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出塚
  “嘎吱”

  聽見房門打開聲音的蕭瑟與華錦同時扭頭望向房間。等看到裡面的伊人時愣住了。

  “小涵，涵姐”蕭瑟與華錦同時說道，臉上無比震驚。

  “華錦，好久不見了”一襲白衣的蕭小涵走了出來，坐在台階上。

  “涵姐，你的頭髮，怎麽白了這麽多啊”華錦急忙走到蕭小涵面前，為她把了把脈。

  “是啊，小涵你的頭髮……”蕭瑟說道。

  蕭小涵另一隻手摸了摸自己散亂的秀發笑道：“白色更好看啊，沒看到我也換了一身衣服嘛。”

  這時為蕭小涵把脈的華錦卻是秀眉緊鎖，看著蕭小涵沉聲道：“涵姐，你的脈搏怎麽了這麽亂啊，還有你的境界怎麽到自在地境了。”

  “什麽？”蕭瑟見狀瞪大雙眼看著蕭小涵。

  “什麽境界不境界的，沒有什麽”蕭小涵說道。言語中沒有絲毫對自己跌了境界而傷心。

  “你說的簡單，你的半步逍遙天境，是怎麽上去的你不知道嗎？”蕭瑟怒聲道。

  蕭小涵扭頭對蕭瑟眨了眨眼，沒有說話。

  “涵姐，你接下來怎麽辦，如果要回天啟的話，我和你一起回去”華錦說道。

  蕭小涵搖頭：“等英雄宴結束後，再回去。”

  “那好吧，我先為你疏通疏通脈搏”華錦說道。

  蕭小涵點了點頭，沒有拒絕。

  華錦點了點頭，隨即猛地一揮，又是三根銀針穩穩地插在了蕭小涵身上。

  “涵姐，慢慢運氣體內的內力。”

  “嗯”蕭小涵回應一聲，閉上眼睛，運起了內力。

  這時雷無桀挾著心劍從劍閣中走出來的時候，蕭瑟與華錦一臉嚴肅的看著蕭小涵。

  當雷無桀看到蕭小涵的時候，雙眼深縮，急忙跑了過去：“我姐姐，這是怎麽回事啊，怎麽頭髮還白了這麽多啊。”

  蕭瑟搖了搖頭，華錦沒有說話，繼續為蕭小涵施針。

  “蕭瑟，我姐姐怎麽了”雷無桀朝蕭瑟問道。

  蕭瑟搖頭：“不知道。”

  “華錦，我姐姐這是……”雷無桀朝華錦問道。

  “閉嘴，打擾我施針，我弄死你”華錦扭頭朝雷無桀警告道。

  “那你的身體好了嗎？”雷無桀看向蕭瑟說道。

  蕭瑟點點頭：“死不了。這一路輾轉青城山，又顛簸到了劍心塚，離那三月之期越來越近，你心裡很焦急吧。”

  雷無桀搖頭“哪能呢，你好了，我姐姐又不好了，等姐姐養好身體再走。”

  蕭瑟含笑點了點頭，看著雷無桀，心道：“這傻小子，小涵沒有白對他好。”

  此時司空千落和落明軒也趕了過來，司空千落望見雷無桀，心中一動，張口想要說話，卻還是忍住了。渾身插滿了劍，像是一隻刺蝟的落明軒倒是幾步跑到了蕭瑟身邊：“蕭瑟，你身體康復了啊。”

  “讓開，沒見我施針呢嘛”華錦說道。

  “哦”落明軒回應一聲，後退幾步，當看到蕭小涵的時候，愣住了，嘴唇顫抖，但說不出話來。

  “雷無桀，姐姐這是怎麽了”司空千落擔心道。

  雷無桀搖了搖頭：“不知道，我剛從劍閣出來，就見到華錦給姐姐施針。”

  這時李素王也從閣內走了出來，眾人急忙對其行禮。雖然李素王偶爾會露出色迷迷的怪老頭樣子，但畢竟是武林名宿，成名也有數十載了，眾人心中對其還是有所敬畏的。他本是上任劍心塚塚主，可是傳人李心月身死，才不得不重新擔任塚主之位，但是如今雷無桀繼承了心劍……

  正巧此時何去何從，無法無天四個人也跟在李素王的後面，見到了雷無桀後，他們雙手抱拳，恭敬地喊道：“塚主。”

  雷無桀一愣，驚道：“啊！”

  李素王道：“天下第四名劍——心劍。從來都是劍心塚塚主的佩劍，既然小桀你繼承了心劍，那麽就應該是劍心塚的新一任掌門了。”

  雷無桀你伸手指了指自己“我嗎？”

  “當然。”李素王點了點頭看向蕭小涵：“你兩個姐姐，一個李寒衣，一個蕭小涵，都可以成為劍心塚掌門，但是她們的心不再這裡，一個是劍仙，一個是江陵王之女。”

  “外公，你先看看姐姐吧”雷無幾看向蕭小涵擔心道。

  李素王搖了搖頭：“沒有什麽大事了”

  “那……”

  “你姐姐以自損境界為代價，換來的這樣的結果”李素王說道。

  李素王笑道：“小桀，我能看出你的擔心，放心吧，劍心塚傳人，說白了，其實就是心劍的護劍師，不一定非得會鑄劍，心月當年對鑄劍也是一竅不通。所以毋需擔心，你要闖江湖，就去闖你的江湖吧。當年我沒有攔心月，我也不會攔你。”

  “外公……”雷無桀感受到了李素王口中的悲涼，低聲喚道。

  落明軒看了看蕭小涵，扭頭抱拳：“那就不打擾前輩了，我們這就收拾東西離開。”轉身拉著司空千落和蕭瑟離開，扭頭還對那劍心塚四大護劍師挑了挑眉毛。那四人立刻會心，急忙跟了上來。

  司空千落不解：“落明軒你這麽著急做什麽？姐姐還在那裡呢”

  落明軒低聲道：“人家要聊下自己家的家事，我們外人在這裡做什麽？再說蕭小涵是什麽人，那也算是劍心塚的人。”

  蕭瑟扭頭看了一眼，雷無桀和李素王在劍閣門口的台階上坐了下來，一老一少，看著夕陽，又看了看坐在台階蕭小涵。小聲說著什麽。

  李素王從懷裡掏出一根煙槍，猛地吸了一口，緩緩吐出一口煙氣。

  還不待雷無幾說什麽，旁邊傳來一陣清咳。

  “老爺子，你能不能不要在這裡吸煙，這裡還有你外孫女呢”華錦說道。

  “哦”李素王把煙槍中的火星給掐了。

  雷無桀坐在他的身邊，問道：“外公，能和我說說我母親的事情嗎？”

  “你母親啊，你母親是個非常好的人啊，善良聰明，性格溫柔，武功又是難得一遇的奇才。”李素王抽著煙，過了許久後重重地歎了口氣，“只是不該遇到那個天殺的雷夢殺啊。”

  “我阿爹怎麽了？”雷無桀好奇的問道。

  “這個雷夢殺跟著他的好兄弟百裡東君在劍心塚拜訪，不好好在劍閣裡待著，偏偏跑去那劍心崖，跑去劍心崖也就算了，偏偏還要和心月比武，比武也就算了，可偏偏還贏了。贏了也就算了，偏偏還……”李素王絮絮叨叨地說著。

  雷無桀撓了撓頭“外公，你怎麽……一副吃醋的表情啊。”

  “唉。”李素王在台階上重重地磕了一下煙鬥，“偏偏還勾引我的好女兒，那天起就天天吵著要和雷夢殺一起去闖蕩江湖。我當時想，闖就闖唄，年輕人哪能一輩子窩在一個山谷裡，何況那雷夢殺看上去又是一表人才，還是世家子弟。我也就同意了。”

  “只不過，那雷夢殺真不是個東西，出去就出去唄，他倒好不是浪跡江湖，而是去天啟，當什麽大將軍，自己死在戰場上也就算了，為什麽還連累了我女兒？”

  “我後悔啊。當時為什麽就這樣同意了呢，我應該把你母親留下來的。”李素王臉上老淚縱橫，手微微顫抖。

  雷無桀輕輕拍了拍李素王的肩膀：“外公……”

  李素王抬頭，抹了一把老淚“你說當初我如果沒有把你娘放出去，是不是就沒有這些事了。”

  雷無桀想了想：“那就不會有我了，姐姐也就……”

  李素王被這話逗得一笑：“你這性格倒是真像你的父親，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這時華錦收起銀針“好了。”

  蕭小涵同時也是呼出一口濁氣，緩緩睜開眼睛，扭頭看著李素王“老頭兒，什麽叫沒心沒肺啊。兒子跟爹能比嗎？”

  “涵姐，這幾天最好能不用內力，就不要用內力”華錦說道。

  “知道了”蕭小涵笑著，掐了掐華錦的小俏臉。

  “我是你的恩人”華錦拍掉臉上的手，就轉身離開。

  “你告訴我能比嗎？”蕭小涵朝雷無桀說道：“小憨貨，給老頭兒看看你的感悟。”

  “我們並非沒心沒肺，只是有些事情，會一直記在心裡！”雷無桀站起身，長袖一揮，鞘中心劍一躍而起，隨後重重落地插在了台階上，他轉過身，認真地望著李素王，朗聲道，“阿爹阿媽沒有完成的心願，我會完成。當年天啟城留下的仇怨，也還沒有結！”

  李素王拿起煙鬥，說了句沒頭沒腦的話：“和你一起的那個名叫蕭瑟的年輕人，不簡單。你們一路被暗河追殺，很可能與他有關。”

  雷無桀坦然一笑“我們是朋友，現在是朋友，僅此而已。”

  李素王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現在你有一件事情。”

  “什麽事情？”雷無桀問道。

  “你給我把這台階修好了！”李素王怒道，“你不在劍心塚當這塚主，在一大家子事，還不是要我來操心！你倒好，隨手一揮就把這台階給砸了，不修好也就別走了！”

  “哈哈哈”蕭小涵站起來，牽起雷無桀的手向一處地方走去“等下次回來再說吧。”

  “這丫頭”李素王搖了搖頭。

  “姐姐，你要帶我去哪裡啊”雷無桀問道。

  “等到了你就知道了”蕭小涵嚴肅的說道。

  大約走了不到半刻鍾，來到了一處墓前。

  這座墓的周圍並不奢華，但該有的卻沒有少，周圍都是用白玉雕刻而成，連其地磚都是白玉製成的。

  雷無桀看著眼前的這座墓，眼眶瞬間濕了起來。

  蕭小涵向前走了幾步，撫摸著墓碑“我來了，這次來還帶了你兒子，寒衣姐沒有來，你不會生氣吧。”

  “生氣也沒辦法，寒衣姐就是沒有來，記得給她托夢啊。”

  蕭小涵扭頭看向雷無桀淡淡說道：“跪下。”

  雷無桀跪在墓前，喊道：“兒，雷無桀見過阿娘。”隨後猛地向墓碑磕了一個頭。

  沒錯眼前的墓就是前任青龍使，心劍傳人，李心月的墓。

  “看見沒，你兒子，我弟弟給你磕頭了，而且磕的這麽響。”蕭小涵拿出三柱香，在旁邊的蠟燭上點了起來“小桀，來，給娘上三柱香，然後再給她磕幾個，讓她醒醒。”

  雷無桀接過蕭小涵遞過來的三柱香，拜了拜，插在了墓碑前，隨後又磕了一下頭。

  “阿娘，小桀來看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