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瑩楠完全不敢看黑漆漆的走廊,眼睛一直盯著地面:
“那我們要不要先去找薑老師他們?人都聚在一起會不會更好?”
舒靈不讚同道:“說不定他們早就溜出去了。”
宋青柚換了雙方便行動的平底鞋,鎖上宿舍門,“我們先走,不要耽誤時間。”
這就是不去找薑旭炎他們的意思了。
趙瑩楠沒有異議,緊跟在兩人身後:“學校裡有些地方沒光,要不要帶手電筒?”
宋青柚回頭瞥了眼準備齊全的跟拍攝像:“我覺得不用。”
“也是。”趙瑩楠松了口氣,“我太緊張了,都沒注意到張哥他們還在。”
“瑩楠你平時晚上不出門的嗎?”
“出啊。”趙瑩楠歎口氣,“就是……節目組擺明了要嚇唬我們,現在一直沒動靜,反而讓人很慌。”
“確實。”舒靈點頭認同。
兩人鬼鬼祟祟的,說話聲音也很小。
宋青柚倒是半點不害怕,即使身體緊繃,警惕性極高,也沒幾個人能看出異樣。
“青柚看著就不怕被嚇到,舒靈你怎麽也不害怕啊?”
“我有心理準備。”舒靈拍拍胸口,“我可是拍過好幾部恐怖片的。”
話音剛落,前面帶路的宋青柚忽然停下腳步。
趙瑩楠不敢吱聲。
舒靈伸手拽了拽她的衣擺。
“有腳步聲。”宋青柚聲音極小。
“那——”
趙瑩楠正想問怎麽辦,想扶牆的手一抬,旁邊的宿舍門忽地‘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趙瑩楠被嚇了一跳,跟兔子似的躥到了宋青柚身後。
“這些門都沒鎖嗎?”
舒靈才嘟囔一句,漆黑走廊盡頭的樓梯口,就傳來了清晰的腳步聲。
啪嗒、啪嗒
分外安靜的夜色,氣氛愈發詭異。
宋青柚輕輕推了舒靈一把,“進去。”
如果是那些黑衣人,那他們就有必要躲進去。
舒靈小心翼翼往裡走。
幾近圓滿的月華灑向陽台,進來的人很輕易就能看到宿舍裡的布置。
裡面除了兩個床架子,似乎就沒什麽東西了,這讓舒靈心下一松。
同時她也注意到了左側牆上的一句話,黑色的字體潦草無比,像是緊急情況下寫出來的字跡。
舒靈好奇地念出聲:“請、不、要……抬頭,看天花板?”
牢牢跟在她身後的趙瑩楠,聞言下意識抬頭。
天花板上一張慘白的人臉,在手電筒光的照耀下,露出詭異猙獰的微笑……
“啊啊啊——”
趙瑩楠忍不住大叫起來。
她想要拉住身後的宋青柚,卻又看到陽台亮起了森然綠光……
“啊——”
趙瑩楠除了尖叫,已然說不了話。
她慌不擇路地跑出去,連宋青柚抓住她衣袖,她也用力扯了回來。
舒靈其實也被嚇到了,但經由趙瑩楠這麽一出,她登時就傻愣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麽反應。
宋青柚立刻把她拉到了這間宿舍,反手關上門
——也不管還有個攝像師沒進來。
下一刻,走廊就傳來黑衣人的腳步聲。
“還好躲進宿舍有用。”宋青柚開口道。
舒靈低著頭,擔心自己忍不住往天花板看。
“天花板上的道具做的很逼真,陽台那裡的綠色燈估計是聲控的……照這麽看,應該每間宿舍布置都不一樣。”
宋青柚淡定的話語,極大地安撫住了舒靈的情緒。
她總算回過神來,“瑩楠不會有事吧?她那個樣子衝出去,會不會被抓……”
“那就要看瑩楠姐有多害怕了。”宋青柚無奈道,“越害怕,越容易逃走。”
畢竟被刺激後,一般人都會‘爆種’。
舒靈:“我們現在怎麽辦?出去嗎?我不想去其他宿舍了,節目組肯定還準備了很多這種東西……”
宋青柚嗯了一聲,耳朵貼近門窗,聽了一會兒動靜,便打開門道:
“我們走。”
有趙瑩楠這個追逐目標在,她和舒靈應該能很快下樓。
就是可惜了節目組在宿舍裡的這些小布置,也不知道能嚇著幾個人。
這一點,薑旭炎四人就很有話講了。
如果說宋青柚他們只看到天花板上一張臉,以及詭異綠光的話,那他們四個就扎扎實實被嚇了好幾次。
由於唐子年和薑旭炎都不是做事溫吞的人,早在宋青柚三人出來前,他們就跑出來了,繼而被黑衣人追時,發現每間宿舍都能打開。
隨後,他們就在各個宿舍,發現了諸如水槽裡的頭髮、滿牆的血跡、‘突然開啟’的老舊八音盒……
其中甚至還有一個靈堂!靈堂兩邊都是花圈,中間是放牌位和貢品的桌子。
貢品是一碗血,而牌位……是一面鏡子。
這個靈堂直接把唐子年的嚇得後退幾步,摔在了地上。
四人再不想進這些搞人心態的宿舍,噔噔噔地跑向了一樓,想要衝出宿舍樓。
然而唯一的出入口,一扇大鐵門橫亙在他們面前,上面掛了十把鎖,還貼了一張紙,上書:
‘禁止損壞公共設施!’
“這句話,一看就是給柚姐寫的。”
唐子年扶著牆,一臉虛脫的表情,“我們現在怎麽辦?去找宿管拿鑰匙?”
三人還沒應聲,身後就傳來聲音:“你們——”
“啊!”
唐子年頓時被嚇得一個哆嗦,尖叫出聲。
俞慕淮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他的嘴。
“宿管大叔。”薑旭炎心有余悸地乾笑了兩聲,“您怎麽會在這裡?”
被打斷話的宿管:“你們幾個,晚上不準出宿舍,快回去躺著!”
俞慕淮當即道:“大叔,我們晚上出去是有急事,您能不能通融一下……”
“什麽急事?”
俞慕淮脫口而出:“我曾祖奶奶臨死前,想再見我一面。”
其他人紛紛以一種震驚的目光盯著他。
宿管憋著笑,臉有點抽搐。
“你們都是這個理由?你們是親兄弟?四胞胎?”
唐子年:“那個,我是要給我爺爺奔喪,他沒見到我最後一面,嗚嗚嗚……”
他掐了下大腿,疼的眼淚直流。
許星洲看兩人“表演”看的歎為觀止,好半晌才憋出個借口:
“我姐要做手術,家裡沒人去陪床……”
宿管此時已經笑場了。
偏偏他還要裝作很嚴肅的樣子:
“嗯,理由很正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