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無雙城主
  在蕭瑟與雷無桀離去後，蕭小涵單獨返回小院與那綠衫女子聊了聊。

  不過一刻鍾的時間，那綠衫女子就打開了房門，面露微笑的看著蕭小涵走了出去。

  “我走了”蕭小涵背對那綠衫女子揮了揮手。

  “慢走，涵姐姐”綠衫女子說道。

  “嗯，嗯。”

  蕭小涵走到門外，伸了一下懶腰，懶懶的打了一個哈欠“喝點酒去。”

  走著，走著，就來到了剛來雪月城休腳的地方，還沒走近，在遠處一看，三個身影坐在酒肆中，一個紅衣，一個青衫，一個黑衣。

  “怎麽我來這裡喝點酒，都能碰到他們三個啊”蕭小涵話語中盡是無奈，每次無論幹什麽都能碰到三個的其中一個。

  還沒走向前走上幾步，就聽見了讓人呆住的話。

  “招兵買馬，踏破那天啟城！”

  蕭小涵目瞪口呆的看著坐在那裡的蕭瑟，心中不斷呐喊：“天啊，他竟然想，想……”。最終那兩個字還是沒有說出來。

  而雷無桀則是傻傻的接過蕭瑟扔著自己的酒壺說道：“我陪你去。”

  這下蕭小涵則是氣打不一處來，擼擼了衣袖走了過去，直接給了雷無桀一個狠狠的爆錘，狠歷歷的說道：“去？去什麽去？難道你沒有聽見蕭瑟剛才說什麽嗎？”

  “他要招兵買馬，踏破天啟，他這樣，你也這樣？”

  “姐姐，蕭兄陪我來了雪月城，那麽我也陪他去天啟”雷無桀一臉認真的說道。

  蕭瑟一笑：“好。”

  蕭小涵扭頭，鳳眸微瞪蕭瑟：“好？好什麽好。”

  “小涵，你是不是情緒有些激動啊”唐蓮說道。

  蕭小涵這時深吸一口氣，緩了緩神情，看著唐蓮“是嘛。”

  “是啊，是啊”雷無桀附和道。

  “沒你什麽事，邊去”蕭小涵說道，話語中盡是嫌棄。

  “哦”雷無桀向旁邊挪了挪。

  這時蕭瑟卻猛地一拍屋簷：“小二，上酒。”

  那個一臉懶散的小二卻已經提著一壇酒出現在了二人身後，他打開了酒封，酒香四溢。

  蕭小涵聞了聞溢出來的酒香，眼冒金光的說道：“百裡東君的七盞星夜酒之一的，開陽！”

  “不知道，小涵怎麽知道的？”唐蓮疑惑的問道。

  蕭小涵解釋道：“在天啟的時候，我爹曾拿出過珍藏過的七盞星夜酒，其中我最喜歡的就是開陽與玉衡了。”

  幾人立刻一人拿了一個碗，坐在那裡對飲起來，雷無桀難得的沒有想要參與這個熱鬧，走到路邊的樹下摘下了一片樹葉，放到唇邊吹了起來。

  曲子綿長而悵涼，正在喝酒的蕭小涵卻嘴角露出一絲苦澀。

  蕭瑟愣了愣神，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輕聲念道：“春庭月午，搖蕩香醪光欲舞。

  步轉回廊，半落梅花婉娩香。輕雲薄霧，總是少年行樂處。不似秋光，隻與離人照斷腸。”隨後身子慢慢往後倒去，閉上了眼睛，醉了過去。

  雷無桀丟走了那一片樹葉，一個縱身躍上了屋頂，笑道：“大師兄和姐姐沒醉吧。”

  唐蓮沒有回應，倒是蕭小涵輕輕回應了一聲。

  雷無桀再往前探了探身子，終於聽到了輕輕的鼾聲，仔細一看，才發現唐蓮竟然已經坐著睡著了。

  而蕭小涵則是趴在桌子，鳳眸微咪，像睡著了，但又不像。

  “小憨貨，你也來點啊”蕭小涵輕聲說道。

  雷無桀則是笑著搖了搖了頭看著唐蓮感慨道“大師兄真是好強，醉了也不肯躺倒啊。”只是心裡卻有些懊惱，“卻忘記問他那個綠衫姑娘的來歷了。”

  正想問一問蕭小涵的時候，忽然背後閃過一陣疾風，他猛地回頭，只見一個黑影從眼前掠過，幾個縱身已經跳到了遠處的屋頂之上。

  “姐姐，有人夜闖雪月城”雷無桀輕喝道。

  蕭小涵聽到，過了片刻才緩緩站起來，走向外面，一躍躍到了屋頂上下方也有幾個黑影正在急速行動，她明白那些就是雪月城的蛛網，蛛網散布在下關城的各個角落，任何一個人進入下關城，什麽人，什麽來歷，他們就掌握的清清楚楚。但大多數時候，他們只是看著，並不會出手，就如同上一次雷無桀和那青城山的李凡松，雖然行蹤被掌握，但蛛網並沒有現身。而這一次他們出動了，說明上方的這個人必定是位不速之客。

  扭頭看了看想縱身追去的雷無桀也是無奈的說道：“怎麽？小憨貨想追上去？”

  雷無桀點了點頭。

  “那就走唄，看看去。”

  二人縱身追去。但那人的速度確實奇快，以蕭小涵的輕功，想追上去，那是輕而易舉，但是那個人很快，很快。

  扭頭看了看身後的雷無桀沉重的說道：“小憨貨，遇見對手了。”

  低頭又看了看下方的蛛網卻不愧是雪月城的追蹤高手，幾乎有追上的趨勢，可追出三裡之後，卻發現那些原本緊跟著的蛛網卻忽然散去了。

  看到蛛網停了下來，蕭小涵也是跟著停了下來，雷無桀則是站在了蕭小涵身邊疑惑的問道：“姐姐，這時怎麽了，不追了？”

  “不”蕭小涵指了指前面的方向：“蒼山，我知道他是誰了。”

  “誰啊”雷無桀問道。

  “小憨貨，這次你的聽雨，能拔出來了”蕭小涵輕聲說道。

  “哦”雷無桀並不明白的點了點頭。

  蕭小涵抽搐了一下嘴角，你明白我說的是什麽意思嗎？，你就“哦”。

  “你先追上去，我和蛛網的人通下氣”蕭小涵說道。

  “嗯”雷無桀瞬間猛地提起真氣加快了，追了上去。

  黑夜中，黑巾蒙面的男子停下了腳步，他的胸口紋著一隻暗紅色的蜘蛛，證明了他的身份——雪月城蛛網。

  另一個相同裝束的男人掠到了他的身邊，輕聲說道：“需要和三城主稟告嗎？”

  “不用了，我會跟上去的，不必擔心”一身紅衫的蕭小涵從黑夜中走了出來輕聲說道。

  “郡主”二人也是一驚，拜到。

  “嗯”蕭小涵輕輕點了點頭，扭頭看著蒼山方向：“他，這個月來了幾次了。”

  男子說道：“那個人已經是第四次拜訪了。”

  “不死心啊。”蕭小涵看著眼前的二人“你們先回去吧。”

  “是。”

  此時的雷無桀已經追得滿頭大汗了，好幾次他以為自己就能追上的時候，那人就也加快速度，始終與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那人直到行至蒼山腳下的時候，才終於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雷無桀一眼，聲音威嚴而厚重：“你是誰？”

  雷無桀聽到倒是愣了一下，沒想到眼前的不速之客，倒是先問出來了，不由得好笑：“我還沒有問你是誰呢。”

  “我的名字我可以說，但你敢問嗎？”黑夜之中，那人的瞳孔忽然亮了一瞬間，雷無桀感覺肩膀一陣刺痛，猛地低頭，卻發現那裡一片鮮血已經染了開來。

  蕭小涵此時站在一旁的樹林中，已經把自己的氣息盡數收斂，當看到雷無桀肩膀上的傷，眼中充滿了憐惜外加憤怒。

  “這是？梟瞳劍？”雷無桀大驚，想起了這個傳說中的奇特劍術，會這種劍術的人不多，但每一個都名震一方。

  “把路讓開。”那人沉聲說道，滿是威嚴。

  雷無桀則是搖了搖頭：“師父在閉關，在此期間她不希望有任何人打擾到她，你若是真想拜訪，那等三日後再來吧。”

  “哦？”那人一笑，瞳孔再度亮起，但這一次雷無桀卻學了乖，一個側身躲過了，那人倒也不怒，只是說，“你是李寒衣的弟子？李寒衣收弟子了？你叫什麽名字？”

  “雷無桀”雷無桀大聲回答道。

  “雷無桀。”那人想了一下，說，“我聽過你的名字。”

  雷無桀大喜，沒想到自己不僅在雪月城中出了名，連在外面都已經聲名赫赫了。

  樹林中的蕭小涵看到，則是滿無語的表情，你雷無桀就這麽想威名四海嘛。

  “我也有一個徒弟，他的記性不好，但是他卻記住了你的名字。”那人往前踏了一步，“但我現在著急去見李寒衣，沒有時間和你糾纏。把路讓開，我不傷你。”

  此時樹林中的蕭小涵也是準備抽出腰間的“落涵”了。

  樹林外與雷無桀對峙的那個人，愣了一下，隨後扭頭看了看旁邊的樹林中。

  雷無桀還是搖頭：“不能，師父說了，這三日不能見任何人。雖然我很廢物，但也不能讓你過去。”

  樹林中的蕭小涵聽到也是大為感動，有那種覺悟了。

  “荒謬。”那人冷笑一聲，身形一閃，竟已掠至了雷無桀的身後，“你攔得住我？”

  雷無桀急忙轉身，運氣火灼之術，無方拳隨即打出。

  只見那人衣袖輕揮，就將那股拳勁吸得一乾二淨，“還有沒有更厲害的？”

  “還有”雷無桀大喝一聲，打出一遍又一遍的羅漢伏魔神通。

  “羅漢拳”那人微微皺眉。

  “是，羅漢伏魔神通”雷無桀大吼一聲，一拳揮出，激起一陣狂風。

  那人一個撤步躍到了邊上的一顆樹頂上，俯頭望向雷無桀：“好，當得起神通二字。”

  雷無桀摒起了全身真氣到雙拳之間，紅衣狂舞。

  “我為你出上一劍”那人緩緩拔出手中的劍，只見劍首處已經斷裂。

  “我的劍，是你師父打斷的”那人緩緩說道。

  “它名叫斷水，但不是因為它是一柄斷劍，而是因為八個字。”那人輕輕撫摸著劍身。

  “一劍斷水，千江絕流。”那人忽然低頭，語氣依然威嚴無比。

  “想來我不說，你也知道我的名字了吧。”

  雷無桀渾身顫抖起來，他終於知道蕭小涵對自己的，聽雨劍能拔出來的意思了，因為眼前的正是無雙城城主，宋燕回。

  此刻的蕭小涵也是悄無聲息的將腰間的劍拿在了手中。

  “我這一劍，叫萬水千山”那人將劍高高舉起，忽然猛地向下劈下。

  雷無桀隻感覺澎湃的劍氣如潮湧一般，一層一層，衝著自己翻滾而來，提起全身真氣揮出了那一拳。

  轉瞬間，兩人交錯。

  雷無桀跪倒在地，吐出一口鮮血。

  宋燕回卻依然站在那裡，劍身猶在鞘中，他歎了口氣：“我想錯了，你並不值得我出這一劍。”

  扭頭看了看樹林中輕聲說道：“出來吧，你的劍氣與殺氣太重，氣息再怎麽收斂，我也能發現。”

  樹林中的蕭小涵也是一笑，緩緩走出了樹林。

  “無雙城城主，宋燕回，知道我是誰嗎？”

  “我那個徒弟曾和我說過。”宋燕回說道：“江陵王的女兒，永安郡主。”

  “你還沒見到雪月劍仙所傳的月夕花晨呢，別急啊”蕭小涵指了指身邊的雷無桀。

  “我說過，師父命我不讓人打擾他。我還沒死，你就不能過去。”雷無桀站了起來，擦了擦嘴角的血跡，隨手將手按在了劍柄之上。

  劍柄之處，暗雷驚動。

  雷無桀將那柄劍緩緩地拔了出來，刹那間，山風呼嘯，花葉狂舞。

  “我也有一劍，劍名月夕花晨。”

  “劍仙李寒衣所傳！”

  當日雪月劍仙用處月夕花晨，引來城中無數飛話，滿城花香，可雷無桀的月夕花晨則是花未飛，葉未動，卻有好盛的一汪月光！
  這一道汪月斬向了宋燕回，將整條路照得陰冷而明亮！
  宋燕回看著雷無桀的這一劍，點了點頭讚美道：“確實很美，是劍仙之劍，我收回剛才的話，你有資格接我這一劍。”

  “這一劍，名為萬水千山”

  宋燕回再度揮出手中的斷水劍，剛剛隻遞出一半的劍氣再度洶湧而出，竟硬生生地將那片月光撕裂了開來。雷無桀咬緊了牙關，卻依然擋不住那蓬勃而來的劍氣，感覺手中的聽雨劍似乎就要脫手而出。

  “也就這一劍而已”宋燕回淡漠的收回自己的斷水劍。

  雷無桀仰頭到去，手中的聽雨劍脫手而出。

  卻被另一人握住了。而蕭小涵則是扶住雷無桀說道：“宋燕回，我勸你還是跑吧，再不跑你就有可能留在這裡了。”

  那人踏葉而來，一手握住了聽雨劍，看著被蕭小涵扶住的雷無桀。白衣長袍，灰巾蒙面，手持名劍鐵馬冰河。

  “師父”雷無桀有氣無力的喊了一聲。

  “好一個劍仙所傳，這月夕花晨，可是這麽用出來的？這要是傳出去，為師的臉面都沒有了”李寒衣嘴上訓斥著雷無桀，但語氣出於的平靜，隱隱有一絲誇獎的味道。

  “我把聽雨拔出來了”雷無桀說道。

  “哎呀”蕭小涵拍了拍雷無桀說道：“好了好了，看你的樣子，還說呢。”

  李寒衣卻冷哼一聲：“只是把聽雨拔了出來而已，就這麽高興，那以後怎麽叫你上乘劍術啊。”

  “師父，我明白我拔劍的理由了……”雷無桀感覺渾身脫力，眼睛微微閉上，“是守護。”說完後，雷無桀便倒頭暈了過去。

  蕭小涵扶住雷無桀愣住了，“守護”？
  李寒衣則是歎了一口氣，看著宋燕回。

  “你教了一個好弟子”宋燕回緩緩說道。

  李寒衣卻搖了搖頭：“還是這個結局。”

  宋燕回沒有說話，而是緊握斷水劍，他能感覺到，在李寒衣搖頭的時候，身上已經滿是殺氣了。

  他明白了蕭小涵對他說得我話了。

  “據說你有個徒弟，在練習十三飛劍”李寒衣忽然說道。

  “沒錯。”宋燕回說道：“五年之內可稱劍仙。”

  “五年？我的徒弟便是三年可稱劍仙”李寒衣說道。

  宋燕回深吸一口氣，往後退了幾步。

  “宋燕回，你我試劍三次，敗了三次。但這一次，是你我的最後一次試劍。”李寒衣提著劍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著。”

  “但從今天開始，你心中變沒有任何奢望了。”

  “知道劍仙一怒的後果嘛”

  “如永安說的一樣，跑吧，不然你只能留在這裡”李寒衣忽然低頭，歎了一口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