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搶，就是耍流氓，你也不想我叫人對不對？”

  寧一如搖著腦袋，一臉得意地看著她。

  得意樣子落在殷晉眼裡，就像耍賴的熊孩子；面對熊孩子，殷晉一直是沒辦法的。

  “我不看你的手機，你給我換回來好不好？”殷晉的語氣近乎懇求。

  寧一如思考了一會兒，搖頭拒絕。

  “你想要就可以擁有，不想要了，就不要了，世界上怎麽可能有這麽容易的事情？殷晉你一個成年人，怎麽也想得這麽天真？”

  熊孩子.
  殷晉微笑，“你姑姑已經到了。”

  “啊？”

  突然變得正經，寧一如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轉身，看著穿著正裝，一臉嚴肅的寧竹；寧一如回頭看著殷晉，衝著他扮了個鬼臉。

  “殷晉，我記住你了。”

  “寧一如，你記住誰了？”寧竹踩著高跟鞋大步走過來。

  “你來幹什麽？沒想到我們忙碌的寧總，也會抽出時間來關心我這種小蝦米。”寧一如叛逆地說。

  寧竹處理了一天的工作，現在已經身心俱疲；可是她沒去休息，又跑來學校帶寧一如回家。

  “寧一如，別鬧了；聽話，回家吧。”

  “回家？回哪個家？我現在還有家嗎？我跟你不熟，不要跟我套近乎；這裡離警察局很近，如果我報警他們出警很快的。”

  寧一如抱臂冷漠地說。

  “你今晚是不想回家嗎？”寧竹有些疲憊地問。

  “我當然要回家了，只不過回我自己的家。”寧一如眼眶中閃著光。

  寧竹剛要開口，一個電話進來，她先去接電話了。

  “寧竹，你怎麽這樣？”

  寧一如看著她突然離開，氣憤地在原地跺腳。

  “你覺得寧竹過分嗎？明明是來找我回家的，怎麽突然又和別人接電話了？我難道沒有工作重要？”

  殷晉看著寧一如的眼睛，後知後覺地反問，“你在問我？”

  “難道這裡還有我可以說話的其他人嗎？”

  “你現在沒有承擔起這份責任，自然不會明白你姑姑；當有一天，你也身處在她的位置，你就會知道她有多不容易，她有多厲害？”

  寧竹厲害。

  這是寧一如從小都知道的事情，數學一直拔尖的她，為了追求夢想，毅然決然地選擇了文科；十八歲，孤身一人去國外求學。

  在國外學習的那幾年，學習成績一直是A+。

  如果，後面她的父母沒有出事，爺爺奶奶也沒有生病；現在文壇應該會有寧竹的名字吧？

  “我當然知道了，著用你來告訴我。”寧一如生氣地道。

  寧竹接完電話，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

  “你確定你不願意回家嗎？”

  “我有自己的家，為什麽要和你回去；寧竹，你是不是聽不懂中文？”寧一如慪氣道。

  預想中的勸阻沒有聽到。

  只見寧竹把一個鑰匙丟給殷晉，“這裡是家裡的鑰匙，今天就麻煩你陪著這個大小姐回家；家裡的定位一會兒我就發給你，你的任務就是看好她，隨時和我匯報。”

  “寧竹你把我丟給陌生人？”

  交代完事情，寧竹手指一邊在屏幕上敲擊回復消息，一邊往回走。

  “你不是不想看到我嗎？我滿足你的要求，大小姐，你還不滿意嗎？”

  寧一如氣噎。

  “你開心了吧。送我回去。”

  寧竹有投入到工作了，對寧一如的反應充耳不聞；再次的叛逆已經沒有意義，寧一如放棄掙扎了。

  “你這麽乖，你確定不會鬧了？”

  熊孩子突然乖巧，一定是醞釀著更大的風雨；殷晉才不相信，寧一如就這麽乖乖地回家了。

  不理他，“你不走就算了。反正這裡是大學城，站在路邊隨便就能攔到車。到時候，我去哪裡玩，就沒人管我咯~”

  寧一如邊說，用余光觀察殷晉的反應。

  “.”

  沒反應？
  寧一如加快邁步。

  都不管她，就都別管了。

  她完全就是小孩子思維，一個渴望得到關注的小孩子。
——
  路邊駛過一輛接著一輛出租車，寧一如都沒有上去。

  “殷晉怎麽還不來找我？難道他真的管我了嗎？”

  “這可是寧竹給他的工作，他這樣是懈怠工作。”

  “但是這個工作沒有績效，除了我和他，沒有人知道這份工作的完成狀況是什麽。”

  寧一如悲催到想哭。

  她就是想讓寧竹多關心她，讓寧竹從她的身上回憶起青蔥歲月；不要這麽一直死氣沉沉的，要有一點活力。

  沒有活力，再年輕也會被托老的。

  蹲在原地，拿著一片落葉在地上畫圈圈。

  畫了不知道幾個圈圈，寧一如覺得天黑了。

  “肯定沒人管我了，我自己照顧自己，又不是沒照顧過。”

  剛一伸手就有一輛豪車停在面前。

  “大小姐，終於走吧？”

  “殷晉，你怎麽在這裡？這車是你的？”寧一如不敢相信。

  “你姑姑交代過，等你生氣結束了，再讓我帶你回去；現在結束了嗎？沒結束，我可以倒回去，再等你。”

  “這是寧竹交代的？”

  寧竹了解自己，寧一如暗暗竊喜；隨後想到，自己被寧竹拿捏了。

  “你們說什麽就是什麽嗎？現在我告訴你，寧竹說錯了；我，沒生氣，我就是在思考一會兒要吃什麽。”

  “好好好。”殷晉失笑，他對這個熊孩子一點辦法都沒有，“大小姐，那你想好今晚吃什麽了嗎？”

  “海鮮，你請客，算在寧竹帳上。”

  “行。”

  殷晉無奈的笑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寵溺。
——
  海鮮餐廳
  “你喜歡吃什麽海鮮？這裡的海鮮都是深海撈出來的，很好吃的；你一定還沒吃完飯，我請你不要客氣。”

  “不用，我不餓。”

  殷晉一板一眼的拒絕。

  “既然你不要，我也不勉強你，我就不客氣了。”

  一桌子的海鮮，看起來份量很多；寧一如都吃完了，也沒有覺得飽腹感。

  “為什麽我一點也不飽呢？”

  殷晉看著她堆成一個小山的海鮮殼子。

  心道，你丟的東西是吃到肚子裡的十倍，如果你吃飽了，那才有鬼。

  語氣雖然是謙卑恭敬地，內容卻一點也不客氣。

  “今天垃圾場的小動物有福氣了。”

  “殷晉，我聽說那邊有夜市；咱們去看看吧，你肯定餓了。我不能虐待你，我不是沒有人道的老板。”

  “是你想吃吧？”

  “有關系嗎，你難道不餓嗎？”寧一如無所謂地反問。

  殷晉被打敗了。

  他確實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