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良人
  天啟。

  皇宮，平清殿。

  整座北離可以說這裡是染血最多的地方了，不說前幾代北離皇帝，就說前朝太安一朝，八王之亂，那個時候可以說是完全染紅了平清殿外的所有石磚。

  聽聞八王之亂後，殿前血跡被擦了無數遍，卻和沒有擦一樣，後還是江陵王與欽天監監正齊天塵不知用了什麽辦法，才把血跡清除。

  殿中一身龍袍的蕭若瑾忽然拍案起身，怒聲道：“什麽！，這群賊子該殺。”

  “皇兄，好在我們回來的及時，羽皇兄，已經安置好了小涵”站在殿中央的蘭月侯說道。

  “這……”蕭若瑾扭頭看向身邊的身著紫色蟒袍的瑾宣。

  “陛下，還是讓瑾仙代陛下去江陵王府，看看郡主吧。”瑾宣輕聲道，他身為天啟大監，而且還是和蕭若瑾一同長大的，當然他的一個眼神，瑾宣就明白。

  “唉”蕭若瑾坐回禦坐歎了一口氣，神色有些頹然，“那就讓瑾仙代我走一趟吧。”

  站在殿中央的蘭月侯心中卻不知道該怎麽說，平常的時候眼前這位北離之主，都會稱“孤”，可每次到蕭小涵一家的時候，都會稱“我。”

  “是”瑾宣拱手緩緩退了下去。

  忽然殿中只剩下蕭若瑾與蘭月侯，氣氛有些沉悶，蘭月侯見蕭若瑾久久不語，正要拱手退去的時候，蕭若瑾忽然說道：“小十四，你說如果我去的話，小涵看到我會怎麽看我？”

  “這……”

  明德十六年。

  在李心月逝世的第七天晚上，也是在平清殿，一身白衣的蕭小涵忽然推開殿門。

  坐在禦案上的蕭若瑾見來者是蕭小涵，本來頹廢的神情立馬有了些精神氣兒
  “涵兒，你來了。”

  “皇叔，我來了。”殿門口的蕭小涵一步踏出，進了平清殿，在燈火的照耀下，映入蕭若瑾卻是一雙通紅的眼睛。和一身喪服。

  “涵兒，你”蕭若瑾走下禦案，想走到蕭小涵面前，卻被呵斥住了。

  “站住。”

  蕭若瑾看著眼前流淚的蕭小涵，心裡很是難受。

  “皇叔，你知道嗎？涵兒沒有娘了。”蕭小涵艱難的開口。

  “今天是她的走的第七天，你知道我，我現在怎麽想嗎？皇叔。”

  “我如果沒有出生在皇室，我是不是就不用看到死了，也不用看到血了。”

  蕭若瑾神色落寞，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那天我如果沒有讓娘去，也沒有偷偷去，是不是我就不會看到琅琊皇叔自刎了，也不用看到娘為了救琅琊王而……”

  說到這裡蕭小涵再也說不下去了，仰頭捂臉哭了起來。

  蕭若瑾每次想到這裡，眼眶不禁濕潤起來。

  “小十四，讓卿兒也跟著去，小時候整個宮中也就她和小涵玩的最好了”蕭若瑾聲音微微嘶啞。

  “啊”蘭月侯反應過來，立馬拱手退了下去。

  半響，蕭若瑾看著這偌大的宮殿，重重歎了口氣。

  ……

  江陵王府。

  一輛馬車停在王府前，馬車的簾幕被拉開了。從裡面走出兩個人。

  一身碎花裙的少女，粉雕玉琢的精致臉蛋甚是可愛。

  另一位則是身著一件常服，神色有些憂傷，暗暗歎了口氣。

  那少女率先跳下馬車，“大監，快點。”

  這身著常服的正是掌香監瑾仙。

  瑾仙點了點頭，走下馬車，對那少女說道：“公主，注意儀態。”

  “誒呀，都到皇叔家了，還要什麽儀態不儀態的”那少女轉身跑到王府大門前。

  “還是卿公主明白，掌香監太死板了。”

  一道調侃聲響起，卿公主定睛一看，是長史心蓮與江陵王府大監羽落走了出來。

  “心蓮姐姐，大監”卿公主一蹦一跳的來到二人面前，雙手背後，微微彎腰笑了笑。

  “卿公主”心蓮伸手摸了摸她的秀發。

  “長史，師兄”瑾仙拜到。

  羽落點了點頭“隨我們來吧。”

  卿公主說道：“大監，涵姐姐怎麽了，父皇要我找姐姐陪她說說話。”

  “蘭月侯沒和你嗎？”羽落問道。

  “說什麽？”卿公主疑惑道：“沒說什麽啊。”

  “待會看到的話……”心蓮說道。

  “看到什麽？”卿公主忽然從心底產生一股不安的感覺，看向旁邊的瑾仙“大監，你似乎知道什麽。”

  瑾仙沒有說話，卿公主見狀更加確定了心中所想，要知道掌香監瑾仙也算是自己堂姐的師父之一，看他都不說話，可想而知事情的嚴重性。

  “我姐姐在王府那裡”卿公主急忙問道。

  心蓮回道：“快到了。”

  片刻後，四人站在盡落閣外，卿公主眼眸深縮喃喃道：“盡落閣，不是皇叔的……”

  話還沒說完，就向前一步猛的推開門，跑了進去。

  “師弟，不去看看嗎？”羽落看向瑾仙。

  瑾仙搖了搖頭“公主與我一樣，都是替陛下來的，既然她進去了，我就不進去礙事了。”

  閣中，很是昏暗，只有幾根蠟燭燃燒著，卿公主此時的腳步慢了起來，深閣中傳出細細的聲音。

  卿公主緩步走到一處屏風前，透著屏風能依稀看到兩道人影，一道身影靜靜的躺在床上，另一道身影則是坐在床邊握住床上人的手，身影很是落寞。

  “誰”一道很是嘶啞的聲音響起。

  卿公主越過屏風看著眼前人，輕聲道：“皇嬸，是小十一來了。”

  “小十一來了。”尹落霞急忙起身，撫了撫自己的那散亂的秀發，後拉著卿公主坐在了床上，從僵硬的臉上擠出些笑容“真的，小十一來，怎麽不先通知一聲啊，皇嬸好給你做些好吃的。”

  卿公主扭頭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蕭小姐，像一個睡美人一般，一身白衣，白發如雪，臉色僅有絲絲紅暈。

  “皇嬸，姐姐這……怎麽回事啊”卿公主說道，聲線有些顫抖。

  “小十一，能和我講講涵兒小時候的事嗎？”尹落霞沒有回答卿公主的話，而是問到了蕭小涵小時候的事情。

  卿公主面對如此狀態的尹落霞不知道該怎麽說，說重了怕她受不了，說輕了，她也不信。

  ……

  蕭若羽獨自站在王府祠堂的後堂中，看著眼前被鎖鏈鎖住的長劍。

  長劍劍身狹長，純白無暇，在燈火的照耀下，看起來就像是一塊美玉打造得一般，而劍身之上，寫著兩個字。

  良人。

  “你的第二任主人，我替你找到了”蕭若羽淡淡說道。

  “未來她的成就，不亞於他。甚至會超過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