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蛛網內,到底誰才是獵物?
竹思思的房間中…
一隻小蜘蛛躲在陰暗的角落中,足下還踩著一根蛛絲,那蛛絲連接著它已經織好的網,只要有獵物落入網中,它便可憑此第一時間感應到…
不知何時,一隻小飛蛾一頭撞在了網上,蛛網顫動,那蛛絲亦跟著顫動。
等待多時的小蜘蛛感受到了蛛絲的顫動,順著網便爬了過去,毒牙刺入飛蛾體內,待那飛蛾不在掙扎,吐出蛛絲將其裹得嚴嚴實實。
那是它的獵物!
竹思思就坐在桌旁,一手托著腮,一手撚著酒盅,許是喝了不少酒的緣故,她那張妖嬈嫵媚的厭世之容上還掛著些許緋紅。
而在她面前的桌子上,擺放著一面鏡子…
那鏡子中顯現的畫面,赫然便是徐伯清與依依、媛媛幾個姑娘碰頭的畫面。
她就靜靜的喝著酒,看著那個臭男人或是神色凝重,或是眉頭緊鎖,又或是會心而笑,神色無喜無悲…
“這賊人還知道打探情報?”
其實在徐伯清踏入思卿坊的時候,就如那飛蛾落入網中似的,就已經被竹思思感應到了。
起初她看到那臭男人尋來時,心中還是有些驚慌的,甚至想著躲起來不見了事。
但冷靜下來後仔細思量了一番,自己又沒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為什麽要躲他?
要論事,也是那賊人壞自己清白之身在前,是他對不起自己,要躲也應該是他躲!
況且沾了那般因果,也躲不了…
既然躲不過,不若……
她似是想到了什麽,最終她咬著銀牙,既羞又惱的留了下來,尋思著給那臭男人一個機會,看他怎麽表現…
再決定怎麽對待他……
她就以‘獵物’的姿態,在暗中觀察著真正的‘獵物’會以什麽樣的姿態而來…
當看到那賊人使喚依依等人,自己又出門買了支精美的發簪,一副勝券在握之態時。
竹思思抿著唇角,險些笑出聲來。
她神色有些戲謔,又有些羞惱的輕哼一聲,嘀咕道:“這賊人莫不是把我當成了不諧世事的小姑娘?
認為一支發簪就能將我打發了?”
待看到那賊人重新回到思卿坊,而依依、媛媛等女兒也取來了酒水往自己的房間而來。
她目光微動收起桌子的鏡子,隨即拎起酒壺,隨後仰起粉脖將壺中酒水盡數灌入口中。
緊接著面容一轉,變幻成思卿坊鴇母的模樣,裝出一副醉醺醺的失神之態來,靜待自以為是獵人的‘獵物’上門……
隨著敲門聲響起,門外傳來依依的聲音:“媽媽,依依給您送酒水來了。”
“你自己進來就行。”
“好~”
門外的依依脆生生的應了一聲,隨即將手中的盛有酒壺的托盤交給了身旁的徐公子。
徐伯清微微頷首,給她們打了個眼色後才推門而入。
見竹思思哪怕背對著房門依舊顯現出一副酗酒買醉之態,他亦是暗歎一聲,將房門合上後端著托盤走了過去。
“夫人何故酗酒?”
“你……”
竹思思聽到聲音,裝出一副詫異的姿態看著突然出現在身旁的賊人。
她醉眼朦朧,卻只是輕哼一聲的轉過臉去,冷聲說道:“要你管?”
“嗯?”
徐伯清放下手中的托盤,坐在她身旁,正色說道:“夫人是我還未娶過門的妻子,我不管誰管?”
“……”
竹思思聞言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我什麽時候成你還未娶過門的妻子了?”
“就上次。”
徐伯清意有所指的笑道:“上次我說要明媒正娶的娶夫人過門,夫人不是沒拒絕嗎?”
“那我也沒同意啊。”
“那我可不管,沒拒絕就是同意了。”
“……”
竹思思瞠目結舌的看著他,哪怕有了些心裡準備也被這臭男人的臉皮驚住了。
她輕哼一聲的想要取過酒壺,不曾想那賊人卻突然出手,抓住了自己手腕。
“不準喝了。”
徐伯清抓住她的手腕,柔聲寬慰道:“夫人有什麽心事不妨說出來,這悶酒有什麽好喝的?”
“呵,說出來…悶酒…”
竹思思冷笑幾聲,神態戲謔的說道:“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我…騙夫人什麽了?”
徐伯清聞言一愣。
“你說我……”
竹思思醉醺醺的指著自己,說道:“是你還未娶過門的妻子?”
“對!”
“那我倒想問問,這世間有誰會把自己未過門的妻子扔在青樓大半年,期間音信全無?嗯?”
“……”
“嗯?”
竹思思見其神色訕訕不知如何作答,用揶揄的口吻說道:“怎麽不說話了?徐伯清,徐大官人~”
“唉……”
徐伯清長歎一口氣,神情誠摯的解釋道:“夫人應該也知道,上次我離京時有任務在身,一別多日,對夫人是朝思暮念,每每想起夫人,無不牽腸掛肚。”
“……”
竹思思看著他真摯的眼神,誠摯的神情,心神不禁一亂,當即拍開他的手,搶過酒壺,往嘴裡灌了一口酒水用以掩飾。
她喝完酒後似是想到了什麽,冷哼的一聲的質問道:“以你的身份,你要真有那份心意,為何一封書信都無?”
“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徐伯清神色訕訕地說道:“夫人應該也知道,我是西廠督主,是宮裡的人,但是你可能不知道,我在宮中的身份…嗯…其實是個閹人。”
“咳咳咳……”
竹思思剛喝口酒水,聽到他說自己在宮中的身份是個閹人後,瞬間便被那酒水嗆著了。
“夫人,別喝了…”
徐伯清見狀緊忙搶過她手中的酒壺,然後乘機幫其拍拍背,順順胸中氣。
“你…你……”
竹思思見他滿臉無奈的姿態,再也繃不住的笑出聲來,秀眉一抖一抖的笑道:“你…你在宮中的身份是個…是個閹人?”
“此時說來話長,日後有時間我再慢慢和你說…”
徐伯清見她神色中多了些許笑意,說道:“我在宮中的身份是閹人,包括我那些下屬也是這麽認為的,這讓我如何書信?”
他聲音一頓,頗為無奈的說道:“難不成我一個‘閹人’,天天書信傳到思卿坊?”
“就算你寫不了書信,那回京後呢?”
竹思思聞言輕哼一聲的再次將臉繃住,意有所指的說道:“你可別說你剛回京。”
“夫人你怎麽就不肯信我呢!?”
徐伯清神色中也有些不耐,反問道:“我回京是有些時日了,但你認為我在閑著?那永和帝要舉辦水陸法會的事你不知道嗎?多少修行之輩已經聚在京城伺機而動?”
他深吸一口氣,將回京後發現大梁氣運消失,京城中江湖術士作亂,妖魔鬼怪潛伏的事一一說出。
著重強調自己為天下蒼生調查氣運消失,為黎明百姓帶西廠辦案兩事。
什麽抄裕王家,斬江湖術士,燒城隍廟,抓惡鬼,鬥邪僧,不管有的沒的,都將其講述的跌宕起伏,凶險萬分。
在他的話語中,他化身為見不得人間疾苦的大善人;
化身為每天隻睡兩個時辰,為案件嘔心瀝血的好官;
化身為力排眾議親自監斬王爺,為民請命的清流;
化身為不願和光同塵,進城隍廟斥罵一府城隍不作為,一心隻為萬世開太平的聖賢……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悵然若失的說道:“夫人,我所言句句屬實,若有半句虛假,願遭雷劫加身!!”
他自問,這些事兒確有其事,只是這些事兒稍微藝術加工了那麽一丟丟。
“……”
而竹思思,信了,不信不行。
在她眼中,徐伯清的形象漸漸高大飽滿起來,仿佛整個人都籠罩著一層聖潔的光輝…
她呆呆地看著眼前的賊人,隻覺得自己對這賊人了解的實在太少,太少,同時也覺得自己賭氣之事和他所做之事相比,猶如瑩草皓月。
他神色有些茫然,心頭竟沒由來的升起一種‘我是不是錯怪他了?’的感覺。
“來時匆忙,隻來得及為夫人買支發簪,第一次為女人買東西,也不知道合不合夫人心意。”
徐伯清歎了口氣的支起身子,隨即似是想到了什麽事,將袖中的發簪取了出來,在手中摩挲一番後輕輕地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
他長長的舒緩一口氣,隨即落寞的說道:“我知夫人心有怨氣,也怨我,如今發簪既已送到,夫人是扔也好,戴也罷。”
他聲音一頓,隻苦笑著搖搖頭,說道:“我就不想在這礙夫人眼了,告辭。”
說罷,也不在多言,隻悵然的轉身離去。
“……”
竹思思咬著下唇,呆呆地看著面前的發簪,她能感受到,這賊人似乎真想走了。
她能感受到,這賊人先前在說出‘夫人你怎麽就不肯信我呢’之時,就已經有些不耐了,但還是壓著這份不耐解釋完了。
如今,解釋完,他要走了…
此時的徐伯清也有些焦躁。
他本想來一手以退為進的,結果一直走到門前也沒聽見挽留之詞,當下只能暗歎每個女人的體質都不一樣。
若是溫婉如水的陳太后,斷然不會讓自己有起身離開的機會;
若是外強中乾、反差極大的張皇后,在自己起身要走的時候,她就知道該好聲留人了;
可是,竹思思這性子未免也太烈了些,這招對她行不通,這可如何是好?
徐伯清駐足在門前,轉過身後歎了口氣的說道:“夫人,此次一別,下次不知何時才能相見,走前能不能讓我再看看你的真容?”
“……”
竹思思聞言心神一顫,壓著嗓音的點點頭,道了句:“好。”
說罷,起身撤去了身上的幻化之術,露出那張明明嬌柔嫵媚,卻又看什麽都像帶著點嫌惡之感的厭世之容。
“……”
徐伯清呼吸一滯,當目光看到她腳踝處朦朦朧朧的細膩黑絲時,喉結不禁上下滾動,由心稱讚一句:“夫人真美。”
“……”
竹思思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眼神中所透露的盡是倔強與委屈。
兩人一個是假意要走,實則不想走;一個是明明想留,卻又不知怎麽留。
一時間,兩人相識,竟無言以對。
徐伯清沉吟了一會兒,歎了口氣的說道:“可惜徐某人緣淺,這輩子算是看不到夫人戴上我送的發簪了。”
“……”
竹思思抿著唇角,將桌上那發簪拿在手中,伸著手說道:“你幫我。”
徐伯清聞言心中一喜,面上卻還是佯裝露出幾分詫異之色,隨即笑道:“好!”
你知我心懷不軌,我知你故作矜持。
兩人對視一眼,唇角皆是勾出一抹笑意,仿佛所有的不耐與怨氣都在此刻消散殆盡。
徐伯清接過發簪,而竹思思亦是坐在了梳妝台前。
他插發簪的動作很慢,也很輕柔,就是不知為何眼神總是下意識的往人家修長的腿部瞄,時不時的還會道一句:“夫人真美。”
“這話你已經說第七遍了…”
竹思思看著梳妝鏡中的賊人賊眼,心中暗喜的同時,面上卻又擺出不屑的神態來,嗔怪道:“這枚發簪你準備插到什麽時候?”
“準備插到夫人不怨我為止。”
“……”
徐伯清見她沒好氣瞪了鏡子中的自己一眼,壓不住賊心的同時也壯起了賊膽,說道:“能不能冒昧的問夫人個問題?”
“問唄…”
“夫人這襪子,是自己織的嗎?”
“用些小法術織的。”
“可還有別的顏色?”
“顏色?”
竹思思不解其意的瞥了眼自己腿部露出的一截襪子,解釋道:“我想要什麽顏色,就可以織出什麽顏色的襪子來,就是覺得黑色顯得莊重一些罷了。”
“漂亮…不是…莊重,是莊重!”
徐伯清聞言心頭一顫,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把竹思思變成自己的形狀!而且是從內到外,從心到肺都得是自己的形狀!!
“夫人,你真美…”
“第八遍了。”
竹思思聞言似嬌似嗔的白了他一眼,隨即挑著秀眉,輕哼一聲的問道:“我怎麽感覺你是對這襪子說的?”
“襪子是點綴,美的是夫人…”
徐伯清深吸一口氣的問道:“夫人,我有個朋友對這種襪子挺感興趣的,他也想織出這種襪子來,只是苦於沒有門路。”
“嗯?”
竹思思驚疑一聲,有些好奇的問道:“你朋友是賣襪子的?”
“嗯……是…是…”
徐伯清將發簪固定好,手順勢下滑落了在她肩頭,隨即躬身湊到她耳邊輕聲說道:“夫人,有個不情之請不知當講不當講。”
“……”
竹思思呼吸一滯,隻覺得面頰如火燒一般,便是皮膚上的細密絨毛都豎了起來。
“你…說…”
“別怕,別怕…”
徐伯清見她似是失了神卻沒有拒絕自己,又見鏡子中的美人兒面頰猶如火燒,卻還是裝出一本正經的模樣,當即在其耳邊親昵的蹭了蹭,隨即又在她面頰上輕啄一口。
“我那朋友對襪子挺感興趣的,我想幫他摸一下襪子的質感,測一下尺寸。”
“……”
竹思思見他色與魂授的模樣,哪還能不知他那朋友就是他自己,當即似笑非笑的說道:“我那櫃子裡有現成的,要不你去摸摸質感?測一下尺寸?”
“……”
徐伯清下滑的雙手不禁一頓,訕訕的說道:“夫人說笑了,這得穿在人身上才能摸出最真實的質感,測出最精準的尺寸。”
“哦~~”
竹思思一副恍然之態的點點頭,隨即笑道:“可是…你朋友對襪子感興趣,你幫他代摸什麽質感?測量什麽尺寸?嗯?”
“我……”
徐伯清面色一僵,咬牙切齒的說道:“我那朋友就是我!”
“噗…呵呵呵…”
竹思思見他惱羞之態,當即掩嘴笑出聲來。
“那我就當夫人同意了~”
徐伯清也知道她在笑話自己,當下不裝什麽正人君子了,直接見她轉過身來,然後蹲在她身旁,粗魯的將她腳上的鞋子脫掉,捧起一隻細細把玩起來…
他自問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但是在那細膩質感、朦朧之美、以及那精巧可人的小腳面前,竟也被晃的眼睛都有些發花…
太美了…
竹思思見著他的癡迷之態,也知道是時候將‘獵物’收入自己的網中了…
隨即抿著唇角,褪去了另外一隻腳上的鞋子,順著他的胳膊慢慢撩撥了上去…
徐伯清隻感覺自己的胳膊被什麽東西挑動了一下…
隨後才發現,美人兒的另外一隻小腳不知何時竟也已經褪去了鞋子,而那抹細膩的黑色正從自己的胳膊慢慢上滑…
不一會兒的功夫,那抹細膩的黑色便已經滑到了脖頸,在自己的脖頸與面頰上輕輕蹭動著…
竹思思雙手負於身後的撐著身子,一隻小腳輕蹭著他的面頰,勾魂奪魄般的撩撥著他的賊心與賊膽…
“美嗎?”
“美!!”
“……”
感謝各位書友的打賞與投票支持!
感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