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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第一美少年》第232章 教堂
  第232章 教堂
  暗色調的舞台上,前奏隨著嗓音一同響徹。身後的大屏幕上浮現出檸檬的手繪鋼筆畫,上面繪製著《lemon》的名字。

同樣的,沒有特殊舞美設計,沒有多余需要思考的部分。

這並不是一首熱場子的歌。

相反,它相當平靜,需要細細品味。

歌曲段與段之間微妙銜接,蘊藏的感情,將聽覺包裹。

人們的眼睛,就這樣,漸漸明亮了起來。

“是新歌呀?”丹生花枝驚喜地說。

她費力極大的力氣才控制住想要投票的手。無論如何,她都想等待第二回合才把票投出去,享受那個瞬間,可這份控制十分辛苦。

就像是此時舞台上的這首歌。

旋律和歌詞,正在互相拉扯著彼此。

正是這種拉扯,既讓人心酸又能讓人感動,既能讓人無可奈何又能讓人感到幸福,既能讓人情緒隱忍也能讓人情緒迸發。

一千個讀者一千個哈姆雷特。

歌曲也是同樣的,同一首歌不同的人聽都會有著不同的感受。

有人覺得明快,有人覺得悲傷,有人看見自己。

前奏隨著少年的歌聲在會場漂遊,看似孤單,卻飽含著力量。

那種力量隨著花鳥風月的舞蹈而完美呈現。

舞蹈最修煉氣質。跳舞的人,無論怎樣都是美的,一出手一抬腳都是美的。

可現在的她,並不美,是灰色的。

肢體仿若掙扎般的痛苦,表現力也是折磨的。

就像人們初次咬到檸檬時,臉龐上因為酸澀而扭曲的痛苦,讓人厭惡——人類一向是喜歡甜的,討厭痛苦。

可如果忍受過了那種酸澀,檸檬的清香就便會溢滿口腔。

可惜的是,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

舞蹈隨風而逝,素白的女孩在舞台上蜷縮起來。

『每當遇到無法承受的痛苦時』

『總是不禁淚如泉湧』

『你都經歷過什麽呢,你又目睹過什麽呢。』

『臉上浮現著我不曾見過的表情。』

仿佛孤身一人行走在漫無盡頭的黑夜,終日不見光明。

台下的觀眾們都靜默地欣賞著表演,偌大的會場,居然沒有一絲吵鬧的聲音。

連歡呼聲也不再。

評委們都沒有出聲評論,只是靜靜聆聽。

人們連外面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都沒有察覺到。

會場外的人們撐著傘,觀看著轉播的大屏幕,駐足原地。

那燈光明亮的會場,宛如在風雨中唯一亮起的蠟燭。

紀念著悲傷,又喚醒著新生。

夏川海月和神代子都抬著頭,霧氣般的細雨灑在她們的頭頂,可她們毫無察覺,安靜到像是靈魂被撫平了。

很難想象這種奇幻的畫面。

世界因為一首歌而慢下來,甚至希望它永遠不要停下。

就像是有人說的那樣,聽著這首歌,感覺就像是穿過一條幽暗漫長的隧道,暗想前方究竟是救贖自我的光芒,還是悄無聲息的死寂呢?

痛苦的最後,是死亡的終點,還是新生的啟點呢?
當年的米津玄師已經給出了答案,告訴了人們。

如今在這個世界,他來告訴這些人們答案。

『但毋庸置疑的是』

『那些日子的悲傷,那些日子的痛苦』

『我全都深愛著,連你一起』

『殘留胸中消散不去,苦澀檸檬的氣味』

『在雨過天晴前都無法歸去』

『如同被切開的半個檸檬一般』

——“時至今日,你仍是我的光芒。”

這便是這首歌,對於世界的回答。

死亡並不是美的,美的是人們賦予死亡的意義。

燈光忽而亮起。

蜷縮起來的少女緩緩起身,伸展雙臂,擁抱著黑暗。

燈光在她的身上越來越亮,仿佛陽光。

踏出舞步的拍子,跳躍的曲調,明明訴說著悲傷,卻沒有任何的悲傷。

那是雨後的彩虹,曼麗地起舞,迎著陽光。

人類的悲歡喜樂,隨著漸歇的雨水一同淅淅瀝瀝。

天晴後,路邊是檸檬花開的清香。

人生中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雖然遺憾,雖然悲傷,雖然痛苦,但也要繼續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好好活下去。

即便前方迷茫甚至一片黑暗,也要繼續往前走。

往前走不是將過去的悲傷忘記,而是深埋在心底。

等到雨過天晴的那一天,拿出來翻閱,痛苦也好,悲傷都好,都已經成長。

“時至今日,你仍是我的光芒。”

你要等那道光,重新亮起。

就像是一個孤獨的人向人們講述一個悲傷的故事。

這個故事講完了,往前走,然後釋懷。

在故事的盡頭,光與影的盡頭。

他帶著人們,與幸福擁抱。

幸福也張開了雙臂。

與人們一同淹沒在光芒之中。

那生活帶給人們如同檸檬的酸楚,終於釀造成了如同檸檬汽水味兒的甘甜。

羽弦稚生輕輕放下麥克風,望著全場靜默的人群。

這是悲傷中生出的希望。

人們仍沉陷在那種前所未有的情緒之中。

還得是八爺啊,他在內心感慨。

雖然是渲染悲傷的范圍,但曲調確實偏向跳躍輕盈的,讓人陷入在生死黑白兩面的交織之中,形成獨特的反差感。

越聽就越會越釋懷,感慨人生大概就是這樣。

情緒已經完美地傳達到了。

即便這不是專輯正式曲,但整場舞台下來也已經非常完美。

花鳥風月的表現力遠比他預期的還要驚豔,剛才甚至連他自己也迷醉了。

——‘苦澀裡夾雜著清香’,她經歷過,所以才會很明白的吧。

台下的人們恍若殘余著淡淡的哀傷之中,心裡卻又是微醺的幸福。

長達半分鍾的沉默後,是人們恢復清醒後的歡呼聲。

“羽弦稚生!!!”

“羽寶你是最棒的!愛死你了!”

“這首歌太好聽了,真的好好聽,好想再聽一遍啊!”

“也只能算好聽罷了。”

“欸?可你剛才的表情完全沒有說服力哦!”

全場都響起了久久回蕩的喝彩掌聲。

這種情景,只能用山呼海嘯來形容了,此時沒人吝嗇自己的掌聲。

連神繪靈的粉絲們也不意外。

這已經不是比賽的競爭范疇,而是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享受,他帶給人們的那種驚豔的情緒體驗,足夠跨越許多利益之間的相爭。

燈牌的海洋飄蕩著,每一個都是他的名字。

倒映在他黑色的眼瞳裡,鏡子般盈盈發亮。

羽弦稚生微微鞠躬謝禮。

於是又是一陣仿佛要把會場給掀翻的掌聲。

“我覺得非常好聽,非常非常好聽,以至於我找不到什麽詞匯來形容。”丹生花枝拿起麥克風,大聲讚歎道。

“特別是節奏,很抓耳,越聽進去就會讓我又想哭又想笑,這種感覺還是第一次有,真的很奇妙。”

“謝謝。”羽弦稚生捧著麥克風輕聲說。

“不過我想問一下,伴奏裡的那個不時會出現的‘Wei’、‘Wei’是什麽設計,就是怎麽說呢一開始聽起來很不和諧,感覺很突兀,可聽到第二部分,這種不自然不和諧反而深入人心了,感覺像是這首歌的專屬特色。”丹生花枝輕聲問道。

“請問,是專門設計的麽?”

“啊,這點的確是這首歌的專屬設計。”羽弦稚生回答。

八爺當年在設計這首歌的時候,究竟為何會加入‘喂’的魔性聲音呢?

而這正是這種聲音,讓聽歌之人,對這首歌印象頗深。

對於這個怪音,之前有很多解釋,不同地區都有著不同的解釋。

有人說那是打電話卻無法得到回應的聲音,寓意著死亡。也有人說那只是吸引注意力的,並無他用。

但其實,有最合理的一種說法。那種獨特的聲音,其實是唱片在播放時,撥針在碟片上突然變幻轉速所發出的怪聲,這或許就代表著歌者表達的本意——回憶斷斷續續,人生走走停停,即便如此,回憶的聲音永遠都在那裡。

這也是羽弦稚生自己比較偏向的解釋,然後他將丹生花枝的疑惑解答。

“原來如此。”丹生花枝輕聲呢喃。

“所以在第二部分,這種聲音漸漸消失了,意味著剛開始的悲傷難過,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走向釋懷。”她讚歎地說道。

不愧是現任國民級女作家,這閱讀理解能力屬實是一流的。

很好,這樣的腦補怪越多越好,都不需要他來詳細說明。

羽弦稚生微笑著看著她,點了點頭。

此時主舞台兩側屏幕的投票顏色池裡,神繪靈的票數增長已經來到一半,並且還在緩慢增長中。

這對於羽弦稚生而言應該是一種壓力。

但這壓力並未持續太久。

反應過來的人們迅速地為他投出手裡的票,每個人都是發自內心地喜歡著。

不只是評委們評價著,台下的觀眾們也在帶著余韻探討著。

“讓我想起了很久以前爺爺帶我在夏天放的煙花,想想那天真美,聽著聽著都快要哭出來了。”

“話說羽寶畫的手繪檸檬也好好看啊,要是出專輯的時候能當做封盤面就好了,我買爆!”

“那個女舞者的舞蹈也很驚豔,那種美感所帶來的情緒很直白,極限而又內斂的誇張,稱得上是畫龍點睛,羽弦君的眼光真好呀。”

“我超喜歡最後一句歌詞。”

“嗯嗯,我也是!”

“羽寶對我而言也是這回事啊,時至今日,你仍是我唯一的光。感謝相遇。”

“是呀,感謝相遇,能見到他真的太好了。”

是的,很早之前,他就不再是屬於雪子一個人的光了。

這光芒已經越來越高,越來越亮,掃除著這個時代的陰霾。

光是看著這道光,人們便就已經心滿意足。

短短一分鍾,羽弦稚生的票數就已經超過了神繪靈之前的票數。

第一場回合,無論如何都是他贏下來了。

聽這首歌最有感觸的,應該是神繪之琉璃了吧。

背棄家族,孤身一人走在對抗女將的道路上,如果他是人們面前的那道光,那麽她應該就是藏身於黑暗中的光了。

聽到了這首歌,她也是開心的吧。

安山清姬可是高興壞了,她的快樂又不知該如何發泄,只能是抱著老父親的肩膀蹭來蹭去,宛如受到寵愛的小貓。

這首歌,在醫院裡的田空葵也會聽到的。

如果可以看到,她此時也是快樂的吧。

痛苦之後就是幸福,她撐過來了,所以足夠得到這份幸福。

舞台燈光漸漸閉攏,羽弦稚生緩步走下台去。

雙方的第一回合較量結束,他暫時領先。

這其實也是對神繪靈的反擊,又或者說是一種陷阱。

說到底,表演是情緒的競爭對抗。

誰能掌控住觀眾的情緒,誰就能將勝利牢牢掌控在手中。

如果在接下來的第二回合,她準備的是一首燥熱的歌,很明顯就會落了下乘。

因為觀眾們剛剛從悲傷又幸福的氣氛中緩緩掙脫。

如果她選錯了風格,效果只會適得其反。

在台下仍然持續的歡呼聲中,羽弦稚生坐回休息室。

他的目光,緊緊盯著屏幕。

透過屏幕,是那蒙著巨大紅色絲絨布、尚未掀開的龐大樂器。

傳言中的『教堂』樂器。

屏幕上,神繪靈已經踱步上台,緩緩走到那樂器旁邊。

樂器跟她的身形對比,她是如此的渺小。

會場裡的觀眾們也都被這即將到來的一幕所吸引,眼睛也不眨地盯著台上。

神繪靈的手放在絲絨布上,猛地掀開,簾布裝置隨之彈開墜下。

那鑲嵌在舞台夾板之中、高達14米足有四層樓高的龐然巨物,隨著絲絨布的掉落,轟然出現在人們眼前。

伴隨著它的出現,燈光系統切換到燦金色的光暈,極致渲染。

神跡般的顏色,巍然壯觀。

整個會場都是齊齊一怔,很快傳來了一群人激動的叫嚷聲。

1888年,維多利亞時代,『聖保羅教堂』管風琴。

它重量40噸,高14米,寬10米,深5米,擁有整整7000根樂管,最大的管道可以讓成人鑽過,而最小的甚至比筷子還要小。

它是全球樂器歷史上構造最為複雜,體積最為龐大的,造價最為昂貴的樂器。

如果說鋼琴是樂器是王,那麽管風琴就是樂器之神。

在它誕生於世的兩千年歷史中,它是一直位於樂器之頂的巨大生物。

是的,用【生物】來形容它,也完全沒問題。

一旦被能夠駕馭它的人坐在身上,那寬廣的音域,震撼的音效,多達上萬種的豐富表現力,能夠讓它一隻巨獸征伐一整隻大型交響樂隊。

這樣的頂級‘巨獸’在世界各地都坐落著,存世數量並不多。

目前仍舊在服役的頂級管風琴分別只在五個國家之中。

中國廈門的『管風琴方圓』。

英國倫敦牛津街的『威利斯老爹』。

瑞士聯邦日內瓦市的『聖皮埃爾教堂』。

美國東部亞特蘭大的『瓦納梅克大法庭』。

以及位於法國南部的『聖魯恩之子』。

不同於公元前時代的水力管風琴,自從19世紀人類掌握電之後,這隻巨獸才算是真正地煥發全部的活力,而管風琴也不僅僅只是為教堂服務,而是應用於劇院和各種頂級音樂會上。

老實說,羽弦稚生心中是早做好心理準備的。

但是當真正看到這隻龐然大物時,心中還是不免被震撼了一下。

又或者,無奈中帶著苦笑吧。

神繪靈究竟有多麽想要打敗自己,他算是真正明白了。即便明白這把管風琴是從國外借來的,但對於表演而言也已經是經費爆炸。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

萬眾矚目之下,神繪靈緩緩地坐在管風琴前。

手指放在琴鍵上,腳踩音栓木杆。

然後,開始。

一瞬間後,巨大的風壓在電流的作用下,衝刷在各大音管之中,管內空氣劇烈地震顫。所有人都聽到了,這隻巨獸在風的鞭策下發出震懾的樂音。

於是恢弘明亮的雄渾演奏在整個會場響徹。

這還不是她全部的秘密。

下一刻,就在人們還驚豔於這偉大的樂器之中,神繪靈開口了。她如同騎著巨獸遨遊在星海之中的女騎,驕傲地開口了。

那不是男音,而是她作為女生的本音。

那是人類至今為止發聲頻率的上限。

仿佛遊曳於海洋之中嬉戲的海豚,嘹亮悠長。

全世界的音樂界將這種聲音稱讚為‘海豚音’。

羽弦稚生愣在了當場。

如果說教堂管風琴足以讓他傷筋動骨。

那麽這一招,是致命的殺招。

神繪靈掩藏的很好,很久之前她不惜用吸煙來讓她的男音嘶啞以此遮掩身份,而她本來的嗓音從來不肯用過,只是為了維持住女扮男裝的假象。

男子組的比賽對她一個女生而言是否公平,他不知道,但他能明白,她能夠連續兩年做到冠軍的份上,不是那幫選手太廢物,而是她真的很強。

此時她已經不計較一切,甚至連女生的身份都不再遮掩。

是的,她是抱著拚死的態度來的,她隻想贏,在賽場上將他吞噬,完成她黑色的復仇。

他不得不承認,這是個很棒的對手。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他都喜歡這樣極致的對手。

羽弦稚生渾身都在顫抖,肩膀在顫抖,瞳孔放大,手指也在微微顫抖。

他居然笑了,是暢快的笑容。

好久好久,他都沒有如此興奮了。

“能幫我拿個電子琴麽?”羽弦稚生看向旁邊的女導播。

“電子琴?”女導播眨了眨眼,愣住了,“您現在要麽?”

“是的,等會要用。”

“好的,您稍等。”女導播匆匆而去。

羽弦稚生重新將視線放在屏幕上。

是的,他明白的。

在這種巨大的樂器面前,人類是多麽渺小的生物。

但接下來,他也有一句話要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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