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如果美貌是一種原罪,那她罪無可恕(63)
那種冷,是從骨頭縫裡透出來的。
白言轍等著她平複情緒,手指慢慢的攥緊,他低頭,小心翼翼又不讓少女察覺的,輕輕了吻了吻她的發絲。
他不貪心,這就夠了。
沈悅回了房間。
白言轍一個人在客廳待了很久。
到了半夜, 白言轍從噩夢中驚喜,他的心臟抽搐著,額角是密密麻麻的冷汗,後背都濕了一大塊。
外面微微亮,幾縷晦暗的光線照射了進來。
寂靜的房間裡面只有他粗重的喘氣聲,他按著自己跳的過於劇烈的心臟, 緩了很久都沒有用。
他掀開被子從床上起來,穿著拖鞋想去看看沈悅。
不知為何, 就是無比的想要見見她, 想著心臟都泛著疼。
可是當真的來到了門口,白言轍又緊張了。
是的,在商業界雷厲風行的白言轍,竟然會在大半夜站在18歲少女門口,怕打擾少女睡覺而緊張。
心如擂鼓,白言轍深吸了一口氣,他握住了那微涼的門把手,輕輕的打開了那扇門。
窗簾緊閉,房間安靜無聲,沒有一絲光亮。
白言轍悄悄的走了進去,床上沒有人, 浴室的燈光是亮著的, 水聲嘩啦啦的響。
也許沈悅是在上廁所。
稍微的松了一口氣,白言轍頓了一下,沒有立馬離開, 而是長身玉立在床邊。
沒有說話, 靜靜的等了很久。
在安靜到極致的時候時間就會過得很慢, 嘩啦啦的水流聲有些刺耳。
白言轍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 他就是覺得心裡有些慌,垂在身側的手指有些神經質的顫抖。
一步一步的走到浴室門口,他很有禮貌,彬彬有禮的敲了三下。
浴室裡面一片安靜,沒有任何的回應。
白言轍一向是個很有規矩很封建的人,他從來不會擅自闖進別人的房間,更不會沒有經過女生的同意而闖進浴室。
這很不禮貌。
這並不是一個紳士所為。
但是現在,白言轍腦子一片空白的推開浴室的門。
水聲變得更加的清晰,水流都蔓延到了他的腳底。
還有,絲絲縷縷淡紅色的紅色。
白言轍的瞳仁顫抖著,他的身體滯在原地,好像有無形而又沉重的枷鎖把他的雙腿牢牢的鎖住,刺進了皮肉裡。
呼吸穿過肺部,很痛。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僵硬的邁出了腿,踩在水流裡,嘩啦呼啦的響。
濃烈的恐懼肆意的生長著,如蔓藤一般緊緊的扎根刺進他的心臟。
白言轍心中不斷的祈求著,步步的靠近。
少女躺在裝滿熱水的浴缸,水龍頭沒有關, 裡面的水滿的溢了出來。
她的一隻手臂垂在了外面,纖長蒼白,就像枝頭上盛開的白玉蘭花。
指尖上凝聚著血珠。
手腕上的割痕,驚心動魄。
呼吸早就停止了,心臟也沒有了跳動。
有什麽瘋狂的氣流在空氣中瞬間膨脹起來。
她,早已經死了。
死的沒有任何遲疑,是那麽的決絕。
什麽話也沒有留下,什麽征兆都沒有。
悄悄的離開,沒有打擾到任何人。
白言轍愣愣的看著一片血色,鼻尖都是濃鬱的血腥味,少女看起來依舊漂亮安靜的臉龐,就像睡著了一樣。
猩紅著一雙眼睛,手指顫抖著,後面連貫著全身都在顫抖,視線裡面全是一片血色,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幻想。
神經崩到了極致,好像下一秒就會崩潰。
恍若過了一個世紀,白言轍終於僵硬地低下了頭,他高大的身影慢慢的蹲了下來。
手腕上的血液還在流,白言轍伸手堵住,流出來的血已經涼了,從他的指縫裡面流下。
堵不住……
怎麽堵都堵不住……
白言轍的眼淚落了下來,嘴唇顫抖著。
明明,明明之前還是好好的。
只是這麽一轉眼的功夫,少女就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和噩夢中的場景重疊,讓白言轍完全分不清。
不應該是這樣啊。
白言轍腦海裡閃現過少女抱著他時說出來的話。
“白先生……”
“你可以親親我嗎?”
少女鮮豔的唇被咬的更加紅,眼淚濡濕的眼眸,脆弱陰鬱。
蒼白麻木,纖細敏感。
好像不是在索吻,而是在無聲傳遞一個信息。
白先生,你可以救救我嗎?
可是他是怎麽說的呢?
他無情的拒絕了。
他說,不可以。
呼吸越發的急促,男人就如同得了哮喘一般,無力地跪在地上,渾身痛苦的都在痙攣。
“我……”聲音又澀又啞,喉嚨裡像是含了一個薄薄地刀片,只能艱難的發出一個音,他甚至連少女的名字都叫不出來。
淡紅色的血液壓的他根本就喘不過氣,任誰都能感覺到這個男人的身上承受著瀕臨極限的痛苦,他很努力的在克制,但是卻走向毀滅。
[白先生。]
[你可以親親我嗎?]
可以可以可以可以可以可以。
怎麽樣都可以,讓他做什麽都行,只有你好好的,他什麽都答應,哪怕是把他的心挖出來都行。
白言轍顫抖著,輕輕的覆上了少女的唇瓣,很冷,卻依舊很柔軟。
淚水瘋狂地奪眶而出,一滴又一滴,就如同串了線的珍珠一樣,滴在了少女蒼白的臉上,睫毛上,看起來好像在哭。
少女沒有回應。
她一向乖巧,不吵不鬧,就像現在這樣。
每次少女喊他白先生的時候,他的心裡總是會激起一陣陣波瀾,很久都無法平靜。
白言轍不明白,一個人如果走得這麽狠絕,那是該有多麽的絕望。
一個看起來很愛笑的少女,究竟經歷了什麽。
“疼不疼?”
白言轍的語氣很溫柔,他的眼睛還在流淚,但是卻露出來一個柔和寵溺的笑容:“傻子,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看不出來,我愛著你嗎?
看不出來,我很想親你嗎?
——
沈悅的葬禮,辦得悄無聲息,是白言轍親手布置的。
葬禮上,只有他一個人。
他想著,少女也許不想別人來打擾她。
那天下了很大的暴風雨,很冷清,只有一個男人,撐著黑色的雨傘,站了很久,風很大,樹枝被吹的東倒西歪。
男人抱著骨灰盒回家了。
那是,他們一起的家。
他一直都想這麽和少女說,但是很可惜,沒有機會了。
前面有重複的,你們晚一點再刷新一下就行了。(不會吧,不會真的有人哭鼻子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