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裴霽安打進來了!
一瞬極致的沉默。
李寄柔在這一瞬間突然明白過來,在過去那些時日裡,她所經歷過的一切,除了自己沒有第二個人在意。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誰都覺得自己的事情至關重要,而別人,只是別人,別人做了什麽,經歷了什麽,又與他們何乾?
她覺得自己過得很艱難,然而外邊多少人吃不飽飯,穿不暖衣?
在經歷李家落敗,她淪為奴婢,直到今日,她才徹底明白過來,她早已經沒有任性的資格。
於是李寄柔微微吸了一口氣,然後緩慢而平靜的開口,“沒有,我十分敬重伯母,很樂意侍奉她,許是有哪裡做得不夠好,我為此還給你寫信,同你討要經驗,你忘了嗎?”
她的語氣裡甚至有一絲苦惱。
他怔了一下,隨即皺眉,“什麽信?你給我寫信了?”
李寄柔揚起一個微笑,淡淡點了點頭,“嗯,不過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你可能事多繁忙,沒看到。”
與她的平靜比起來,蕭時卿終於意識到是自己反應過激了,不應該一回來就質問她,於是他上前抱住她,“抱歉,是我關心則亂了。”
他太擔心是她做錯了什麽,導致母親不喜歡她,然後不同意他們的親事。
李寄柔在他懷裡安靜的點頭,仿佛接納了他的說法。
然而眼眸中最後一絲光亮,也慢慢淡了下去。
……
做法結束。
等蕭時卿等人發現瞿扶瀾吐血昏死過去時,她的臉色已經慘白得仿佛人已經沒了。
男人伸出去的手都在顫抖。
“怎麽會這樣?你不是說驅邪就能讓她清醒過來,如今人怎麽吐血昏迷了?!”
曾老道也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根本也給不出合理解釋。
所有程序都是對的,步驟都沒錯,從前這樣給多少人驅過邪,沒有一次失敗,如今這樣,他也有口難辯。
現在說什麽也沒用,一個人昏迷吐血,總得請大夫。
“請大夫?”
蕭夫人原本就關心這邊的事情,如今出了事,她自然第一時間知道。
“不會是裝的吧?不過是驅驅邪,怎麽還會吐血暈倒?”
雖然蕭夫人心中百般懷疑,但也不會在這種時刻與兒子作對,還吩咐丫鬟先過去瞧瞧情況。
蕭府裡養有大夫的,很快就被請了過來。
若是平常時刻,大夫要給府裡姑娘看病,可不會那麽容易就見到真人,要麽隔著簾子,要麽摸線把脈。
如今是情況危急,大夫直接看到了病人的情形,那血跡斑斑的模樣,叫大夫心頭一顫,當即也顧不上其他,伸手去給其把脈。
蕭時卿在一旁著急的走來走去,了解他的人看到了都會驚訝的,向來鎮定的蕭世子,居然也有坐立不安的時候。
“怎麽樣?她為什麽會吐血暈倒?”蕭時卿忍不住問。
大夫給人把脈過後,直接就起身給蕭世子跪下了,“此等症狀老朽從未遇見過,實在無能為力,世子還是另請高明啊。”
蕭時卿的本能後退了兩步,一臉不可置信。
另一頭,蕭夫人聽說要請名醫,當即皺起眉頭,“難道真出事了?”
紀霓裳看著姨媽的臉色,給她倒了一杯茶,試探道,“姨媽,我們要不要也過去看看?”
說實話,紀霓裳倒真想看看是什麽情況的,如今都是道聽途說,也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好端端的,表哥怎麽就要給李寄柔驅邪?
驅邪就驅邪,人怎麽就會吐血暈倒?
她上次讓呂道婆算計瞿扶瀾都不成功,如今驅邪反而讓人出事了。
倘若真出事了,倒還省了許多事情。
“再等等,看看名醫來了怎麽說。”蕭夫人作為長輩,並不是很樂意去看晚輩的,太抬舉對方了。
況且,人是兒子自己帶回來的,如果出了事,也怪不到她頭上,蕭夫人也是不願意在這種時刻主動去蹚渾水。
然而等請來了名醫也束手無策時,蕭夫人才坐不住親自過去看,結果到的時候就看到李寄柔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連名醫都皺眉。
“我先給開一個保命的藥方,且給她試一試,若最後還是不行,怕是要辦個後事衝一衝。”
如果連藥都救不了,那也沒有其他能救人的辦法了,辦後事衝一衝,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萬一人真沒了,到時候也不至於過於匆忙。
可若是把人衝醒了,更是皆大歡喜。
紀霓裳攙扶著姨媽,聽得名醫這樣說,隻垂著眼眸,臉色平靜。
倒是蕭夫人臉色十分不好看,這不是晦氣是什麽?都不是蕭府裡的人,要在蕭府裡衝後事?
萬一人真死了,就更晦氣了。
可事已至此,她若叫人把李寄柔送走,傳出去反而更影響蕭府名聲,說連一個將死之人都容不下了。
真是掃把星,一出現就給蕭府帶來晦氣。
蕭時卿根本顧不上母親想什麽,他趕忙叫人去熬藥,期間名醫還是繼續診脈,這脈象實在奇怪,光看病人臉色,那仿佛人已經沒了,然而這脈象,卻似亂飛亂,叫人診不出個所以然來。
最後又詢問緣由,一個人暈倒總有緣由,即便是莫名其妙的暈倒,也得有個前兆。
結果隻說是驅邪把人給逼成這樣的。
也沒給喝什麽亂七八糟的符,或亂喝什麽藥,好端端的人就被咒得吐血了。
這種情況怎麽聽怎麽玄乎。
“倘若藥石無醫,倒不如再請個道法深厚的來看看,解鈴還須系鈴人。”
還請個道法深厚的?哪來那麽多道法深厚的?
曾老道今日是好心幫忙驅邪,並無害人之心,如今人變成這樣,他也不安心,於是左思右想,就想到了一個人。
這個時候藥熬製好了,給送了過來,蕭時卿接了過來,半抱起昏迷的人,親自給喂藥。
然而藥水順著瞿扶瀾的嘴角滑下,打濕了衣裳,身前衣服立刻被藥水染成了墨色,漸漸蓋過那些斑斑血跡。
“這是保命的藥方,得想辦法讓她喝下去。”
蕭時卿見用杓子喂不了,直接灌也沒用,就想到了一個辦法,只是那樣就影響了她的名節,但這種時刻,也顧不上其他。
況且他早已打定主意要娶她,此時他以嘴喂藥也無妨。
心裡想清楚了,就叫人出去,再如何,也不能當著外人的面。
卻在此時——
“世子爺不好了,裴家世子打進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