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柚滿腦子都是‘收益’。

  江知寒百感交集，好一會兒才冷著臉問：

  “你就不怕完不成指標？”

  “怕啊。”宋青柚眉眼彎彎，“可比起怕，我更自信。”

  江知寒不語。

  他甚至猜到了宋青柚會這麽說。

  要是不自信，當初也不會莽撞到跳進山洪救人！

  江知寒的沉默讓宋青柚覺得詫異。

  她忍不住開口：“江總真是個好人。”

  莫名其妙被發好人卡，江知寒一頭霧水。

  宋青柚輕笑一聲。

  “因為如果是其他人，聽到我說對賭十倍收益，肯定毫不猶豫就答應了，我沒想到江總還會再三詢問……”

  說到一半，宋青柚眼眸微眯，仿佛泛著冷光：

  “當然，也不排除江總別有企圖，或者和我有……”

  ‘其他淵源’幾個字還沒出口。

  江知寒就沉聲說道：“方延跟你說過，我是你的粉絲。”

  再讓宋青柚頭腦風暴下去，遲早把他往吱吱身上扯。

  江知寒從來沒有懷疑過宋青柚的智商。

  所以也只能找這麽個理由搪塞了。

  而宋青柚眨眨眼，“我還以為方助理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還真是？”

  當然是隨口一說！
  心裡如此想著的江知寒，面不改色地嗯了一聲。

  然後迅速轉移話題：“為什麽不利用藝人和粉絲這一點，找我求情？”

  江知寒確實是這麽想的。

  而且他也打算答應
  ——作為宋青柚養吱吱的報酬。

  萬萬沒想到等到，他等來的，會是一份對賭協議。

  宋青柚試探著問：“要是我這麽做了，江總會答應？”

  江知寒：“會。”

  “既然如此——”宋青柚若有所思地開口。

  江知寒以為她想通了，要毀掉對賭協議。

  結果下一秒，那份協議就被推到了離江知寒更近的地方。

  “那江總就更不介意簽下這份對賭協議了，對嗎？”

  四目相對，江知寒下意識認真起來：
  “據我所知，目前收益最好的一部劇，投資三千萬，直到三年後才賺到三個億。”

  “宋青柚，對賭協議不是過家家。”

  不是說賺多少，就能賺多少。

  利盈風投是江知寒個人的公司，宋青柚簽不簽協議，他都會幫她兜底。

  可問題是，萬一哪天宋青柚也去跟其他人簽這種傻瓜一樣的協議呢？
  沒有哪個商人會手下留情。

  江知寒說這話時，依舊冷著臉。

  宋青柚卻莫名從對方臉上看出幾分關心。

  她心裡不由犯嘀咕：這人該不會真是她的粉絲吧？

  想了想，宋青柚態度到底柔和了些：

  “我很感謝江總的關心，但還是那句話，我對自己有信心。”

  江知寒所說的那部劇，還是網絡平台剛興起時候播出的，一年內自然賺不來十倍。

  可現在不一樣了，《仙魔籙》投資一千萬，靠著高播放量，才短短幾個月，收益就達到了五倍以上。

  宋青柚的信心，從不是建立在誇海口的基礎上。

  江知寒看著她勝券在握的微笑，無奈的同時，潛意識裡已經選擇了相信。

  於是邊簽字邊說：
  “十倍收益如果沒達成，不需要你償還，你只要給我盛世娛樂30%的股權抵債。”

  盛世才剛起步，整個公司加起來也不值幾個錢。

  還別說隻拿30%。

  宋青柚歪了歪頭：“誒？為什麽？”

  江知寒語氣中帶了幾分笑意：“就當是我送你的見面禮。”

  見面禮什麽的——

  宋青柚剛想表示自己會回禮。

  就看到江知寒雙眼一閉，整個人都有往前撲的趨勢。

  宋青柚悚然一驚，趕忙攬住他的肩膀。

  江知寒扭頭看她一眼，突然抓住她的手。

  失去意識的這一刻，時鍾正好顯示11:00。

  “江總？”

  宋青柚陰差陽錯把人抱進了懷裡，感受著這股灼熱，走也不對，不走也不對。

  “江總？”

  “江知寒？”

  喊了好幾聲這人都沒應，宋青柚乾脆把自己的手拔出來，探了下鼻息。

  嗯，還好，還活著。

  宋青柚松了口氣，鬼使神差地湊到他耳邊：“江知寒？知知？”

  想到自家貓還在寵物醫院，宋青柚也不想等江知寒醒了，朝外面喊了一聲：
  “方助理！江總暈過去了！”

  離會客室很近的方延，立馬衝了進來。

  在看到兩人抱在一起時，不由一愣。

  “比起暈倒，他更像是睡著了。”

  “難道這也是車禍後遺症？”

  方延走上前，“差不多吧，這件事還請宋小姐保密。”

  宋青柚點頭，“我不是多嘴的人……桌上是江總簽過字的，後續事項我會直接聯系方助理。”

  見方延試圖把江知寒背起來，宋青柚過去想搭把手，就接到了陳嵐的電話。

  “喂？”

  “吱吱醒了？”

  “好，我馬上過去！”

  比起剛認識的江知寒，當然是自家貓重要啦！
  “方助理，不好意思，我有事要先離開了。”

  宋青柚溜得飛快。

  留下方延恍然大悟：原來宋青柚對自家老板沒那種意思！
  ————

  寵物醫院。

  江知寒睜開眼，有些擔心宋青柚那邊的狀況。

  陳嵐看他無精打采，還拿了貓糧和逗貓棒過去逗貓。

  結果別的貓被逗的活躍了起來，只有吱吱還端端正正坐著，八風不動。

  一旁的幾個護士都圍了過來。

  “吱吱真的好乖啊！”

  “這不叫乖，叫有威嚴吧？被它盯著好有壓力。”

  “要不是醫院不允許，我都想拍幾張照了。”

  一群人窸窸窣窣的聲音，讓江知寒皺起了眉頭。

  好在宋青柚來的很快。

  “吱吱。”

  她一走進來，就朝江知寒這邊伸出手。

  一人一貓培養出來的默契，促使江知寒想都沒想，就奔向了對方。

  宋青柚向幾個護士道了謝，順便問了陳嵐關於吱吱的情況。

  “醫生說就是睡著了，沒有其他問題。”

  陳嵐也挺奇怪為什麽吱吱睡著了，會叫不醒。

  宋青柚早有所料，沒說什麽。

  回到家後告別陳嵐，她才摸著貓貓頭嘟囔道：

  “說起來，江知寒好像也只是睡著了……”

  就算那句‘跟吱吱一樣’沒有說出口，江知寒整隻貓也僵住了。

  直到確定宋青柚只是隨口一提，沒有深究，他才安心坐上沙發，暗自思索
  ——發現醒來的時長規律之前，他最好盡量不跟宋青柚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