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不這樣,老太太那邊不好交代。
卻說前院裡的熱鬧,不比後宅少。
素日裡那些見不到裴世子的人,今日都趁機敬酒,大喜的日子裡不抓緊時機都露個臉,更待何時?
那些同僚們也不落後,能聯絡感情的機會,誰都不想錯過。
所以今日新郎官應酬得分身乏術,幸虧有安世子幾人幫攔著點,沒讓人把新郎官給灌醉了。
還有裴淵跟裴廉二人幫襯,新郎官最後倒沒喝多少酒,這些酒保就慘了,等散的時候一個個走路東倒西歪的,需要人攙扶才能走。
裴淵回到房裡,有任嫿貼心伺候,又是醒酒湯又是洗澡的,做這種事情的時候丫鬟都在屋外不能近身的。
院子裡的丫鬟們誰不知道大公子跟大少奶奶感情好,兩個人在房裡時不時就發出一些叫人面紅耳赤的聲音,誰敢輕易進去?
大公子也不喜歡旁人進去伺候,成親之後,除非任嫿來月事不方便,他才偶爾去兩個通房丫鬟的房裡,否則也是不輕易去的。
先前大少奶奶小產,因為需要養身子,想給大少爺添一兩個侍妾,都被拒絕了,這感情自然是沒得說的。
沒辦法,在這些人眼裡,大公子這樣已經是絕世好男人了,否則走出去隨便一打聽,不說大戶人家的公子少爺了,就是那些稍微有點銀子錢的人家,都三妻四妾的呢,錢多的人家就更不用說了。
大公子如今只有兩個通房,比絕大多數男人好多了。
至於世子爺,雖然成親前房裡沒人,但以後就說不準了,畢竟世子爺名聲顯赫,不計較名分想跟他的姑娘多了去了。
卻說三房這邊,姚幸伺候裴廉就心不甘情不願了,一個醉鬼,醉醺醺的臭死了。
“你成親的時候都不見二伯子給你擋酒,你如今巴巴湊過去幫擋酒做什麽?也不嫌丟人。”
姚幸心中是真氣,氣她嫁得不如一個婢女好,氣她的夫君比不得世子爺氣派,跟著這樣的夫君,日後就是低人一等,如何甘心?
裴廉估計是醉得不行,也聽不到這些嘮叨,否則怕是得訓斥兩句。
這幾年,夫妻二人感情越發僵硬起來,一個明明沒有了娘家撐腰,也拉不下臉做小伏低,時不時要杠兩句才甘心;一個是本來就不滿意這個媳婦,嶽丈在的時候就各種看不順眼了,更不用說嶽丈沒了,他一直想找機會休妻,只是沒找到機會罷了。
其實這些也不過是托詞,真想休妻,那隨便一個借口都能休了,什麽不孝敬長輩,成親多年無所出等等。
是裴廉擔心影響自己名聲。
這都幾年過去了,他還沒考上功名,別人已經在背地裡笑話了,再鬧出其他笑話來,他可真沒臉了。
這邊夫妻多年不同心,諸多煩惱,另一邊,剛成親的新人,其實過得也不輕松。
大家鬧過洞房後,就散了。
下人們也魚貫而出,屋裡就只剩下這對新人,一個坐在床沿上,一個站著,二人大眼瞪小眼,屋裡氣氛有些微妙。
裴霽安突然就笑道,“忙活了一天,累壞了吧?我都有點吃不消。”
說罷,他還活動了一下胳膊手腕什麽的。
微妙的氣氛就這樣被打破,婚房裡的氣氛開始變得輕松起來,瞿扶瀾有種松口氣的感覺,整個人也有點松懈下來,端了一整天的架子,確實累。
裴霽安走到桌前,見上面只有一些糕點,他還記得瞿扶瀾餓肚子的時候不喜歡吃甜食,就朗聲對守在外面的人道,“去廚房拿些熱菜過來。”
瞿扶瀾求之不得,只是一直不好說出來,就跟著道,“世子也餓了?”
裴霽安在桌前坐下,“應酬時只顧著喝酒,沒能吃上幾口菜。”
這也是實話。
瞿扶瀾想到堂堂裴府世子爺餓著肚子應酬,就沒忍住輕笑出聲來。
廚房那邊準備挺快的,這邊剛傳話沒多久,就有人送菜過來了,說是老太太早有囑咐,特地給他們留的。
二人坐在桌前,終於吃上了今天真正意義上的一頓飯。
吃飽喝足了,瞿扶瀾才覺得徹底活過來了,否則單靠那些糕點,她怕是隻吃兩口就沒食欲了。
只是吃完了,有些該面對的事情也來了。
瞿扶瀾並不敢看他,心中十分忐忑緊張。
裴霽安一抬眼就看到她修長的脖子和臉頰,在燈光下透著淡淡的粉色,男人心口有些發熱,卻移開了眼神起身道,“你在這邊沐浴,我去另一邊。”
瞿扶瀾坐在浴桶裡的時候,才有種真正放松的感覺,整個人都舒服了,然而一想到今晚會發生的事情,她心裡就會緊張。
因著這份緊張,她也沒沐浴太久,就起身穿衣了。
不多時,他從另一邊出來,也已經是一身清爽單薄的穿著,卻仿佛也有些不自在的樣子,並不看她,直接指著床對她說。
“你睡這裡,我去睡外邊榻上。”
瞿扶瀾心中的緊張慌亂感到了極點的時候,他突然這樣說,然後熄燈去了外邊。
她怔了好一會兒,才知道他不會洞房,不得不說,她又大大松了一口氣,也暗暗感激他沒有堅持要履行什麽夫妻義務。
雖然她不會抗拒,但心裡也是不想這麽快的。
有些事情,能拖一時算一時吧。
她體質還沒改善過來,又忙活了一整天,雖然新娘什麽都不做,但憑誰端著姿態維持一整天,也是受不了的。
躺在床上的時候,瞿扶瀾望著帳頂,這個婚房是裴世子的主臥,從前她沒少進來過,但無論如何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住進來,成為這裡的女主人,睡上他的大床,讓他去外間睡小床。
實在是不可思議。
胡思亂想間,她就睡了過去。
她極累的睡了過去,本來以為次日會睡得很晚才起得來,結果晨光微亮她就醒了。
知道大戶人家有敬茶的規矩,她忙起身穿衣,才穿好,就聽到外邊也傳來了腳步聲,不多時,他就出現在眼前,早已經是一身得體的穿著,走到床邊,直接用刀子把手割破一個小口。
瞿扶瀾怔住,下意識驚道,“你在做什麽?”
他只看了她一眼,就抬手往床上塗抹。
隨後又從懷裡拿出一小瓶子,開蓋往血上倒藥粉,在藥粉的作用下,血跡變得猶如過了夜一樣的色澤。
瞿扶瀾一開始看得有點茫然,到最後就知道這是什麽情況,下意識紅了臉。
“不這樣,老太太那邊不好交代。”他解釋完,又故意把床鋪弄得亂了一些,才叫下人進來伺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