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坐享其成
  而之前足足有四米長的泥坑如今只剩下了半米直徑，還在玩偶熊的狂轟亂炸之下縮小。泥坑中伸出來的泥手越來越少，直至最後消失。

  如此，只剩下兩隻玩偶熊還堅持著，繼續前進。

  拐了一個又一個彎，鬱意看到了這個通道的盡頭。果真又是死路，圍牆上有字——余生短， 永生長。

  鬱意心累。

  第三個通道不用走到頭，也知道是有字的。

  但想想這幾個字將石柱廊坊的字都用完了，或許第三個通道不是死路呢？畢竟有三分之一的可能，她得再試試。

  煉製玩偶熊，玩偶熊大軍出發。

  重新出發的玩偶熊個個都是高配武裝，光每一隻玩偶熊身上的靈符就有十幾張。一群玩偶熊大軍，幾近將鬱意的靈符藏品收割乾淨。

  她一邊繼續煉製靈符， 一邊觀察這個通道的情況。

  最前方的玩偶熊已經接近看不見的鼓面，鼓聲重響，前排玩偶熊灰飛煙滅，但靈符單向自保，終於將凹陷的鼓面顯露出來。

  那是一張人皮鼓，沒有邊界，看不見內部，只能看到鼓面人皮清晰的毛孔，甚至，鬱意覺得這個人皮鼓是會呼吸的。

  她屏住呼吸，繼續觀看。

  人皮鼓因為靈符顯形，但顯然鼓聲一出，凡是直接碰觸到鼓面的玩偶熊都會灰飛煙滅。而第二排沒有直接碰到鼓面的玩偶熊卻好好，隔著距離投擲靈物，繼而引爆靈物。

  數百靈物消耗光，玩偶熊反身回來繼續從鬱意這裡取走靈物，繼而再去引爆。

  此過程消耗的靈物數不勝數，但有效。

  如此， 鬱意真是不費吹灰之力就坐享其成了。

  人皮鼓被炸破，那破碎不堪的人皮淒淒慘慘的貼在圍牆上， 一動也不動，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鬱意在玩偶熊的視角只是淡淡掃了一眼，並未多加注意，繼續往前推進視角，不出意料，果真又遇到了死路。

  “黃泉渡，渡黃泉。”

  總感覺，這一句，像是收尾。

  鬱意在三個通道口猶豫，準備嘗試一下以玩偶熊觸碰幻境會如何。但心中又擔憂她會被直接拉過去，她還是決定再休養兩個小時。

  狀態不至於圓滿，但至少得有七成實力。

  尤其是狂暴的識海，得用魁髓好好修複一下……

  兩個小時之後，鬱意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她以玩偶熊主動碰觸第三個通道的死路圍牆，觸碰之下，鬱意意識轉換。

  最後的念頭，隻想罵人。

  她就知道， 被拉入幻境的會是她本人……

  枯橋斷木橫斜，黃泉水靜無聲。

  而此刻， 鬱意站在枯橋橋頭。她不敢動，因為枯橋是真的枯橋。只是這麽僵持的站著，都能聽得到枯橋朽木發出不堪負重的崩裂聲。

  她不敢動，也不想動，可這具身體動了。

  “刺啦——”

  渡黃泉，入黃泉。

  不知道是肉體還是神魂跳進了黃泉，鑽心的疼入骨，鬱意倒抽一口氣。這個黃泉水，不是黃泉之海的水，好似是真正的黃泉水。

  每跨出一步，她感覺自己就虛弱一分，神魂也縮小了一圈。

  黃泉的水，直擊神魂，針對的也是神魂。神魂無實物，但此刻鬱意覺得承受黃泉水折磨的是自己的神魂。

  她本以為千刀萬剮的肉體之痛已經是極致，今日渡黃泉才知道，神魂的千刀萬剮才是真的痛。

  痛到極致，鬱意的神魂只能跟著這具身體繼續渡黃泉。

  不知盡頭，不知歲月，只有疼痛深入人心。

  幻境中的她，好似除了硬生生忍著所有的苦難，就沒有反擊的余力。可她不甘心，一次次被幻境扔進來體驗各種疼痛，她是招誰惹誰了。

  怒火燃燃，黃泉水先是沉寂，然後不知道觸碰到了哪一個點，黃泉水凝聚成水滴，開始上升懸浮。

  水滴凝聚成冰珠，停留在同一個水平高度。一眼看去，望不到盡頭的黃泉水面懸浮著數不勝數的冰珠。這一幕，甚是蔚為壯觀。

  某一刻，身陷黃泉水中無法掙扎的軀體踏冰而出。黃泉水，再也傷及不到她半分。

  “砰——”

  幻境碎裂，鬱意的意識被彈出去。

  像之前一樣，一秒的時間壓縮了成倍的痛感，能讓人窒息。

  識海翻湧，數百滴魁髓被消耗殆盡，才勉強壓製住這次的識海崩潰。

  鬱意喘著粗氣，發泄似的一拳砸在地上，地板開裂。奇異的是，四周的圍牆仍舊穩固如一，不見有絲毫崩裂之勢。

  平複了呼吸，鬱意沉著臉走入了第三條通道。在路過人皮鼓所在的通道之時，她停留一瞬，注意到碎裂的人皮竟是與圍牆有隱約融合的趨勢。

  她目露沉思，最後還是離開了這個通道。但是，行走間有兩張靈符落在圍牆的陰影處，一點都不起眼。

  走到通道盡頭，那六個字消失了，又出現了更多的通道。她數了數，足足有九個，翻了三倍。

  她站在通道入口停頓片刻，還是開始用玩偶熊探路。

  有之前的經驗，這次探路比想象中的要快很多。不過，這次九個通道確實是有死路，但死路的盡頭是無字通道，似是沒有幻境考驗了。

  鬱意擰眉沉吟。繼續試探，直至第七個通道，走出百米了，都暢通無阻。她猜測，這次怕是沒有什麽幻境考驗了。真正的通道，就是第七個通道。

  可為了以防萬一，她還是將剩下的兩個通道窺探完，反正又不用她親自出馬。

  果真，這一番試探，第七個通道果真是真正的通道，沒有任何阻礙了。

  鬱意被玩偶熊簇擁著，進入了第七個通道。走了百米又百米，不見攔路虎，也不見別的岔道，隱約有直通中心浮冰的意思。

  確定一路上沒有危險，她加快速度。如她所料，四個小時之後，她暢通無阻的來到了中心區域。一抬頭，就能看到露出一角的浮冰。

  之前在幻境中並未看清楚浮冰內是什麽東西，如今再看那一角，隱約注意到那是一根植物的細藤。可她之前明明能感受到被鐵鏈穿過的是四肢，不像是植物的細藤。

  心中疑惑一瞬，在這個位置並不能窺得浮冰全貌，她只能再次加快速度。

  卻不想，順著圍牆通道走到頭，是一扇黑峻峻的大門。大門表面刻畫著一個雜亂的陣法，似是被切割的。

  她站在門前，試著觸碰大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