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英雄宴（終章）

  原來是蕭小涵為救李寒衣用天淵劍強行提升修為直指那傳說中的神遊之境。

  可沒用到天淵劍之前，蕭小涵已用秘術將修為提升至半步神遊之境，但是體內真氣卻不如半步神遊之境，只能算偽半步神遊之境。

  但用到了天淵劍卻是不一樣了，與李寒衣不同，蕭小涵是以自身精血喂之，沒有被天淵劍所控，而是隨心所欲。

  但是代價如同華錦那時對蕭瑟說的一樣，筋脈全斷，但又用上了天淵劍。劍內真氣和蕭小涵體內的真氣發生了猛烈的碰撞。

  最終導致修為全廢，手腳全斷，雙目失明。

  “安世”蕭小涵低語一聲。

  葉安世收回蕭小涵背後的雙手，喘氣了粗氣。

  “小桀，不許哭”蕭小涵輕聲說道。

  “姐姐，姐姐”雷無桀抱住蕭小涵哭喊道：“小桀錯了，小桀不應該讓姐姐出雪月城，不應該去找趙玉真。”

  “這一切都是命，小桀就不要去想了。”蕭小涵摸了摸雷無桀的頭，她自己現到如今才明白，自己父親蕭若羽嘴中長掛的“命”是什麽。

  “姐姐已經被你師父料理好了，現在只需靜養。”

  “小涵，小涵”蘭月侯看著眼前明明睜著眼睛的蕭小涵伸手在眼前晃了晃手。

  “皇叔，你不用這麽試了”蕭小涵說道。

  “你為李寒衣療傷的時候，可曾想過皇兄？，皇嫂？”蘭月侯問道。

  “沒有”蕭小涵回答倒是簡單。

  “你”蘭月侯現在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了，堂堂江陵王之女，修為全廢，雙手雙腿全斷而且還雙目失明，這……

  “涵姐”忽然一個清脆的聲音讓眾人扭頭，只見原本仍在床邊為蕭瑟扎針的華錦跑了過來，推開了蕭小涵面前的雷無桀等人。

  華錦搭上蕭小涵的筋脈，只是三息時間，看著眼前臉上鮮血未乾的伊人，竟忽然破口大罵起來“你怎麽回事，怎麽回事，我不是讓蕭瑟告訴你，不要動用秘術，是不是蕭瑟沒告訴你，還是你當我說的話是耳邊風，一隻耳進一隻耳出啊。”

  在場的眾人一愣，誰也沒有想到華錦會為蕭小涵，而破口大罵。

  “華錦，你可以當作我把你的話當耳邊風了，但有一點，我姐姐不能不救”蕭小涵決然道。

  “我……我怎麽和你們蕭氏皇族脫不清關系了呢”華錦見蕭小涵這般決然的樣子，無奈的歎了口氣。

  “蕭瑟我治不好，姐姐這……種情況我也是第一次見。”

  “什麽！”在場眾人全都心中一驚。

  蘭月侯此時頭有些暈，是不是出來的時候，沒看黃歷啊，一個接一個的出事。

  先是皇帝的兒子出事。後又是江陵王的女兒出事。

  “咳咳”蕭小涵忽然重咳的兩聲，身後的葉安世立馬拍了拍她的後背且不斷用內力阻止蕭小涵體內的內力相互碰撞。

  儒劍仙謝宣面露訝色：“小神醫你仔細點說，適才我看蕭瑟的傷勢已經被壓下了，可又出了什麽變故？”

  華錦答道：“傷勢的確暫時無大礙了，但是我也只能做到這裡了，他的脈象此次受損太嚴重，如果沒有得到徹底的根治的話，不用多久就真的沒命活下去了。”

  “難道沒有人能幫蕭瑟了嗎？”司空千落急問道。

  葉若依想了一下，說道：“莫非要藥王辛百草親臨？”

  “可是辛百草消失匿跡已經多年了，小神醫知道他在哪裡嗎？”唐蓮問道。

  華錦搖了搖頭“師父雲遊四海去了，我那能知道啊，不過就算師父親臨，也不一定能治好蕭瑟。”

  “那……真的沒有人能幫他了嗎”司空千落心中一陣絕望。

  葉嘯鷹和蘭月侯相視一眼，同時想起了一個名字：“國師齊天塵和王爺（皇兄？”

  “齊天塵？江陵王？他們或許真的能做到。”葉安世說道：“不過蕭楚河這個時候去踏入天啟，是好的時候嗎？”

  “那怎麽辦？難道你想讓他死在這裡嗎？”葉嘯鷹怒道：“有我護著，誰能傷了永安王！”

  “王爺，是不會讓你帶蕭楚河進天啟的。”葉安世幽幽道：“難道大將軍不怕江陵王嗎？”

  “我……”葉安世提到江陵王，葉嘯鷹不知道說什麽，違逆江陵王的禦令，他知道，那種感覺就是生不如死。

  華錦抬起頭，忽然說道：“有人能治好的，我聽師父說起過，也在一本古書上看過這樣的記載。也許能……”看向蕭小涵。

  還不等華錦說什麽，一旁的蘭月侯說道：“我會帶小涵回家的，到時候讓本侯的皇兄幫小涵治療。”

  “海外仙山，蓬萊之島。遺世仙人，補魂之術。”一個清雅的聲音緩緩說道。

  眾人轉身望去，只見那站在門口的儒劍仙謝宣背對著他們，正仰頭望著天空。

  “我知道，蓬萊仙人。”一直沉默不語的蕭小涵忽然張口：“他的補魂之術，天下難尋。”

  “沒錯。”華錦點頭道，“補魂之術，可惜那本書的後半本已經被毀掉了，師父鑽研了一生也沒辦法重現它。”

  “蓬萊仙人，滑稽之談”葉嘯鷹說道。

  謝宣轉過身：“不，海外仙山，蓬萊之島，那個地方真的存在。並不是書上的無稽之談。每一年都會有商船出航到三蛇島，取那些珍貴的蛇膽，可是再往西商船就不敢去了，那裡有暗潮，商船過不去，去了就會被掀翻。所以北離的國圖上，海域的邊界就是三蛇島了。但只要過了那片暗潮，就能看到蓬萊島。據說此島煙霧繚繞，若虛若幻，島上盡是珍奇異寶，隻住著一個仙人，與天地共存，與日月同老。”

  “蓬萊島，我倒是也在書上看過。”蘭月侯開口說道，“書上說那是天道聖人通天教主開設法場，創立截教的地方，鼎盛之時，有諸佛參拜，萬仙來朝。但那只是本記載著神話傳說的荒誕演義，當不得真，都是茶館酒樓裡說書人才愛說的故事。難道儒劍仙也信這鬼神之言嗎？”

  “佛教有舍利金身不滅，道教有羽化得道登仙，鬼神之說，謝宣不知，所以既信也不信，並不妄言。至於那仙山之上，住著的是一位仙人，還是絕世高手，謝宣未見過，並不知道。”謝宣答得坦然。

  “不，蓬萊仙人，真實存在”蕭小涵在一張口，震驚眾人。

  “他與天地同壽，與日月同輝，一襲白衣絕代風華。”

  “小涵，你是聽皇兄講的故事所說出的吧”蘭月侯說道。

  蕭小涵點了點頭，“不止我爹與我講過，連百裡東君和玥姨也與我講過。”

  “什麽，酒仙百裡東君！”眾人心頭一驚。

  謝宣說道：“對，小涵所說不錯，雖然他每次和我講這些東西都是在喝酒，他說他登島的時候，那仙人一身白衣，翩飄若仙，從山頂一躍而下，禦風而行，轉瞬之間就來到了他的面前。”

  “不過據我所知，百裡東君似乎再次啟程去往那座仙山了？”謝宣望向唐蓮。

  唐蓮點頭：“是的，師父半年多前就已經離開雪月城，去那海外仙山尋找他所求的一味酒引。至今還沒有歸來。”

  “先生所言，的確是聞所未聞，聽之的確令人震驚。但既然百裡城主曾說他親眼所見，本侯也不敢再妄言了，只是適才先生也說了，三蛇島之後，是一片終年不息的暗流，又要如何過去？百裡城主可有和你說過？”蘭月侯問道。

  謝宣笑道：“說過，我敢說，天下能去那仙人之所的人三個指頭都能說出來。”

  “那這三人都是誰？”雷無桀問道。

  “江陵王，百裡東君。”謝宣扭頭一看，只見渾身插著銀針的蕭瑟已經從床上爬了下來，正艱難地朝前行走著。

  “還有我”蕭瑟聲音暗啞。

  司空千落立馬走過去扶住了蕭瑟。

  “小時候皇叔確實和我與小涵講過，那裡也是我必須去的地方”蕭瑟仰起頭，穿過眾人，望向站在門口的謝宣，眼神一掃之前的頹唐慵懶，而是說不出的堅毅。

  蕭小涵嘴角微微一笑，身後葉安世也笑了笑。

  “逞什麽強，就你現在這樣子，怎麽可能一個人去！”司空千落怒道。

  蕭瑟艱難地走到了雷無桀的身邊，用手搭著雷無桀的肩膀，勉強支撐著身體不往下倒去：“先生，關於去蓬萊島的秘密，能否告訴我？”

  謝宣挑了挑眉毛：“當然。你說的對，這個秘密我隻告訴你一個人。但是海外仙山，蓬萊之島，終究只是百裡東君與江陵王的空口之言。就算真有那絕世仙人，能不能治好你，也是未知之數。但是此去蓬萊島，千裡之距，路上凶險無比，你真的要去？”

  “去。”蕭瑟答得乾脆。

  謝宣搖了搖頭，乾脆道：“你大可以回天啟，江陵王府與欽天監，定會護你周全，怒我鬥膽一言，就算王爺與監正治不好你，但可保你一生平安無事。”

  “然後和廢人一樣？生活在天啟？先不說其他人，就說皇叔就第一個不願意。”蕭瑟決然道：“既然百裡東君與皇叔去過，那想必蓬萊仙人不是傳說，那麽就算只有一絲的希望，我也一定要去，誰也攔不住我！”

  謝宣點頭：“好，很好。你師父與王爺沒有看錯你。只是……”謝宣若有所思地掃視了一下在場眾人。

  蘭月侯。

  已經成為廢人的蕭小涵與葉安世。

  中軍大將軍葉嘯鷹及其女葉若依。

  唐蓮、雷無桀、司空千落。

  對於去往蓬萊仙島，這件事誰能陪同呢。

  “安世，抱我起來”蕭小涵輕語。

  葉安世點了點頭，伸手把蕭小涵抱了起來。

  “這……”

  在眾人不解的時候，只見蕭小涵從懷裡掏出一塊銀牌。

  正是江陵王府的令牌。

  蕭小涵輕咳兩聲，“江陵王在此，眾人還不拜見？”

  蘭月侯率先跪下，他知道，他的任務完不成了。

  葉嘯鷹與葉若依也跪下去。

  唐蓮，雷無桀，司空千落也跪下下去。

  麒麟閣中只有華錦，蕭瑟，與抱著蕭小涵的葉安世沒有跪下。

  蕭小涵說道：“還請皇叔帶我回天啟就不帶蕭瑟了，而大將軍與若依也會吧。”看向雷無桀三人“我已麒麟守護身份，告訴你們三個，保護好蕭瑟。”

  “是。”雷無桀，司空千落，唐蓮應道。

  “小涵，你不能這麽般，你皇叔我有任務在身。”

  蘭月侯還沒說完，蕭小涵便打斷道：“皇叔你難道不聽我爹的話了嗎？”

  “我……”蘭月侯一陣為難。

  “皇叔，我知道，但還沒到時候，”蕭瑟說道：“一年之後，一年之後的此時此刻，不管我的傷是否痊愈，只要我還活著，我在雪月城等你們。不管誰來，我都隨你們回天啟。”

  在場眾人聞言心中都是一驚，蘭月侯手輕輕敲著刀柄，不輕不重地敲了六下之後，微微一笑：“如果是別人，皇叔一定不會妥協。但你不一樣，我很了解你。既然如此，一年後雪月城再相見。”

  “當然。”

  蘭月侯看向抱著蕭小涵的葉安世“你去嗎？”

  “當然，我也一睹江陵王的尊容，然後就看江陵王的辦法了”葉安世笑了笑。

  “走吧”蕭小涵說道。

  葉安世點了點頭，看向蕭瑟幾人“諸位，天啟見。”扭頭就朝外面走去了。

  “嗯，天啟見”雷無桀說道。

  “蕭瑟。”蘭月侯嘴微微一撇，“是個不錯的名字。那就等一年之後，你重新名為蕭楚河的那一日吧。”蘭月侯說完後轉身走出門，一身金衣在日光下格外耀眼，他一躍踏上對面的屋頂，隨後轉身，俯首望向蕭瑟：“那一日，我會帶著你父皇的一千虎賁郎，舉著我們蕭家那金色的神鳥大風旗，在雪月城的城下高呼你的名字。你是我們蕭氏的六皇子，北離的永安王，你的家在天啟！”

  蕭瑟仰首望著蘭月侯，兩個人目光相碰，卻都沒有再說話。蘭月侯笑了笑，忽然扭過頭望了一下華錦：“小神醫，有緣再會了。”之後縱身一躍，逐漸消失在了遠處。

  “啊？”華錦呆了一下，“在和我說話嗎？”

  “那就看是你的虎賁郎跑得快，還是我的葉字營更快！”葉嘯鷹低聲說道，隨即拉起葉若依，對蕭瑟說道，“六皇子，那就一年之後再見。”

  “大將軍可是說錯了，我帶來的不是虎賁郎，而是輕鶴營”蘭月侯說道。

  葉嘯鷹心頭大驚，怎麽回事，蘭月侯怎麽可能會調動王爺的輕鶴營。

  葉嘯鷹轉身，葉若依也被他拉著離開了，她轉頭的時候望了蕭瑟一眼，欲言又止，隨即又看了雷無桀一眼。

   “葉姑娘……”雷無桀伸手想要挽留。

   “既然三城主看了這麽久你的病也沒想出方法，那麽還是讓國師和王爺再想想辦法吧。若依，你隨我回天啟。”葉嘯鷹說道。

  蕭瑟看著雷無桀那有話卻說不出的樣子，笑著搖了搖頭。

  天啟。

  江陵王府。

  蕭若羽一躍跳上盡落閣的屋頂，笑了笑，隨後大手一揮，一股股熱浪自蕭若羽為中心，向四周噴發。

  “萬仙朝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