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交心定情
“滾犢子,你這還不叫貪心?也太貪心了!”衛栩第一個忍不住啐他。
其他兩個也紛紛附和。
從前沒到談婚論嫁的時候,都沒意識到瞿扶瀾的好,隻把她當朋友,彼此之間有過共患難的情分,交情夠鐵。
等到被逼親年紀了,才意識到若是能與這樣的姑娘成親, 何其有幸?
這也並不是說他們就喜歡瞿扶瀾了,所謂朋友妻不可欺,只是覺得類似這樣的姑娘是最好的。
否則老大怎麽會這般死心塌地?
裴霽安讓瞿扶瀾不用搭理他們的風言風語,瞿扶瀾卻道,“話不能這樣說,每個姑娘都有自身優點,沒有誰是最好的, 只有最合適自己的,我在這裡祝各位早日找到合適自己的另一半。”
說罷,她拿過酒壺,又拿過裴霽安跟前的杯子,倒滿,一口飲了下去。
本來裴霽安要攔的,手都抬到一半了,又放了下去。
她用他的杯子喝……
堂堂裴府世子爺,因為這一舉動,十分沒出息的紅了耳根,也不想想他自己都強/吻了人家,這會子知道純情這些細節了。
不過瞿扶瀾這個舉動,也確實代表了一些特殊意義。
從前都是他主動,如今這算是她對這段感情的回應吧。
不過,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一開始就沒給她準備杯子, 她也不打算讓小二去拿,下意識就拿了他的杯子, 也沒有想太多。
有些事情潛移默化, 本來就容易讓人忽略。
而其他幾個人見狀,雖然有點被秀到,但人家都是夫妻了,更親密的舉動都有過了,這算什麽?
所以全場除了裴世子,別人都不怎麽在意。
安世子幾個人在意的是,“怎樣才是合適自己的?”
這種事情怎麽說呢?瞿扶瀾也不知道,“也說不清楚,可能緣分到了,你們遇到了就知道了。”
就比如她跟裴世子,反正她仔細回想起來,裴世子是最合適她的,他就像現代老板一樣,對她的事業無限支持與包容,但是他又比現代老板溫和。
跟這樣的人相處,沒有任何不適感,十分舒適,這就是最合適的吧?
只是安世子等人也不知道有沒有運氣碰到了。
畢竟這又不是現代, 有自由戀愛的說法,當真是指誰娶誰,現在能拒絕一次兩次,回頭身邊親戚朋友都成親了,還能拒絕幾次?
安世子等人聽了,更憂愁了,無憂無慮的少年郎,終究有一天也要成家立業,去過另一種生活。
倘若命好遇到合適的,皆大歡喜,若是不合適,可怎麽辦?
最後散場的時候,除了裴霽安,別人都醉得東倒西歪的,瞿扶瀾一臉的擔憂,“他們這樣不會有事吧?”
“從前比這更誇張的還有,不用擔心,都是有護衛跟著,出不了事。”
雖然這樣說,但裴霽安還是讓小二煮了醒酒湯,看他們喝了下去,然後在護衛的護送下各自回家,他才帶著瞿扶瀾離開。
卻也沒有直接帶她回家,而是去了一個地方。
那個地方似乎挺遠的,還是與裴府截然相反的道路,一南一北的感覺。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車子終於在一座宅子前停下,瞿扶瀾看著眼前這座闊綽豪宅,忍不住道,“是要去拜訪你的什麽恩師嗎?咱們什麽都沒買……”
瞿扶瀾之所以肯定是恩師,是因為這個宅子挺氣派的,光看門口那兩座石獅子就知道,若是有交情的朋友她不應該不認識,同僚也不可能,他沒道理帶她拜訪同僚,只有恩師級別才能讓他帶她去拜訪了,德高望重的人住這樣的宅子不過分。
“不是恩師。”他看向她,眉眼溫和。
“不是恩師,那是誰?”瞿扶瀾疑惑了。
“進去看看吧,這是送你的宅子。”他說。
瞿扶瀾怔住,一時間以為自己聽錯了。
“好好的,為什麽要送我宅子?”
他沒說話,隻牽著她的手往裡走。
很大一座宅子,比高枝巷那宅子不知大了多少倍,他牽著她的手,逛遍了整個園子,逛得她都忘記了問為什麽,他才告訴她原因。
“我第一次見到你,是在老太太院子裡,你一個人站在槐樹底下,抬頭望著那隻籠中鳥,眼中的神情脆弱而孤寂,仿佛偌大的世界,無你容身之處,我當時並不能看得懂,卻也被你身上孤獨的氣息吸引,後來我才知道,你是沒有歸屬感,哪怕我們如今成親,你心中依舊有一道防線,用來保護你的最後防線,這是我的失職,身為丈夫,沒能給你足夠安全感。”
“這套房子,是我另一處私產,與高枝巷不同,除了我自己,沒有別人知道,我現在轉到你名下。雖然我自認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委屈,但人無完人,倘若我日後不小心讓你傷心難過,你需要一個遠離裴府的清淨之地,這裡最是合適;又或者日後我遭遇不測,我知你定會選擇自由,而不會貪戀裴府榮耀,我早寫好和離書,放在信任之人手裡,屆時你可恢復自由,這裡同樣會成為你棲息之所。”
“除此之外,我在大晉國土上各個地方的房子,也都轉到你名下,你一直想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家,當成退路,這就是我給你的退路,你想退到哪裡都可以。”
瞿扶瀾靜靜聽他說完,隻覺得呼吸仿佛都停止了,心口窒息一般的疼。
原來他什麽都知道,她的不安和防備,甚至是缺乏安全感。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她確實沒有一刻有歸屬感,偌大的世界,只有自己一個另類,那種孤獨和絕望,還有小心翼翼,她以為不會有人懂,所以才拚命的賺錢,給自己增加安全感。
別人只看到她的聰明能乾。
可他卻懂她。
如此看透了她。
瞿扶瀾隻覺得心中那堵防備的牆在崩塌,在心中化成了一滴又一滴溫柔的水,在她心中蓄起了一池軟軟的春水。
她看向他,眼中不知道什麽時候蓄滿了淚水,又溫又熱的淚水模糊了雙眼。
那年站在千年槐樹下,她以為只有那隻籠中鳥才能懂她的感受。
可眼前這個人,輕易就刺痛了她內心深處的靈魂。
他卻不知道,有一個懂她的人,比再多的房子更讓她有安全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