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到一半,他有點問不下去了。
他從八殿下的眼中,看到了男人濃烈的佔有欲。
“如你所想。”楚今宴頷首,雙眸如覆霜雪,讓杜玉恆瞬間如墜冰窖。
他下意識的呢喃:“怎麽可能?”
“哪裡不可能了。”楚今宴黑著臉問。
杜玉恆被他冷冽的目光嚇的一噎:“……”
哪哪都不可能啊。
如果八皇子跟陸家三小姐兩情相悅,為什麽都沒人知道。
似乎是看出了杜玉恆內心的想法,楚今宴漠然道:“我跟她的事情,如今不需要被別人知道,杜玉恆,別再做無用功,之前不知道,我可以恕你無罪,但從今往後再敢往陸府東西,你可以試試自己的腦袋在脖子上牢不牢。”
赤果果的威脅,讓杜玉恆瞬間驚悚的小腿發抖,瑟瑟發抖的看著楚今宴。
“不……不敢。”
我的娘誒。
他居然跟八皇子在搶女人!
嗚嗚嗚……
杜玉恆在心裡淚流滿面,嚇的三魂不見了七魄。
楚今宴見他識相,沒有跟自己對著乾,露出了滿意的神色:“你明白就好,回去吧。”
杜玉恆聞言霍然起身,凳子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響。
“下官告退。”
飛快的拱手說完,杜玉恆逃也似的奪門而去,那飛快的速度,好像慢一步小命就要交待在這裡了。
“嘖嘖,太慘了,這惶恐的小模樣就像是被惡霸欺壓的小媳婦。”盛閑看著落慌而逃的杜玉恆,雙手環胸同情的說道。
……
杜玉恆一口氣跑到了春滿樓外,寒風一吹,讓本就背脊發涼的他更是凍得一陣哆嗦,慘白的臉色可不就像是剛剛被惡霸摧殘過的麽。
他甩了甩頭,腳步虛浮的去找了輛馬車,叫人把自己送回成安伯府。
府裡的下人正欲行禮,一抬頭,見到自家小少爺那張慘白慘白的臉色,頓時嚇了一跳,半晌才回過神來,戰戰兢兢的問:“七……七少爺,出什麽事了?”
怎麽出趟府回來像是被人蹂躪過了似的。
杜玉恆無力的揮揮手。
可不是被人虐了嗎?
虐身又虐心。
他好不容易喜歡一個姑娘,卻還沒發芽呢就被摁死在泥土裡,偏偏他還不敢有一絲不滿。
成安伯夫人正在吩咐下人幾日後府裡設宴的一切事宜,見到兒子,笑著喊道:“恆兒回來啦。”
“娘。”杜玉恆蔫蔫的喚了一聲。
“怎麽了這是?”
杜玉恆搖搖頭:“沒事,有點累而已。”
本少爺心裡苦,但本少爺不能說。
不管八殿下為什麽沒有對外宣示主權,自己都不能隨便把他跟陸襄之間的關系說出去,否則就等著被八殿下扒皮抽筋吧。
“是不是翰林院事太多了,你也真是的,該偷懶的時候就得偷偷懶,累壞了自己外人可不會心疼你。”成安伯夫人心疼的看著小兒子,道:“一會讓廚房給你燉些補品,好好補補身子。”
杜玉恆敷衍的點了點頭:“娘,我先回屋了。”
“去吧。”成安伯夫人道,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又把杜玉恆給叫住了:“恆兒等一下。”
“怎麽了?”
“過幾日咱們府上宴客,我給陸三小姐也發個請貼,你覺得怎麽樣?正好趁著這次機會,你也私下問問她的想法,若對你有意,娘也可以盡快托官媒上門提親。”
陸老夫人雖說陸襄的親事會由皇后娘娘過目,但若他兒子跟陸襄一見鍾情兩情相悅呢,只要陸襄同意了,皇后娘娘難道還能棒打鴛鴦不成?
以皇后娘娘對陸襄的喜愛來看,不僅不會反對,反而還會大肆操辦她的婚事。
兒子娶了陸襄,背靠皇后,還愁以後不能往上爬。
更何況她兒子並不是紈絝草包,而是有真才識學的,皇后娘娘只要稍稍扶持一把,恆兒就能青雲直上。
成安伯夫人打得好主意,而杜玉恆在聽到這話後頓時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似的跳了起來,激動的道:“娘,千萬不要,以後也都不要再提我跟陸襄的親事了,此事就此作罷。”
你兒子還想多活幾年。
雖然不甘,遺憾跟心痛,但他不能拿自己的小命跟成安伯府的命運開玩笑啊。
成安伯夫人看著兒子大驚失色的模樣,愣住了:“為……為什麽啊?”
是誰這段日子對陸襄念念不忘,又是誰在聽到陸襄的琴技後費勁心思給她尋來珍貴的曲譜,明明對人家上心的很,怎麽突然態度就變了。
“娘你別問那麽多了,總之我不想娶陸襄了,你也不要再提這件事,更不要對外亂說壞了陸三小姐的名聲,否則咱們杜家怕是要大禍臨頭。”
杜玉恆一臉緊張的道。
成安伯夫人聽他說的這麽嚴重,臉色微微一變:“是不是皇后娘娘傳話給你了?”
娶陸襄能讓成安伯府大禍臨頭?
除了皇后的威脅成安伯夫人不作他想。
於是心裡不由得生出一絲不滿來,皇后娘娘這是什麽意思?看不起他們杜家嗎?
陸襄縱然是工部尚書的嫡女,可他們成安伯府也不差啊,甚至比起陸家更尊貴些,陸襄再嬌貴也不是公主之身,怎麽就配不上了。
“不是皇后娘娘,娘你不要亂猜了,聽我的就是。”
是比皇后娘娘更可怕的八皇子啊啊啊啊。
如果是皇后娘娘,說不定還有轉壞的余地,可陸襄是八皇子認定了的皇妃,除非他回爐重造,否則哪裡敢從八皇子手裡搶人。
成安伯夫人見杜玉恆咬緊了不說,氣得上手打了他一下:“你這死孩子,話都說不清楚,急死個人。”
杜玉恆任打任罵:“娘,兒子跟你說認真的,你別不當回事。”
“知道了。”成安伯夫人咬牙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