人的飯盒。
李副廠長向來在廠裡有威嚴,大家都不再說話了。
李副廠長一副義正言辭的樣子,說道:“遇到事情,應該去查清楚,而不是在這裡打架!”
“你們知道錯了嗎?”
侯立山聽了,氣的還想繼續爭辯,卻被一旁另一個工人勸住了。
隻得聽李副廠長繼續說下去。
“小趙,你剛才說,誰耍流氓了?”
趙才秀會意,立馬大聲說道:“就是鉗工車間的鄒和!”
“我親眼看見,那鄒和拉著食堂的女工劉嵐,把人家拉進食堂後面放蔬菜的倉庫方向去了!”
趙才秀這話一出口,食堂的眾人再次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議論聲。
李副廠長心中有些得意。
哼,鄒和,你不是在廠裡人緣好嗎?
不是崇拜,羨慕,你的人多嗎?
今天,我就讓你名聲掃地!
讓大家都看著你,怎麽狼狽的滾出軋鋼廠!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你說你看見了鄒和耍流氓,我們可沒有看見!”李副廠長說著,“你可有什麽證據,能證明你說的話是真的?”
趙才秀立馬說道:“我當然有了!李廠長,那鄒和和劉嵐現在還在那倉庫裡沒出來呢!我可以帶著你們現在就過去!”
“咱們直接抓他個現行!”
李副廠長一聽這話,正中自己下懷。
滿意的點了點頭,大聲說道:“既然,這趙才秀勇於揭發鄒和耍流氓的惡行,我作為咱們廠裡的副廠長,也不得不管了。”
“縱然這鄒和是咱們廠長看重的人,可也不能在廠裡這麽橫行!欺壓婦女!”
“現在,我們就去看看!這鄒和是不是真的在耍流氓!”
說完,便大手一揮,原本在食堂裡打飯的一大群人,立刻跟著李副廠長出去了。
大家都想去看熱鬧,捉奸這樣精彩的事,誰又想錯過呢?
存放蔬菜的倉庫不大,距離食堂不遠,就在後廚後面的一間小房子裡。
趙才秀很快就帶著李副廠長,還有浩浩蕩蕩的圍觀工人,來到了這個房間前。
一走到門口,趙才秀立馬得意的大喊道:“李副廠長,那鄒和此刻就在這倉庫裡!”
李副廠長心情有些激動,他一直覺著這鄒和狡猾伶俐的很,沒想到,居然這麽簡單就得逞了。
李副廠長大聲說道:“來人啊,立刻把這倉庫門給我打開!”
一旁的趙才秀聽了命令,立刻上前,一腳踹開了關著的倉庫門。
只見廠裡裡昏暗一片,燈也沒有開。
李副廠長第一時間打開了燈的開關,只見在堆放蔬菜的角落裡,果然躺著兩個白花花的身體。
倆人身上未著寸縷,男人躺在地上,光著上身,褲子扔在一旁,女人白花花的身體看得清清楚楚。
那女人靠在男人敞開的胸口,正睡得香甜,臉正好對著外面,認得她的人立馬驚呼起來:“是劉嵐!真是劉嵐!”
跟著來圍觀的有男有女,女工人都羞的連忙捂住了眼鏡,男工人則伸長了脖子,看得津津有味。
忍不住咂舌道:“這倆人原來是來偷晴,不是鄒和耍流氓啊?”
“看這睡得夠沉的啊!這麽多人來了他們居然還沒醒!”
“話說,這劉嵐,身材可是真不錯啊!”
“不知羞恥,真是不知羞恥啊!”
“居然在咱們廠裡的倉庫裡偷晴,太敗壞咱們廠裡的風氣了!”
“這樣卑鄙猥瑣,不知廉恥的人,根本就不配呆在咱們軋鋼廠!更不配當咱們廠裡的車間主任!李副廠長趕緊把這倆人趕走!”趙才秀也跟著在一旁煽風點火,大喊道。
李副廠長站在一旁,聽著眾工人的議論,心中得意不已。
等到別人笑的笑,罵的罵,說的差不多了,李副廠長終於站了出來,歎了口氣,痛心疾首的說道:“唉!真是沒有想到,鄒和居然會是這樣的人!”
“真是枉費咱們廠長對他的器重,也辜負了我對他的期望啊!”
“原本我是非常看好鄒和的,又年輕,工作能力又強,可是我怎麽也沒想到,這年輕人居然這麽把持不住自己,居然,居然……”
“這樣敗壞咱們廠裡風氣,我是不能不管了!”
“我宣布,從今天開始,撤掉鄒和車間主任的職務!開除出軋鋼廠!大家同意我這決定嗎?”
李副廠長的話剛說完,一旁早就忍耐不住的侯立山立馬大喊道:“放屁的決定!你就是滿嘴噴糞!我和子哥才不是這種人呢!肯定是誣陷!是誣陷!”
趙才秀聽了侯立山的怒吼,有些心虛,強裝鎮定的喊道:“什麽誣陷啊!”
“分明就是鄒和見色起意!我支持李副廠長的決定!”
而其他的工人看到這一幕,也都面面相覷,有些猶豫起來。
正不知該如好是好之時,眾人的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呦?”
“這倉庫裡怎麽這麽熱鬧啊?”
“怎麽,都不是食堂吃飯,來倉庫啃白菜來了?”
聽到這個聲音,所有人都是一愣,刷的一下,回頭看去。
說話的人面帶微笑,一臉的雲淡風輕。
正是本該赤身躺在地上的鄒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