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也不是一開始就聚集到一起的,只是名單上有那麽多人。
瞿扶瀾跟任嫿兩個連夜製作了一些桂花糕,次日去裴府,給裴家三個房都送了,雖然桂花糕不多,但貴在禮數周到。
先是給三房送的,丫鬟接過之說了句多費費心就走了。
瞿扶瀾和任嫿也毫不在意。
然後是二房,先見過了二夫人,然後就去給團哥兒送糕點了。
小家夥一看到她們,就興高采烈的跑過來,身後丫鬟生怕他摔倒,伺候得提心吊膽的。
“扶瀾姐姐,任嫿姐姐!”
身後丫鬟一聽,這輩分不對,出聲糾正道,“她們是三小姐的朋友,你管三小姐叫姑姑,怎麽能叫她們姐姐呢?應該叫姨才對。”
團哥兒可不理會,照舊喊姐姐。
正說著話,裴淵從屋裡出來了。
瞿扶瀾和任嫿給問了安,裴淵隻微微頷首,隨即看向團哥兒,“連輩分稱呼都不會,夫子是怎麽教你的?”
這真是一開始就是嚴父語氣啊,不說團哥兒聽了立刻就改口了,就是任嫿都跟著緊張起來,瞿扶瀾是見慣了無所謂。
隨後又去給大房送糕點,老太太跟著大房住的,自然一起送了,方願當場就吃了幾塊糕點,然後連聲誇讚。
只是見不到裴世子,一年到頭忙得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見到了才算稀奇。
瞿扶瀾就去了一趟荔香院,把糕點交給了豆芽。
等她走後,豆芽身後的丫鬟就驚歎道,“她就是扶瀾嗎?好整齊標致的姑娘啊。”
豆芽點了點她額頭,“說話沒大沒小的,規矩都忘記了?”
差不多巳時三刻,瞿扶瀾和任嫿就隨著裴府馬車浩浩蕩蕩出發去登高了。
這是一個年輕人的活動,老太太和夫人們都不去。
正好讓年輕人敞開心扉去玩。
瞿扶瀾還以為裴世子不去呢,結果剛到山腳,就看到他跟安世子幾人已經先到了。
已經譚家和柳家的少爺小姐們也到了。
譚姑娘看到團哥兒跟著裴淵一起出現,當即過去逗他,“團哥兒也來啦,等會兒我帶你逛山好不好?”
團哥兒十分不想理會她,擔心想到爹爹教育他做人要懂禮貌,才勉強出聲道,“我有人陪了,不勞煩費心。”
譚姑娘本想借著陪團哥兒玩,順理成章待在裴大公子身邊的,結果被拒絕,她整個人十分尷尬。
等其他人都走了,她才露出一臉幽怨的表情,隻恨裴淵這個冤家,她當初不過是心急說錯了一些話,如今都極力彌補了,他怎麽還耿耿於懷呢?
倘若他能主動一些,他們的親事早成了,說不定她都能懷上了呢。
譚姑娘看著裴淵高大的背影,臉慢慢的紅了起來。
要說譚姑娘跟裴大公子之間,多多少少還有一些淵源,糾葛起來也不唐突,柳姑娘跟裴世子就沒有任何淵源了,完全是柳姑娘一腔熱血,她沒有任何理由跟借口去接近裴世子,心中也是急得不得了。
此二人都算是求而不得,也算共患難了,一來二往的,兩人也早成了好朋友,時常交流一些心得。
這沒緣分的人,當面遇上都起不了什麽水花。
卻說那有緣分的人,比如三姑娘。
才下馬車沒一會兒,就遇到了她未婚夫,聞司辰。
聞司辰本來跟別人說話呢,結果看到三姑娘,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就揚起了唇角,與對方說了什麽,就朝三姑娘走來了,隨即朝瞿扶瀾等人抬手作揖。
瞿扶瀾等人還禮之後,都十分有眼見力的,各自走開,把空間留給這對準新人。
這大庭廣眾的,人家未婚夫妻堂堂正正的見面,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怎麽不見聞妹妹?”三姑娘見其他姐妹都走了,雖然緊張害羞,但到底端得住。
聞司辰嘴角笑意不減,溫聲道,“她去年來過,回去就嚷嚷腰酸背痛,今年說什麽也不來了。”
三姑娘捂嘴笑了起來。
二人在後頭說話,與走在前頭的人有一些距離,又與身後跟著的丫鬟婆子們有一段距離,聞司辰握了握手,還是沒忍住,在二人並肩而行時,牽住了她的手。
三姑娘怔了一下,隨即臉色開始發燙起來,到底沒有掙脫他的手。
也因著有長袖遮擋,別人瞧著隻以為是兩人走得近,衣服靠在一起了而已。
前頭,安世子四人幫早已經不知道飛哪裡去瀟灑了。
瞿扶瀾和任嫿牽著團哥兒的手,他時不時就要借著兩個人的力,浮起雙腳,玩起跳遠的遊戲。
裴淵和裴霽安在後頭不緊不慢的跟著,時不時出聲讓團哥兒不要太胡鬧。
“倒是難得見他喜歡喜歡一個人。”裴霽安笑道。
裴淵眼神就落在任嫿身上,“愛屋及烏吧,任姑娘是瞿丫頭的朋友,他也跟著喜歡。”頓了頓,又補充,“我以為你今日不來,整日裡忙得神龍見首不見尾的。”
裴霽安揚揚眉,“偷得浮生半日閑啊,偶爾也要讓自己放松一下。”
裴淵又道,“那柳家姑娘看起來挺執著的。”
裴霽安笑了,“譚姑娘更執著。”
裴淵搖了搖頭,想在二弟跟前討便宜可不容易。
而兩人的後頭,就是譚姑娘和柳姑娘了,兩人看著前頭和睦的五個人,心頭真是百般滋味。
“不過是兩個身份低賤的女人,真不明白團哥兒為什麽喜歡跟她們玩。”譚姑娘道。
柳姑娘也憂慮,從前瞿扶瀾還是裴世子婢女時就待遇特別,如今不是了,還能這樣自由自在跟在裴世子身邊,真是叫人嫉妒。
卻說另一頭,金家少爺小姐和馮媚兒姍姍來遲了,到底是距離遠一些,縱然一大早起床趕路了,也要到這個時候才到。
到達山底下時,聽仆人說裴世子他們已經上去了。
馮媚兒還不知道瞿扶瀾已經脫奴籍了,還當她是裴府奴婢,那就肯定會跟著來的。
她正好想找她商量一些事情。
可是等他們上山,大家都不知道分散哪裡去玩了,一時半會也找不到人。
卻說瞿扶瀾和任嫿已經在某個亭子旁與團哥兒玩起了捉迷藏。
瞿扶瀾背對著大家,等他們藏好了,再去找。
結果不知道任嫿帶著團哥兒躲哪裡去了,她左找右找找不到,正準備換個方向,結果剛走沒多久,就碰上了另一波人。
三四個陌生男子看到瞿扶瀾像一個迷了路的小白兔一般,眼睛都亮了起來。
是了,今日重陽節,登山的人並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