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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宿主能處,讓她當反派她是真當》第364章 程謙恭(番外)
  第364章 程謙恭(番外)

  人生若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溫熱的血噴在了他的臉上,染紅了他的眼眶。

  在那一刻,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臟好像也跟著停滯了下來。

  少女不喜歡穿素色,永遠都是一副濃豔雍華的如同盛開的牡丹花,此刻她身上的白衣早已經染紅了。

  纖長濃密的睫毛上還沾著血珠, 他飛奔了過去,步伐趔趄地上前,心中的恐懼與慌亂怎麽都按耐不住。

  砰的一聲,控制不住腿軟,膝蓋磕在地上,唇控制不住的顫抖。

  他抬手,用極其愚蠢的方式捂住了少女不斷湧出血液的脖子,溫熱鮮豔的血越流越多,從他的指縫裡流出來。

  少女張開嘴, 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麽,睫毛顫抖的厲害。

  程謙恭低頭,想要露出一個笑,淚水模糊了眼睛,他笑,聲音溫柔,“你怎麽這麽傻?你怎麽這麽傻啊……”

  “我從未想要殺過你,我說的,句句屬實啊……”

  他說,只要沈悅回頭,他定會讓沈悅如願,娶她,愛她, 敬她, 白首不分離。

  到時候,他們遠離朝廷,遠離紛爭,遠離陰謀,過著閑雲野鶴,脫離世俗的生活。

  只有他們兩個人。

  都已經算計好了一切,唯獨沒有想過,沈悅不想應約。

  沈悅根本就不相信他。

  沈悅認為他跟沈堯瑾是一夥兒的,認為他說的那些話只是為了哄騙她的而已。

  傻。

  太傻了。

  “我喜歡你,你看不出來嗎?”他湊到了沈悅的耳邊,輕輕的說出了藏在心底早已生根發芽,變成參天大樹的愛意,好似永遠發泄不完,那濃濃的愛意與衝撞著他的神經,讓他每次心軟,每次恐慌。

  少女半垂著眼睛,一張嘴,血就流了出來。

  半張雪白的臉都被血給侵染了。

  她應該很痛,全身都在抖,卻還是艱難的發出一個一個音節。

  “不,不, 重, 要了……”

  他的臉上一瞬間出現了短暫的空白, 短而急促的哽咽了一下, 好像是在笑,可是他的臉卻因為極端的痛苦而變充滿陰翳的戾氣。

  他說:“好啊,的確不重要,你死了,那些那些諾言就作廢,我要娶別人,你還記得徐洲的雲小姐嘛?她就很不錯。”

  鼻尖濃濃的血腥味,他混亂的思維,無法控制自己在說什麽,他只是拚了命的想,留住這個人。

  所以那些話基本就沒有經過腦子就說出來了。

  “你要眼睜睜的看著我娶別人嗎?”

  只要你留下了,就沒有別人。

  他雙目赤紅,明明他好像才是掌握主權的人,可是卻好像卑微哀求的祈求者。

  滾燙的淚水從他的眼眶湧出,滴落在少女的臉上,咽開了大片大片的水痕。

  甚至都沒有注意到自己在流淚,他開口想說話,喉間擠出了一身壓抑的哽咽。

  “你留下來,我就不要別人了。”

  少女很虛弱,她的呼吸逐漸的變得很輕很輕,血也流的越來越多,她快要死了。

  在臨死之前,她說出的最後一句話。

  她說:“可是,我不想要你了。”

  那一刹那,心好像被懸掉在萬丈深淵,最後摔成七零八碎。

  少女已經閉上了眼睛。

  他隻覺得刺骨的寒意蔓延四肢百骸,又順著背脊爬上皮頭,整個人如墜冰窖,渾身控制不住的戰栗起來。

  “殿下。”

  一開始,他只是輕輕的叫著,聲線柔和,像是在叫醒一個睡懶覺的孩子,甚至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回應他的只有滿殿的寂靜。

  那安靜般的自息如同凌遲,他的額頭上,脖頸上,青筋暴起,那是一片的紅,灼傷了他的眼睛,喉間仿佛被一塊血肉給堵住。

  “殿下……”

  從剛開始的溫柔呢喃,變成了撕心裂肺崩潰的咆哮。

  “沈悅!”

  “沈悅你不能離開我啊,沈悅,別不要我,別不要我……”

  他咬緊牙關,嘴裡一股血腥味,低著頭,臉貼到了沈悅心臟的部位,平靜的沒有任何跳動。

  隨即滔天的劇痛席卷而來,他再也壓抑不住喉嚨裡的抽噎,頭腦中的那根弦徹底斷了。

  如發了瘋一般,他緊緊地抱住懷裡的人,臉還是貼在她的胸口上,顫抖的聲線不停的哀求,一聲比一聲淒慘,“我錯了!我錯了!”

  “別不要我,我不要別人,我都是騙你的,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別人。”眼淚不能遏止的往外流,胸膛裡發出一陣低沉的,顫抖的,如同山谷裡的回音一樣的哭聲,“別這麽對我,別這樣,別這樣……”

  懷裡的人永遠的閉上了眼睛,身體也越發的冰涼,她永遠都無法再回應他的話。

  就像她所說的一樣。

  她不要他了。

  “傻子,蠢貨。”

  他的聲音低沉暗啞,似含著泣血顫栗,低垂著頭,任由凌亂的黑發隨風搖擺,令人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眼角濕潤,雙眼猩紅。

  他發出了絕望而激烈的狂笑聲來,笑聲尖銳淒厲,透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絕望之意。

  他的笑聲一直在空寂的殿中回蕩著,聲音響徹到了很遠。

  那又瘋又癲的模樣,和以雅致為稱的程謙恭幾乎不是同一個人。

  他太痛了,恨不得把自己整個心都挖出來,是不是沒有了心,他就不會痛了。

  眼前陣陣發黑,喉嚨裡的血腥味越來越濃重,他再也忍不住,扭過頭吐了一口血。

  在昏迷之前,他都還是死死的抱著懷裡的人,一刻都不松開。

  ——

  溫暖的陽光,透過茂盛而又鮮嫩的綠葉灑了下來,地上投下了一片金色的光影。

  雪白漂亮的人兒坐在樹上,無聲的哭著,烏黑漂亮的眼眸盛滿了淚水,她很怕高,根本就不敢向下面看去。

  直到一道清冷稚嫩的少年音傳來。

  “四殿下,你在上面做什麽?”

  她顫顫巍巍地低下了頭,樹下不知何時出現了一位白衣少年,容顏如玉,抬著頭看著她,清俊文雅的臉上是疑惑不解。

  緊張害怕的抓起了衣角,她說起話來還帶著奶音,“好高,我不敢下去。”

  說完,眼睛又紅了。

  少年眉眼柔和,露出了淺淺的笑,他張開了手臂,眼睛清亮,倒映著枝上的人兒。

  “殿下你跳下來吧,我會接住你的。”

  她還是有些害怕,可是少年又太過於溫柔,驅散了她心裡的恐懼,於是她跳了下來。

  少年看著她就如同脆弱又漂亮的蝴蝶掉落到了他的懷裡,軟軟小小的。

  因為害怕她還是緊閉著眼睛,直到落入了少年溫暖的懷抱,才敢睜眼,抬眸,烏黑的眼睛很亮,裡面是孺慕和歡喜。

  聲音清脆甜軟。

  “謙恭哥哥!”

  ——

  程謙恭沒有熬過這個冬天,他每天都在吐血,眉眼之間繞著濃濃的死氣。

  在冬至的最後一天,太陽出來了。

  他躺在床榻上,已經起不了身,他艱難的翻了一個身,看向了窗外,陽光明媚,就如和少女初見一樣。

  少女扯著他的衣袖,滿滿的都是依戀:“謙恭哥哥,謙恭哥哥。”

  她在叫他。

  滿懷著欣喜,少年心懷大志,辜負了一腔的真心。

  當他想回頭的時候,那個人早就已經不在了,對方早就不要他了。

  他又咳出的血,有血塊堵住了他的呼吸的氣管。

  視線越發的模糊,窒息感傳來。

  他這一生,不負人間,不負眾望,隻負卿。

  要是有來世,他想做沈悅院子前的一棵古木參天的大樹。

  天涼時,他會遮風擋雨。

  天熱時,他會遮陽搖風。

  也許更幸運一點,沈悅爬到他的身上嬉戲,會坐在他的枝頭上玩鬧,無憂無慮,金玉滿堂。

  這樣,足矣。

  ——

  元初五年二月初三,沈堯瑾繼位,改年號為蜀黍。

  霍刀想要謀反,沈堯瑾早有察覺,布設了天羅地網,霍刀敗了。

  這個霍刀就像是沒有理智的野獸,見到誰都要咬一口,身上的血腥味很濃,好像是從屍體裡爬出來的一樣。

  無數的侍衛把他團團圍住。

  男人一身黑衣,一步一個血印。

  深邃的眼眸泛著血色,如漫天的焰火,散發著深淵一樣的危險,好似地獄修羅。

  他臉上的表情幾近瘋魔。

  霍刀輕輕的問道:“她死了,你為什麽還活著?”

  “你應該下去陪她。”

  “她會高興的。”

  一字一頓,句句都帶著偏執和執拗。

  沈堯瑾站在高位上,身後華麗莊重的龍椅,聽著霍刀的話,連濃密的睫毛都不曾顫動。

  他慢慢的開口,不緊不慢,“你殺不了朕,而且,如果不是你,她也不會死。”

  輕而易舉的就把所有的錯推到了別人的身上,他好像什麽都沒有做,就如同一個局外人。

  霍刀似乎愣住了,雙眼無神空洞,好像被掏空的靈魂一樣,嘴唇下意識的蠕動了兩下,卻又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心臟疼了一下,一頓一頓的,像是被一根又細又尖的針扎了一下。

  酸澀的疼。

  沈堯瑾的話語,像燒紅的烙鐵在他的心上。

  腦海裡仿佛又浮現出殿下平靜的看著他的模樣,沒有不可置信,就那麽冷靜的看著他。

  問他。

  為什麽?
  他也很漠然的回應。

  殿下,你不可以。

  嘴角不由自主的抽搐了幾下,霍刀從來都沒有怕過,戰場上,他不怕,等頻臨死亡的時候,他也不怕,就算於危難中也能處變不驚,似乎這世間已然沒有任何一件事能撥動他的情緒。

  可是如今呢?
  嘴唇終於忍不住哆嗦了起來,心臟好像被一隻大手死死攥緊,直到血肉模糊都喘不過氣。

  他跪在了地上,露出了茫然的神色。

  疑惑的摸了摸胸口,為什麽他總感覺,好像失去了什麽重要的東西一般。

  他得去找!

  必須得找到才行!
  霍刀憑著一股氣,衝破了重重的包圍,他逃走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死是活。

  好像有人看到過,說有個瘋子整天瘋瘋癲癲,總是四處亂竄,嘴上滴滴咕咕的,瘋言瘋語。

  “殿下,殿下你在哪?”

  “不要玩躲貓貓了,一點都不好玩。”

  “嗚嗚嗚嗚嗚,找不到了,找不到了……”

  ——

  做了皇帝之後基本就沒有空余的時間,沈堯瑾很忙,有看不完的奏折,處理不完的事情,根本就沒有時間讓他想別的。

  只是到了夜晚會經常睡不著覺。

  他瘸了腿,每到雨季就會泛痛,經常折磨著他。

  滿目的雨絲飄落,洗刷著蒼翠樹木,屋內光線昏暗,雨聲嘩嘩。

  膝蓋小腿處傳來的劇痛讓他睡得都不安穩,額頭上冒出了細細的冷汗。

  他撐著腦袋,案幾上是看到一半的奏折,因為腿上的疼痛,讓他一晚上都沒睡。

  迷迷糊糊之中,好像有柔軟溫涼的指尖輕輕地拂過了他的臉頰,像一陣清風。

  “疼不疼?”

  華麗奢靡的聲線很輕柔。

  他太疼了,不知道是因為疼痛還是因為別的,鼻尖酸澀,眼淚就湧了出來。

  那熟悉輕柔的語氣,讓他忍不住在那個人的面前暴露了罕見的一面,撒嬌又委屈,露出憨厚的癡態。

  “疼,好疼,要四哥呼呼。”

  對方並不願意碰他,更不會給予他呼呼了,很嫌棄:“知道疼以後就不要往我面前湊,蠢貨。”

  他失望,難過,還很憤怒。

  煩躁的咬著牙瞪著她。

  衝著她吼:“好,那我以後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你開心了嗎?你滿意了嗎?”

  酸苦重重的壓在他的心頭,疼的他窒息。

  他賭氣,眉間微微跳動著,浮現出一絲焦慮的躁動。

  “那我走了。”

  他死死的瞪著眼睛,聲色俱厲地道:“你走啊!快點走吧!我討厭死你了!不要再礙我的眼!”

  怒火暴戾的聲音仿佛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他紅著眼眶,眼淚忍不住落下。

  像一個在夜幕來臨時迷路的孩子,喉嚨發出壓抑的哀聲,哽咽難鳴。

  “你走了……”

  “你走了,我怎麽辦……”

  那聲音漸漸的居然上了哭腔。

  那個人真的走了,不管沈堯瑾怎麽找都找不到了。

  天空一陣雷電巨響,沈堯瑾被驚醒,頭疼欲裂,屋內昏暗,胸口的疼痛和喉嚨裡的苦澀已經蓋過了腿上的劇痛。

  他恍惚的摸了摸臉,這才發現,早已淚流滿面。

  他又哭又笑。

  這皇位,他從來都沒有想要過。

  只不過為了那個人,才拚盡全力去搶奪。

  如今她都不在了,這皇位,又有什麽意思?
   後面有一點是重複的,晚點刷新一下就好了(不要臉的伸手想要票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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