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下次揍她，女兒用襪子堵住她的嘴。”明儀順嘴就來。

  陳大丫扶額。

  程元西乾笑，“那倒也不必。”

  “女兒啊！你是女孩子，不能這麽暴力；下次生氣你就懟她，不要動手了，知道嗎？”她是真怕女兒暴躁起來無法無天，到那時可就全完了。

  一旦本性展現，想收回去可不容易；女孩兒還小，自製力方面她是沒有過多期望的，隻盼著女兒能聽進去她的話。

  不能變成暴力女娘。

  “娘，我也不想揍她，可是她太壞了；動不動就找我麻煩，陰陽怪氣的，再來一次就算她是我堂姐我也會揍她。”舉著小拳頭，握拳的時候捏疼了火辣辣的手心。

  她後悔了。

  就不該用手打，該用鞋底兒。

  現在好了，兩敗俱傷。

  夫婦兩距離女兒近，即便是在黑夜孩子中也能看到她的動作，無奈一笑；拉過她的手輕輕揉按著。

  “你呀，倒是沒發現你是個暴脾氣的。”陳大丫無奈又寵溺。

  女兒變成這樣都是被程明月逼的。

  自家姐妹不知道護著，反而回來就欺負人，好好一個女娘偏偏長了一張嘴。

  明儀沒反駁，等她找個機會把武功秘籍過了明路，她就練起來；到時候拉上哥哥，後面的天災，她還沒摸到頭緒，不知該如何結束。

  也不知天災的來源是什麽。

  若說是天道降下的，也不盡然；只能說人類自作自受，因果糾纏，本就該有一次大劫。

  人心不正的人多了，世間的濁氣會上升；人類作惡多端也會產生怨氣，天道降下天災不過是想大清洗一次。

  可惜，天道算錯了。

  亂世加天災，不是一加一等於二，而是大於二。

  祂玩脫了，若是真到了天災嚴重從而滅世，天道也將不複存在。

  夜裡，明儀靠在娘懷裡暖呼呼的，即便鼻息之間臭烘烘的也不影響她睡覺；可能是這幾天已經聞習慣了，倒也不覺得有多難受了。

  潔癖什麽的，果然得靠更過分的方式來治愈。

  天色大亮，明儀迷迷糊糊醒來，摸了摸身上的薄被；身邊已經沒人，被窩裡是涼的，爹娘應該早就起身了。

  “妹妹，妹妹，該吃早飯了，快起來吃飯。”程明禮疾步而來，看到明儀睡眼惺忪的樣子；走上前，將妹妹從被窩裡扒拉出來，“快起來。”

  “哥哥，困~”

  “妹妹乖乖，等會兒我們要跟爹爹去山谷找吃的，不能再睡了。”程明禮沒打算就這麽放過妹妹，硬是把人薅了起來。

  明儀隨他拉扯的動作出了棚屋，摸上一把亂糟糟的頭髮，一摸滿頭的油。

  算了。

  忍忍吧。

  今天去山谷裡看看有沒有水，得好好洗個澡。

  “爹娘，祖父祖母，妹妹來了。”程明禮拉著明嫿到桌前坐下，在妹妹手心裡捏了一把。

  痛感刺激神經，明儀一下子徹底清醒了。

  “祖父祖母，爹娘，大伯大伯母，二伯二伯母，堂哥們晨安。”明儀挨個打招呼，隻沒喊程明月，小眼神卻瞟著狼狽的程明月。
    頭髮梳理過了，衣服看上去也還行，臉被打腫了，紅彤彤的有一些淤青。

  看到明儀朝她看來，程明月慌忙埋頭，不敢跟她對視。

  昨晚爹娘對她好一頓訓斥，並警告她不要再去找明儀的麻煩；再被揍他們都不會幫她了，讓她被打死算了，一個不聽話的女兒要來有什麽用，操不完的心。

  程元東的原話是這樣，李蓮花相對委婉一點，但也對女兒的所作所為很失望。

  爹娘都不幫她，對她的警告一次比一次嚴重；這一次甚至說出了再惹事就不管她的話，她暫時被嚇唬住了，短時間內不敢再鬧騰。

  “堂姐，還疼嗎？”明儀頑皮一問。

  程明月垂首不語，緊抿了唇彰示著她內心的不平靜。

  明儀也就這麽一問，隨後就跟沒事兒人一樣接下哥哥端來的飯碗；早飯是糙米燉野菜，燉的融融的爛爛的，米少野菜多，但也還行，能吃得下去。

  幾口喝完，也不講究禮儀之類的了，逃荒路上吃到嘴裡的才是真的。

  明儀發現，她逐漸在被同化。

  這不是個好現象，也是個好現象；凡事有兩面，看她怎麽利用這種現象了。

  “爹娘，你們在家看著東西，我們去找找有沒有吃的。”程元東拉開嗓門說話，整個族裡都知道了。

  不過，他們只有少數人跟著一起走，到半路上各自分開找。

  誰家不是一大家子人？一起找的東西到時候歸誰？夠不夠分？少了誰心裡都不舒服。

  秉著這樣的想法，又都是肯出去找吃的人，心思都算是正的；互相體諒，互相理解，也互相退讓，走上一段路後他們就分開了，朝著不同的方向去。

  三三兩兩一起，走一個方向又找不同的地方；誰找到的就是誰的，互相之間還有一個照應。

  程元東這邊是三家人一起，孩子也給帶上了，就不跟其他人家一起走了。

  “到了。”

  走了小半個時辰，他們來到了昨日看到的山谷；程元東三兄弟見識過了，倒是沒異常。李蓮花三個兒媳婦可給驚喜壞了，沒走進山谷在外面就采摘了一些野菜。

  這些野菜很老，好歹是一口青菜。

  “出來再采摘，我們先去山谷裡再找找吃的；山谷裡的野菜嫩一些，吃著不刺口。”程元南勸著馮菊花。

  李蓮花三人連連點頭，采到的野菜也舍不得丟棄。

  順著昨日他們走出來的一條路往裡走，明儀被哥哥和陳大丫拉著想單獨行動都不行；她左右看了好一會兒，才在一個不算高的峭壁上看到了一個眼熟的東西。

  傘狀菌蓋。

  是靈芝。

  但她不能說。

  小小年紀的她沒見過靈芝，怎麽能認得呢。

  悄悄拉了拉哥哥的手，“哥哥，我們去那邊看看好不好？”

  程明禮還沒反應，陳大丫就開了口。

  “在山谷裡不能亂走。”

  “娘，我想去那邊看看，說不定能找到一些吃的；我們一起走也不是辦法，山谷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分開找才能找到更多吃的呀。”她仰著頭，狀似天真的說著自己的想法。

  程明禮想勸一勸，陳大丫又說話了，“那你們也不可以亂走，要是遇到蛇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