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德帝笑道:“豈止皮毛,簡直是不分伯仲,高山流水只有殘譜,音兒當年也是根據古籍鑽研出來的曲子,你還能在原先的曲譜上稍作改動,聽起來另有一種風味,是個聰慧的丫頭。”
宋皇后暗暗的松了口氣,驚訝的同時更是對陸襄滿心的歡喜。
要不是為了楚今宴,這丫頭就是她女兒了。
氣人,有種自己好不容易發現的水靈靈的大白菜被豬拱了的憋屈。
“皇上,臣妾記得年前進貢的賀禮中有一把七弦琴,不妨賞給陸三小姐。”宋皇后忽然看著成德帝,笑道。
成德帝毫不猶豫的點頭,對胡潛吩咐道:“去將七弦琴取來,贈給陸小姐。”
“是,皇上。”
胡潛領命退出大殿。
其實成德帝手中有把焦尾琴,此乃名琴,天下僅此一把,是當年姚皇后的心愛之物。
楚今宴沉思著什麽時候把焦尾琴搞到手送給陸襄。
既是他娘的遺物,娘肯定更希望看到他把琴送給兒媳婦。
不過即使不是焦尾琴,陸襄此刻也是風頭無限。
這不僅僅是賞賜,更是皇上對陸襄這首曲子的肯定,不少人看向陸襄的眼色紛紛變了,少了先前的不屑與鄙夷,多了一分探究,好像在估量著陸襄的價值。
“謝皇上恩典。”
陸襄跪地謝恩,舉止從容不迫,不喜不燥,大方得體的模樣頓時又贏得了不少人的好感,原以為只是小地方來的,如今看來,倒是不比京城的世家千金差,怪不得能入了皇后娘娘的眼,頗得她的喜歡,於是不少夫人心裡開始打起了陸襄主意。
而最開心的,莫過於陸佑平,看著陸襄的眼中散發著精光,她的乖女兒喲,真給他長臉。
前一刻他都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快要跳停了。
陸襄表演完,便上前抽簽,看著簽上的才藝,緋紅的唇揚起一抹清淺的笑容,好似漫天盛開的罌粟花,誘人心魄。
“久聞肖夫人能歌擅舞,今日就讓我等見識一番。”陸襄看著柳安瑤,道:“肖夫人,請。”
柳安瑤淡淡的勾了勾唇,從容的起身。
“民婦不才,獻上凌波舞一支。”
柳安瑤開口道,心裡很是氣惱,因為肖沐恆被罷官,她再也不能自稱臣婦,而對於出嫁的她來說,也不能以臣女自稱,這簡直就像是一個無形的巴掌扇的她臉頰火辣辣的疼。
父親從小就對她萬分重視,跳舞亦難不到她,凌波舞頗有難度,她學了多年才有小成,是她最拿手的一支舞,柳安瑤自信滿滿,自認不會比陸襄的高山流水差。
她是丞相府的嫡女,京城的天之嬌女,縱使如今跌落泥濘,早晚會重回雲端的。
陸襄回了坐位上,端起桌上的酒杯,輕輕的小嘬了一口,看著隨音翩翩起舞的柳安瑤,薄唇揚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
希望這驕傲的相府嫡女,會喜歡她的禮物。
殿中央的柳安瑤衣袖飛舞得如鋪灑紛揚的雲霞,頭上珠環急促的玲玲搖晃作響,腰肢柔軟如柳,漸次仰面反俯下去,庭中盛開的紫蘿被舞袖帶過,激得如漫天花雨紛飛。
眾人正看得癡迷,突然,優美的舞姿變得詭異了起來,柳安瑤忽覺得眼前一片迷蒙,什麽都看不真切,明明是大冬天的,體內卻暴發出一股燥熱感,厚厚的衣裳似乎也成了多余的。
她下意識的將領子拉開,起初旁人還未在意,只是時不時的拉下衣領,露出裡面的襲衣,眾人猛的回過神來,錯愕的盯著大殿中央突然古怪的柳安瑤。
此刻的柳安瑤哪裡還舞的起來,兩隻手一起拉扯著自己的衣服,最外面的短褂忽地被她解了開來,扔到地上,雙眼迷離,臉頰通紅,她似乎還不解熱,又繼續將腰帶解開,如此放浪形骸,直叫成德帝變了臉色,其余眾人的表情亦好看不到哪裡去。
“來人,將此女拿下。”
成德帝怒喝一聲,立即有太監一哄而上,企圖將柳安瑤給摁住。
真是不像話,竟然大庭廣眾之下跳起了脫衣舞。
柳相被眼前的變故給震驚了,聽到成德帝的怒喝聲才猛的回神,頓時氣得臉都在顫抖,又驚又怒,周圍不少戲謔的目光向他投來,好似在說相府的千金果真好教養,這般大膽的舞姿真叫人見所未見,恐怕連青樓裡的妓女都不及她來得奔放。
“微臣該死,求皇上恕罪。”
柳相匆匆走出席間,跪在皇帝面前請罪,身旁是被太監們押住的柳安瑤。
此刻身體裡的狂熱實在叫她難受,整個身子就像水蛇似的不斷扭動,敞開的衣領露出雪白的鎖骨,整一活色生香。
竊竊私語跟輕蔑的嘲笑聲斷斷續續響起,讓跪在殿內的柳相臉忽青忽紅,恨不得直接一巴掌拍死柳安瑤。
“我的天,這真是好大一出戲啊。”宜妃在驚愕過後立即不客氣的朝淑妃說道,眼中的譏諷跟嘲笑都快要溢出來了。
淑妃臉色忽青忽白,腦子裡嗡嗡作響,即想撕了賢妃的嘴,又恨不得掐死柳安瑤算了。
簡直丟人現眼。
宋皇后臉色微沉的看著宜妃:“宜妃,住嘴。”
還嫌事不夠大是吧。
就算要興災樂禍,就不能等宴會結束了?這滿殿的大臣跟其家眷呢,后宮妃嬪窩裡反,皇上不要面子的麽。
宜妃朝宋皇后露出一抹訕笑,頓時乖乖的閉上了嘴巴,只是那嘲諷的小眼神都快要把淑妃戳出洞來。
皇帝陰沉著表情,好像即來的狂風暴雨,嚇的跪在地上的柳相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而柳安瑤因體內煎熬的熱量下意識的呻-吟了一聲,瞬間叫滿殿之內都充斥著詭異的曖昧的味道,她扭動著身軀,慢慢的貼上太監的身體,當她的手觸摸到太監的臉時,一股冰涼的快意襲滿全身,叫她舒服的嚶嚀了一下,半眯的眸中充滿了迷離,一接觸到讓自己得以舒服的冰涼,她便一個勁的往太監的身上緊貼。
被柳安瑤纏著的一名太監嚇的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瑟瑟發抖,哪裡還敢摁住柳安瑤,隻恨不得連爬帶滾的開溜,只是柳安瑤的雙手緊緊的抱著他。
“唔……好舒服,別走……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