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月不無失望,“知道了,重霖師兄。”
她的失望溢於言表,重霖無奈妥協一般的開口。
“四海八荒的傳說很多,有的真有的假;不必追究過去,聽一聽,樂一樂便罷了,我們生在如今的四海八荒,當過好自己的日子,修好自己的修為,人生皆過客,仙也一樣。”
“知道了。”
見識閱歷的緣故,張明月不能全部理解重霖的話,也不太讚同他的一些觀點。
重霖點到為止,該說的都說了,該提醒的都提醒了;若是還糾結,那就是她的事情了,每個人都不能為旁人做到十全十美,只能盡一份該盡的心力,即便是再親近的人也是如此。
“重霖師兄,你看下面的是誰,他出來了。”張明月陡然瞟見從煉心陣中出來的少年,很是陌生。
重霖扭頭看去,那人一頭黑發,臉卻是曾經天地共主東華帝君的臉;不由大吃一驚,“怎麽會?!”
“重霖師兄,你認識他?”
“自然是認識的。”重霖扶額,回身朝明嫿二人作揖,“師尊,師伯,你們看”
明嫿睜開眼,先看了重霖一眼;重霖為她指了指出來的人,明嫿眸光微眯,那人身上有濃鬱的紫氣。
“他是何人?”
“師尊,您不知曉嗎?”重霖有些疑惑了,莫非是他認錯了。
“本尊該認識?”
重霖斟酌一番,在那人走上來之前道:“他長得跟曾經的東華帝君很像。”
明嫿莫名多看了兩眼,引得身側的通天也跟著多看了兩眼;明嫿不太確定是不是東華帝君轉世,通天卻能確定,因為天道給他反饋了消息。
“是他。”
明嫿點點頭,沒有多余的表情。
重霖得了準確的答案,不知該用何種心情來看待曾經的天地共主;那是何等高貴桀驁的人,“師尊,師伯,東華帝君不是下凡歷劫去了嗎?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他的歷劫結束了,滿身功德,你看不出來嗎?”撇重霖一眼,明嫿不太滿意他的洞察力。
通天輕笑,“重霖才上仙,不特意去看確實不容易看出來;三生界曾經的東華帝君確實有能耐,心性也不錯。”
“玉宸是何意?”想收他?
“他與我沒有師徒緣分,嫿兒收為親傳吧;他曾是天地共主,本身有功德氣運,只是被白家算計了,白家九尾狐族又有上神白止謀算,他被算計倒也不能全怪他。”再看向這位不知名的少年,通天多了幾分欣賞,“本該下凡間歷劫萬年的人,卻因為功德龐大而提前輪回進天道,可見沒了白家九尾狐媚術的算計,他的本性已然回歸。”
“當年從四海八荒以殺止殺的東華帝君,如今回來了。”
聽了他的話,明嫿不由多看了他幾眼,倒是沒想到他會對一個曾經差點導致滅世的人這般欣賞。
“當初說出口的話,記名弟子,如今出了重霖這個意外;又要多一個東華轉世?”
通天設下結界,隻他們二人能聽見,“無妨,他的資質很好;看他如今的骨齡也才二十多歲,已有神君修為,收了也無妨。我截教三代弟子中也該有一個頂梁柱,此次回歸,帶他一起走。”
明嫿是萬萬想不到他竟有這番打算,一時愣怔了。
通天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撫道:“別擔心,這方天道會放人的;到我們那邊,我去找師尊說,他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天庭的紫薇帝君位,我覺得倒是挺適合他的。”
“紫薇帝君位是天命定下的,如何能朝夕令改?”
“如今不是還沒定下嘛!他可是一試,他身上的紫氣可是很濃鬱的。”紫氣一般會出在身有帝位的人身上,這位可是曾經的天地共主,天命帝星;紫氣濃鬱,是此方天道給他的,也是他拚殺出來的。
這般人才不該埋沒。
明嫿無奈頷首,“撤去結界吧。”
“嗯。”通天掐訣去掉結界,明嫿將視線落在重霖身上。
“帶他過來吧。”
“是。”
重霖走到這位少年面前,將人請來;來人坦蕩自若,隻那一身的貴氣仿佛與生俱來,歷劫也沒能抹去。
“小仙東華,拜見二位聖人;有幸入煉心陣,於東華多有裨益,收獲匪淺,特來謝過二位聖人恩德。”東華聰明地隻謝恩,與重霖不同,他的聰慧是天生的。
由此,明嫿對他多了幾分好感,卻沒一開口就收下他;而是回收打破他神魂上的枷鎖,本該是等他恢復以前的修為才能回來的記憶,當下便回來了。
龐大記憶,令東華不適的皺起了眉頭;然而,他神魂強大,接收起來反而容易許多。
不過片刻,東華整理好曾經的記憶,眼底閃過複雜與惱怒;最終,真誠拜下。
“多謝二位聖人拯救三生界,若非有二位在,東華此生便是三生界的罪人,是四海八荒的罪人。”
“不必如此,你被白家算計魅惑,雖說有些丟人,但白家已全部伏誅,此事便過去了;只是你跟白鳳九曾有過一個孩子,如今已然不在,你可甘心?”
東華再次深深拜下,“東華沒有不舍,白滾滾並非我東華的孩子;而是曾經在凡間歷劫時被白鳳九算計生下的,那時白鳳九仍舊是仙身,嚴格意義上來說,那並非東華的兒子。”
他是神魂下凡歷劫,不是肉身。
“只是,以前中了兩生咒,又被白止刻意算計;才心生了放不下的心思,是東華的錯。”在高位久了,墨淵、折顏、瑤光都被算計了,他也在不知不覺中被白止算的做盡丟人現眼之事。
想想就恨。
還有白鳳九。
凡間歷劫都有膽量乾預,甚至生下了孩子。
東華氣惱,“聖人放心,東華沒有拎得清。”
本來嘛!凡間歷劫之後,一切都是過眼雲煙;不會拿到仙界來說,他卻因為兩生咒與白止的魅惑之術成了那個冤大頭。
氣人。
“你能想明白就好,畢竟,腦子不夠用挺愁人的。”對曾經的那位,明嫿是十分厭惡的;不僅是厭惡他的作派,也厭惡他的雙標。
可要說道雙標,他那麽做也並非本心;多是被人魅惑之後失去了本心,即便是做了也沒有多大的感覺。
真正清醒的東華,做不出來為小情小愛而至天下於不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