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元西秒懂。
“是個好辦法,只是,我們坐馬車不合適。”即便懂了也搖頭拒絕。
明儀不解,“為什麽?坐馬車能少走很多路的。”
程元西蹲下身和她講,“我們是一大家子人,咱們一家四口坐馬車,讓大家跟著走路,你覺得合適嗎?”
“有什麽不合適的?”理直氣壯的反問,“馬車是潮生準備的,又不是我們買的。”
“那也不行。”程元西搖頭,轉頭看向程明禮,“你跟你哥哥倒是可以去坐馬車,在馬車上好好歇歇,這段時間苦了你們。”
明儀抿緊唇,想到宗族的由來,倒是不奇怪程元西做出的決定。
“那哥哥去坐馬車吧,東西也放一些上去;我去跟潮生玩,爹娘不用擔心我。”心下不快,明儀回身走的飛快。
她的情緒寫在臉上,並未遮掩,周庭立馬察覺到了她興致不高;牽著她上了馬車後,輕聲詢問。
“為何不高興?”
“爹娘要跟著族人們一起走,不坐你給的馬車,我不高興。”
小女娘癟著嘴,周庭從未見過她這般模樣;並不反感,反而覺得她挺可愛的,有什麽說什麽,不跟他藏著掖著。
“他們不坐就不坐吧,反正馬車在那裡,想坐了隨時可以坐。”
“那好吧。”明儀歎氣,什麽事都有兩面性,她不高興什麽呢;享受了宗族帶來的好處,自然要跟宗族同甘共苦,“潮生,我哥哥坐後面一輛馬車,裡面放東西。”
“好,隨你安排。”
周庭無所謂,後面那輛馬車本來就是給她的;他微微一笑,手按在馬車壁箱上的一個凹凸處,他們身後厚實的壁箱打開,裡面放著大大小小十幾個油紙包。
周庭先提出兩包遞過去。
明儀疑惑接下,一臉不明。
“知曉你沒用朝食,嘗嘗看。”周庭唇角帶笑,輕淺和煦。
“都是你提前讓你準備的?”明儀抱著兩包東西問道。
周庭淡淡頷首,眼底透著執著,“不知你喜歡什麽,只能讓人一樣準備一些;有喜歡再命人多買些路上吃,可好?”
明儀太懂這個眼神的意思,他每次抱著她親熱時總是這般;看似溫柔,其實他很霸道,很執著。
“謝謝潮生,我吃吃看。”
周庭稚嫩的俊臉放松,勾起的嘴角透著愉悅。
明儀打開一個油紙包,裡面裝的是橘子,這個天氣能在縣城見到橘子,那可太不容易了;即便蜀州沒有被天災影響,古代吃個水果也是千難萬難,沒點家底吃不起。
拿出一個剝開嘗了嘗,酸酸甜甜的還不錯。
“你也吃,還挺好吃的。”塞了一半兒給他。
周庭定定望著她,眼底盛著烈陽似炙熱;與明儀雙眸對視,分開一瓣兒送到嘴裡,酸甜可口。
“好吃吧?”明儀笑的眉眼彎彎,雙眸裝著星輝一般好看。
“好吃。”周庭將剩下的吃完,拿過她懷裡裝有橘子的油紙包為她剝皮,讓她吃個痛快。
明儀陸續吃完四五個才停下,“別剝了,差不多了;我來看看你家暗五買了什麽糕點回來。”
周庭點頭,裝了橘子的袋子放回暗箱,轉而又拿了幾個出來一起打開給她看;盲拿的七個油紙包裡只有一個是裝了芭蕉的,其他全部是糕點。
梅花糕、杏花糕、百合糕、糯米糕、杏仁糕、梨花糕,以及綠豆糕、紅豆糕等等小吃。
明儀一一看過去,發現有的糕點中夾雜的花瓣是乾癟的,而有的看上去是新鮮做出來的;說明,古代也有保存乾花瓣做糕點的習慣,乾花瓣沒有新鮮的花瓣做出來的糕點香甜,卻也難得了。
一種嘗一塊兒,明儀偏愛紅豆糕、糯米糕、梨花糕,梅花糕;對其他幾種糕點不太喜歡,那股子香味兒太過膩味,加上她的嗅覺好,聞到的味道只會更衝,也更膩人。
見她多吃了兩塊兒紅豆糕和梨花糕,周庭便記下了她的喜好;糯米糕、梅花糕隻吃了兩塊兒,但也比其他家中多一塊兒,她偏愛這四種糕點,又最喜歡紅豆糕和梨花糕。
吃飽後,明儀放下沒吃完的糕點,剩下的百合糕、杏仁糕、杏花糕點、綠豆糕隻吃了一塊兒。
“暗五。”
“爺。”跟在馬車旁邊的暗五低頭回應。
周庭將明儀不愛吃的糕點從車窗上遞出去,“給明儀的家裡人送過去。”
明儀:“.?”
她吃剩下的給送去?
“到了府城讓我母妃身邊伺候的徐嬤嬤專門給你做紅豆糕和梨花糕,徐嬤嬤從小跟在我娘身邊,最拿手做各種糕點;她做的糕點父王都誇的,你吃過之後一定會喜歡。”
明儀不免想到了滄海界行宮裡伺候的仙侍,她們之中也有擅長做糕點的。
“那我得吃吃看。”
“好。”周庭溫柔含笑,繼而從暗箱最裡面拖出來一個布包打開,裡面放了兩套衣服;從裡到外,從上到下很齊全,“給你準備的衣服,看看喜不喜歡。”
“怎麽還有衣裳呢?”
“到了府城要見我母妃,穿的好看點兒;母妃看到你一定會喜歡的,我從小身體不好,長大一點好不容易立住了又被人下了毒。所以,我母妃最喜歡身體健康的孩子,她看到你一準會喜歡的。”
明儀知道,這是周庭想讓她穿的好一些。
“謝謝你,潮生,衣服好看我挺喜歡的;只是,我不能穿,我的家境是這樣,穿的再好看也只是這樣,穿的再好也無法遮掉我家境貧瘠的事實。”
抱著包袱的手一緊,因有包袱的遮擋倒是沒讓明儀看到他的反常。
周庭失落的說道:“我只是想對你好一點兒,不管旁人穿什麽樣的衣服,我隻想你用的是最好的;罷了,這些衣服料子不算最好的,到了府城我再讓人去搜羅。”
大可不必。
明儀險些脫口而出,但看周庭情緒不高的樣子又說不出口;他們之間本是互通有無,他的東西是她的,她的東西也是他的。
可是,來到這方世界,用著別人的身體;他們明面上沒有多大關系,若是朋友送這送那的也說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