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忠誠與背叛

  陳廣當然不是被走火的槍支命中，停下了動作。

  而是他已經拆完了。

  封存著武器的鐵罐頭，就好像劃了十字的饅頭剛出蒸籠般，巨大的斷裂碎角猙獰的對準天空。

  這些錐型斷裂角的厚度，讓所有看清楚的人都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

  他媽的……這玩意得有一米厚了吧！

  能徒手把一米厚的金屬給撕成這樣，這到底是什麽怪物！

  士兵們頓時有些畏縮起來，但又抱緊了手中的自動步槍，這能給他們帶來一絲虛假的安全感。

  陳廣看著罐頭中靜靜躺著的男人，對方全身的皮膚詭異的青白，簡直像是死人。但他壯碩的肌肉，澎湃的生命力，又和他的氣質如此衝突。

  這就讓他顯得……像是一個強而有力的屍體。

  在對方的脖頸上，是一個散發著綠色光芒的項圈。

  看到這個項圈，陳廣才了然的點點頭：“原來如此，被氪石控制了？”

  他抬起手指，輕而易舉的用磁場湮滅對方脖頸的氪石鎖鏈。

  這個男人終於有所動作。

  他抬起手，原本束縛住他的鋼鐵鐐銬，像是紙張折疊出來的一樣，被他輕而易舉的撕碎，沒能對其的行動造成半分影響。

  零號實驗體站起身來，陳廣這才注意到，他還有一頭白色的長發，顯然已經很久沒有打理過自己的頭髮了，甚至讓他的髮型看起來有些像龍珠裡的拉迪茲。

  他神色平靜的仰頭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周圍的士兵，深吸一口氣，感受著自由的甜蜜。

  遠在大都會，遠程監控著此處情況的真正作戰室，已經亂做了一團。

  “怎麽回事？！難道你們沒有給零號實驗體上氪石？”

  “怎麽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一定是這個外星人在拆毀封存器外殼時，無意中銷毀了氪石！”

  這個猜測還算有道理，勉強讓人接受，但一身軍裝的將領看著衛星畫面中重獲自由的零號實驗體，皺眉擔憂道：“這下怎麽辦？本來還想著遠程空降零號實驗體到韋恩莊園，之後再用氪石回收。但他現在這個樣子……周圍的士兵……”

  頭戴銀質頭盔的女研究員對此倒是不以為然：“任何收獲，都是要有所犧牲的，將軍。”

  就在這時，陳廣面前，這個蒼白的男人開口了。

  他猶如死亡般的雙眸，平靜的注視著陳廣，道：“你就是美國的敵人？”

  陳廣挑眉，攤手道：“這不取決於我，而卻決於你們。”

  零號實驗體竟然露出了微笑。

  “當你說出這句話之後……也就意味著，你並沒有向我偉大的祖國臣服。”

  隨後，超音速的拳頭，刮起呼嘯的颶風，向著陳廣轟來。

  這股颶風，讓周圍的士兵都被壓得彎了腰，忍不住眯起眼睛，甚至有些士兵的帽子都被吹飛了。

  而拳頭轟擊空氣所帶來的爆鳴，也讓無數士兵再次痛苦的捂住了耳朵。這次的音波攻擊，卻是實打實的讓無數人的耳朵“噗”的一聲，竄出一小股血花。

  陳廣接住了他的拳頭，可衝擊力不會無故消失。甚至就連他們腳下的巨大鋼鐵囚籠，也被壓出了一個完美的圓形凹坑，哥譚大橋整體震蕩起來，無數的裂痕在士兵腳下蔓延。

  這一幕讓士兵們慌了神，只是軍隊長久的訓練，還是沒有讓他們直接像市民一樣落荒而逃，而是心中忐忑不安的臥倒在地。

  裝在車上的收音設備雖然在這一拳之下徹底報廢，但還是聽到了陳廣和零號實驗體的交談。

  又從衛星上看到零號實驗體直接攻擊陳廣的畫面，大都會的地下的作戰室，簡直驚喜莫名。

  無數人看著那將軍，紛紛讚歎道：“將軍，您當初挑選的實驗體真是個優秀的素材！沒想到都這麽久了，他依然效忠美國！”

  那將軍謙遜的接受讚美，看著零號實驗體的眼神，卻分外複雜。

  ————

  韋恩莊園內，卡爾和布魯斯都莫名其妙的看著離去的陳廣，不明白他去做什麽了。

  阿爾弗雷德倒是因為陳廣的話而有所警惕，在花園中背著追跑打鬧的兩個孩子打了個電話，隨後一臉嚴肅的將電話掛斷，又撥打給了托馬斯。

  “是的，老爺，軍方的人已經來到了哥譚。這次行動在之前沒有任何風聲，現在才明晰他們的目的，若不是陳廣先生自己過去，或許軍隊會直接開到韋恩莊園。”

  托馬斯在電話另一頭沉默片刻，隨後嚴肅道：“阿爾弗雷德，立刻將卡爾帶去蝙蝠洞，你和他一起呆在飛行器上，只要情況有不對，你馬上帶著卡爾出國……”

  說到這裡，托馬斯才想起什麽，補充道：“瑪莎現在應該在公司，那你也順便把布魯斯帶著吧，總之注意安全，瑪莎會馬上趕回去的。我現在去哥譚大橋，看能不能阻止這場衝突。”

  阿爾弗雷德應是後，再次掛斷了電話，隨後走向兩個孩子，語氣和往日似乎也沒什麽不同，依舊一副英倫紳士的老管家腔調道：“好了，布魯斯少爺，卡爾先生，謹遵老爺的吩咐，你們想要去韋恩莊園地下的蝙蝠洞探險麽？”

  “探險？”

  一聽這個單詞，卡爾也不追著布魯斯跑了，立刻兩眼放光的看著阿爾弗雷德。

  小布魯斯的謹慎的用後背接近卡爾，趁著卡爾松懈，一把抓過他手裡的劍鞘，將水滴劍插了進去，這才松了口氣，忍不住埋怨道：“你知不知道這武器很鋒利啊！剛剛你幹嘛要追著我跑？我都快嚇死了！”

  卡爾一臉理不直氣還壯：“誰讓你跑的，你跑了我當然要追了。”

  跟在阿爾弗雷德身後，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事的兩個孩子，像是往常一樣聊天打屁。

  但陳廣作為一個肅清數座城市罪犯的無名義警，他在這個世界的存在感，已經到了即使他隱姓埋名也不會被遺忘的程度。

  以往只是陳廣想要鍛煉自己的靈性，而拒絕主動探測罷了，實際上全球暗勢力當中，已經風雲匯聚，明裡暗裡的無數謀劃都在穩步推進，任何身處其中的人，都能感受到其中的風向和暗流。

  哥譚近日的0犯罪率，不僅僅是被陳廣一手鎮壓……同樣也是彈簧被按到底的訊號。

  當阿爾弗雷德來到暗藏電梯前往蝙蝠洞的書房時，驚訝發現這裡竟然已經站了一個人。

  對方身穿熟悉的橙黑相間鎧甲，坐在托馬斯經常所坐的沙發上，把玩著匕首。

  他全身不僅掛滿了彈藥武器，背後還背著兩柄長刀。

  此人正是喪鍾。

  只不過和之前不同的是，他的面甲上，黑色的那部分眼睛被封住了，只有橙色部分露出一隻銳利的眼眸。

  阿爾弗雷德立刻從懷中掏出了一支輕便的勃朗寧手槍，對準了這個不速之客。

  他緊皺著眉頭，但語氣依然有著屬於英式的優雅，調侃道：“喪鍾先生？我不知道您竟然如此中意韋恩莊園，請問這次關你的籠子還要上次那間麽？您不至於對它念念不忘才對。”

  兩個小朋友在阿爾弗雷德身後探出頭，好奇的打量來人。

  卡爾倒沒什麽，布魯斯卻有些兩眼放光。

  隨身穿戴著鎧甲，一身現代軍火武裝，還背負著冷兵器。喪鍾此時的裝扮，確實很能吸引對此感興趣的小朋友目光。

  再加上經歷過利爪突襲的布魯斯，潛意識中也對自己的安全產生了隱憂，這就讓他對外在裝備更加感興趣了。

  喪鍾收回匕首，冷哼一聲：“放下你的槍，管家。”

  他站起身來，走到了阿爾弗雷德面前，獨眼看著對方，抬手撥開了阿爾弗雷德的勃朗寧：“我這次的任務可不是托馬斯，而是這個小家夥。”

  說著，他蹲下身子，看向的卻是布魯斯。

  而小布魯斯用毫不畏懼的眼神和他對視。

  喪鍾呵呵輕笑一聲：“不錯的眼神。”

  他起身讓開道路，倚靠在了牆上，雙手抱胸道：“你們莊園的女主人花了五億美金，讓我保護這個她的兒子，任務時間是三天，不過還有48小時，我的任務就結束了。”

  阿爾弗雷德聞言，心中依舊警惕，但他還是收回了槍，放在了燕尾服當中，全身筆挺，絲毫看不出藏有武器的樣子。

  他疑惑問道：“也就是說，你已經保護了布魯斯少爺24小時了？恕我直言，您這可不算稱職。”

  喪鍾無所謂的搖搖頭：“之前那個‘火警’在的時候，我根本不用出面，恐怕他早就知道我藏在暗處，才這麽放心離開對付軍隊的吧。”

  實際上，陳廣放心的是卡爾，他還真不知道喪鍾藏在韋恩莊園，就好像他之前沒察覺到雷肖古用殺手吸引他注意力，隨後藏在暗處突然出現挾持眾人一樣。

  阿爾弗雷德無語：“你早知道軍隊會來到哥譚？”

  喪鍾嘿嘿冷笑一聲：“當然不知道，只不過我人都在韋恩莊園了，竊聽幾個電話，算得上困難麽？”

  說著，他的獨眼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阿爾弗雷德。

  阿爾弗雷德的面色絲毫不變，徑直邁開腳步，向著書房的巨大鍾擺走去，按動開關打開了前往蝙蝠洞的電梯。

  “轟！！”

  就在這時，韋恩莊園外忽然傳出巨大的爆炸聲！

  整個莊園似乎都在隱隱顫抖，喪鍾回過頭，丟給了阿爾弗雷德一個小巧的圓形裝置，上面發著紅光。隨後抽出自己背上的長劍，對他道：“我去攔住那些襲擊者，你拿著這個追蹤器，好讓我之後能找到你們。”

  說著，他就衝出了書房。

  阿爾弗雷德則連忙帶著兩個孩子按下電梯開關，徑直下降到了蝙蝠洞內。

  雖然只是過去了一周時間，但蝙蝠洞也不像之前那麽簡陋了，至少高台邊也都安裝了護欄。

  距離眾人不遠的平台，就停著一輛造型類似無人機的大型飛行器。這不是最近才製造的，本身就是韋恩企業的產品，被刷上了一層黑漆放置在了此處。

  布魯斯對剛剛的爆炸心有余悸，他抬頭擔心的問阿爾弗雷德：“阿福，到底發生了什麽？是貓頭鷹法庭的人又來襲擊了麽？”

  阿爾弗雷德搖搖頭，皺眉道：“我不清楚，少爺……最近我們樹敵有些多。”

  說這話的時候，他已經將喪鍾給他的追蹤器隨手丟入了蝙蝠洞下方的深淵當中。

  他可一點也不信任這個家夥，更不相信雇傭兵的職業道德。

  來到飛行器上，這裡只有前後座位，好在後座位比較寬敞，兩個孩子勉強可以擠一擠。

  阿爾弗雷德又看了眼電梯方向，深感蝙蝠洞也不再安全，他乾脆直接啟動了飛行器，就向著洞外飛去。

  布魯斯和卡爾一左一右，貼在飛行器的玻璃上，看著周圍的場景，發出連連驚歎聲。

  蝙蝠洞的神秘和幽邃，確實很符合探險的概念。

  “啊！”

  只是被飛行器四個渦輪的聲音所印象，伴隨著突如其來的無數細小吱鳴，無數蝙蝠拍打著翅膀掠過飛行器身旁，嚇了爬在玻璃上的布魯斯一跳。

  他驚叫一聲，又把卡爾嚇了一跳，他回過頭疑惑的看著布魯斯問道：“你怎麽了？”

  布魯斯抱著插入劍鞘的水滴劍，拍了拍胸脯，長籲口氣：“沒什麽，被蝙蝠嚇到了……”

  卡爾好奇的轉回身子，看著窗外的蝙蝠，奇怪道：“蝙蝠有什麽嚇人的？”

  就在兩個孩子說話間，飛行器已經穿過了瀑布，來到了韋恩莊園外，腳下是森林，不遠處是大海。

  忽然，一支尾部燃燒著火焰的事物，在森林當中竄出，直直擊中了飛行器的機翼！
  “轟！！”

  伴隨著巨大的爆炸聲，飛行器在天空不停的旋轉，阿爾弗雷德咬牙，高聲道：“孩子們！快爬到前座！”

  卡爾和布魯斯在驚叫中立刻執行，雖然表現的像是普通孩子一樣的慌亂，然而行動上卻比很多大人都麻利。

  阿爾弗雷德抱住兩個孩子，一按彈射鍵，頭頂的機艙打開，座椅下方的推進器猛然發力，將三人彈射出了旋轉的飛行器當中！
  天空上，伴隨著強烈的颶風，阿爾弗雷德按下胸口的安全帶連接處紐扣，瞬間整個座椅背部打開，出現了一面巨大的降落傘。

  “蕪湖~！”

  卡爾忍不住歡呼起來，迎風對著布魯斯大喊：“這太刺激啦！真好玩！”

  布魯斯也回過味來，自己家這是又被襲擊了！他一臉便秘的模樣，在阿爾弗雷德懷中，死死抱著水滴劍，吐槽道：“哪裡好玩了！被襲擊一點也不好玩！”

  當三人降落地面之後，阿爾弗雷德立刻放開抱在懷中的兩個孩子，打開身上的安全的安全帶，就要帶著兩人撤離隱藏起來。

  然而……一個人影攔在了眾人面前。

  這是一個亞裔女子，她的眼神冷漠，全身穿著黑色的刺客裝束。

  而在她身後，是一個高大壯碩的男子，除了裸露在外的黝黑皮膚，他最明顯的特征，就是頭上戴著近乎以假亂真的猛虎頭套。

  此時看到阿爾弗雷德，這個虎頭人一樣的男人，才將肩上扛著的單兵導彈發射器隨手丟在了地上。

  阿爾弗雷德從懷中掏出了手槍，對準了兩人，沉聲道：“銅虎，西瓦女士……我不知道像你們這樣的殺手，居然會接針對小孩子的任務？”

  銅虎咧嘴，他臉上的虎頭罩也仿佛牽扯著皮膚在動，就好像真的老虎在笑一樣。

  “反正是活捉，雇主可是保證了不會殺死這個孩子……”

  說到這裡，銅虎頓了頓，隨意擺擺手道：“害，我騙我自己幹嘛，只要錢到位，都當殺手了還在乎這個？”

  西瓦冷冷道：“不要再廢話了。”

  她對阿爾弗雷德用毫無感情的語氣道：“是局外人派我來的，你的潛伏任務完成了，現在是收網的時刻，你可以歸隊了。”

  阿爾弗雷德的眼神一變，沉聲道：“局外人？他在英國買下了我效忠的部隊，我也有義務向他傳遞哥譚的情報，可現在每個月付我工資的，是韋恩家族！”

  西瓦皺起眉頭，冰冷道：“原來如此，背叛了麽？那事情就簡單了。”

  說著，她邁開腳步，手持長刀向著阿爾弗雷德緩緩走來。

  阿爾弗雷德當機立斷的扣動扳機，火光在勃朗寧的槍口迸發。

  然而令他震驚的一幕發生了——這個女人，竟然以一種匪夷所思的速度，揮舞手中的利刃，切開了半空中的黃銅子彈！
  這怎麽可能？

  長久以來的英國特工訓練，從沒有教導阿爾弗雷德遇到能夠切開子彈的人應該如何應對。

  但他還是決定把對方當做擁有全身防彈甲，手持近距離殺傷武器的敵人來看待。於是他立刻拉著小布魯斯的手，向著森林當中鑽去。

  卡爾他實在是顧不上了，再說當日面對利爪的襲擊，卡爾的表現阿爾弗雷德看在眼中，他不覺得卡爾會出什麽問題。

  他回過頭對卡爾急切道：“快，卡爾，跟著我，我們快逃！”

  誰知卡爾卻用更加急切的語氣大聲道：“小心！”

  下一瞬間，阿爾弗雷德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他的所有話語都被卡在了咽喉。

  一道紅色的血絲從他的脖頸滲出，而後逐漸平移。

  布魯斯緩緩睜大了眼睛，看著從小抱著自己長大的阿爾弗雷德的腦袋……從原本那麽高大的身體上，墜落到了地面。

  他難以置信的顫聲道：“阿……阿福……阿爾弗雷德……”

  卡爾的雙目霎時間變得赤紅，怒視已經站在布魯斯身旁的西瓦，怒吼道：“你殺了他！你這個惡棍！我要殺了你！”

  充滿殺氣的話語咆哮而出，卡爾用自己從未體驗過的速度，埋頭向著西瓦全速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