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十分的反常

  因為擔心羅大志他們可能想要對她跟孫麗紅不利，第二天蘇雪索性就不去開店鋪了。少掙一天錢沒關系，但是讓她拿自己的安全跟孫麗紅的安全來冒險，那就絕對不行。

  鎮上，黃寡婦提著菜籃子，在蘇記裁縫店門前轉了好幾圈都沒看到蘇雪來開門。她忍不住墊著腳尖四處的張望，一邊看一邊嘀咕。

  “都幾點了？怎麽還不過來開門？沒見過這麽懶惰的婆娘。”

  “就這樣懶惰的人還有人找她做衣服？真是沒天理了。”

  黃寡婦不斷的抱怨著。不知情的人肯定誤以為蘇雪跟她有什麽大的關系。但是實際上， 她們一毛錢的關系都沒有。

  至於黃寡婦為什麽對一個跟她沒有半點關系的人如此的關心，那就只有她知道了。

  在外面街上轉了幾圈之後，又不死心的跑過來看了眼，依舊沒看到店鋪開門。黃寡婦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轉身便回了大雜院。

  大雜院這邊。

  餓得前胸貼後背的小花看著面前的粗糧饅頭，睜著那一雙因為饑餓而變得格外深陷的大眼睛， 想吃又害怕的看著一邊的小石頭。

  “哥哥……”

  小石頭前段時間被米湯燙了腳， 黃寡婦沒有理會他也沒有帶他去看醫生。還是啞巴知道了帶著小石頭去抓藥的。

  不過畢竟是燙傷，就算是去抓了藥，那也還是會在好之後留下傷疤的。而且現在的燙傷藥的效果也就那樣，小石頭一雙腳的腳背上布滿了燙傷後的疤，看起來有些可怕。

  “妹妹不餓，一下爹回來就帶吃的回來了。”

  小石頭也吞了吞口水，但是卻還是努力安慰小花：“哥哥舀水給你喝好不好？喝了水就飽了不餓了。”

  家裡的桌子上黃寡婦放了兩個雜糧饅頭，但是她出去的時候沒說給他們兄妹二人吃，他們就算餓死了也不敢伸手吃的。

  以前有一次，小花也是餓得不行了，沒經過黃寡婦的批準吃了一口饅頭，結果被黃寡婦打了個半死。有這一次的經驗， 他們再怎麽餓也不敢亂拿東西吃了。

  小花眼巴巴的搖了搖頭：“小花不喝水， 小花肚子裡都是水的聲音。”

  昨天晚上他們家吃的是能照出人影的稀粥， 現在又已經快上午十點了， 小花早就餓了。她已經喝了兩大瓢的水了，現在走路肚子裡的水都會發出咕咕的聲音。

  小石頭何嘗不是？
  但是這個家是黃寡婦說了算，她不讓他們吃， 他們就不敢吃。不只是他們兄妹，包括爹在內， 也一樣是忍著餓的。

  小花眼裡全是淚。

  “哥哥，如果我們有像水仙姐姐的娘就好了。”

  小石頭擁著瘦小的妹妹，他何嘗不想換個娘？但是他們就是黃寡婦生的，不管他願不願意承認……

  黃寡婦挎著一個籃子回來，籃子裡面放著一把小青菜，還有一塊約莫二兩的肥肉。她從外面走回來，擁抱在一起的兄妹二人馬上分開，並且退到了一邊的角落裡去，怯怯的看著她。

  黃寡婦張嘴就想罵。

  不過很快的她想到了自己的目的，知道過了今天晚上之後，她就再也不用看到這兩個討債鬼了，她就大發慈悲的沒有罵他們。

  看到桌上的雜糧饅頭還好好的放著，黃寡婦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

  “不亂饞嘴，還算是懂事。”

  說著她把籃子往桌上一放，讓小石頭去洗菜。

  小花眼尖的看到了籃子裡好像有一塊肉，但是她不敢奢想自己能吃上肉，只能想象著肉的味道吞了吞口水。

  回憶起前兩年水仙姐姐的娘給她吃過的那塊肉的味道…

  小石頭拉著小花， 拿著那把青菜去洗去了。

  黃寡婦往床上一趟， 美滋滋的拿出她枕頭下的本子， 數著上面用鉛筆畫出來的筆畫。她沒念過多少書，一共就隻讀了兩年的她，雖然潑辣，但是卻並不是擅長記帳。

  不過她有辦法，會畫一豎來代替。她現在數著本子上的一豎一豎，一共有二十個……想到陳春容答應給她的錢，一個五十塊，二十個，就是二十個五十。

  那得是多少錢？

  到時候她把錢一拿，就離開這裡去大城市生活，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再嫁個鐵飯碗，以後一輩子也不回來這個地方，誰知道她是從農村裡走出去的？

  黃寡婦越想越覺得美滋滋。

  穿金戴銀的好日子就在眼前了，只要過了今晚，過了今晚。

  小石兄妹二人從水房走回來，小花扯著小石頭的衣角：“哥哥，她好奇怪。”

  小花口中的她，是黃寡婦。

  小石頭也點了點頭，雖然他還小，但是這些年一直被黃寡婦虐待，所以心智比普通的孩子要成熟上不少。黃寡婦這兩天的行為的確有點反常。

  她心情似乎一直很好，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小石頭想了一會兒沒想通，只能暗暗在心中發誓不管發生什麽事，他一定要保護好妹妹。

  啞巴中午回家吃飯，發現今天中午竟然有飯，滿滿的一碗飯壓得嚴嚴實實的，兩個孩子也是各自得了大半碗的飯。

  不僅如此，面前的菜裡還有肉絲。飯就算了，沒想到菜裡還有肉絲。他看了看那肉絲，又看了看碗裡的飯，再看向一邊的兩個孩子，最後看向黃寡婦。

  黃寡婦正在挑著菜裡的肉絲吃。

  察覺到啞巴的視線，她臉唰的一下沉了下來。就知道這一家人沒個好的，她好心好意的花錢給他們買肉吃，一個兩個竟然還露出這副表情來？
  愛吃不吃！

  黃寡婦冷笑：“你們不吃就算。”

  說著就想將桌上的盤子給端走。

  啞巴哪裡能如她的願？好不容易家裡桌上才見了一點肉，當然不能讓黃寡婦一個人吃獨食了。在黃寡婦伸手的那一刻，啞巴伸出手按住了碟子的邊緣，用筷子夾了幾筷子放入兩個孩子的碗中，剩下的再給自己夾了兩筷子。

  二兩肉切成絲真沒多少，更別提在煮的時候黃寡婦自己偷吃了不少，所以他們能分到的肉真是少之又少。但是就算是如此，兩個孩子也一樣不敢吃。

  黃寡婦嗤了一聲。

  一點也看不上小石頭跟小花兄妹二人。瞧瞧那沒出息的樣，真是隨了沒出息的啞巴了。

  這一刻她似乎忘記了，雖然兄妹二人叫啞巴爹，但是啞巴跟他們其實一點血緣關系都沒有。跟他們兄妹有關系的人是黃寡婦這個親娘，但是黃寡婦卻比後娘還要像後娘……

  “啊…啊……”

  啞巴張嘴啊啊的對兄妹兩人開口，一邊還用動作比劃，讓他們吃飯。

  小石頭看了眼黃寡婦，又看了眼瘦得跟皮包骨一樣的妹妹小花，他心一橫，將自己碗裡的肉絲夾給了小花。

  “小花，吃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