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徐某人的怨念…
便是連徐伯清都有些詫異,更別提而那些鬼子了…
它們看到突然冒出來攔路,數量甚至比自己這邊還多的陰差,一時間也顯得有些茫然無措…
而陰差那邊恰恰相反…
敵寡我眾,正是表現的機會。
往往兩三個陰差才能分到一隻鬼子,而且先前城隍大人也告知了上仙好面兒,排場一定要拉足。
故而那百余位陰差看著那數十隻鬼子,就像是看到殺父仇人似的叫呵著!
“孽障受死!”
“小小鬼物,安敢在上仙面前放肆!?”
“敢汙上仙法眼?死來!!”
“……”
鬼子有限,一眾陰差就如官身剿匪似的,一邊正氣凌然的叫呵著,一邊清繳著包圍圈中的鬼子。
生怕自己手慢,分不到一個…
而另外一邊。
本就重創的鬼子母還未逃離多遠,忽地便有一方大印砸在了腦門。
於宏昌伸手一甩,袖口中‘叮當’作響,黑魆魆的鎖鏈自袖中竄出,如有靈性一般的直接將那鬼子母牢牢拴住。
見其還想掙扎,他厲聲呵斥道:“本府管轄境內,豈能容你這孽障放肆?”
說罷,將其拖拽著回到徐伯清身前,說道:“此邪祟被上仙一劍斬傷,卻還想妄圖逃跑,小神已將其擒住,還請上仙發落。”
“……”
與此同時。
一眾鬼子死傷掉大半,剩下的皆被陰差用鎖鏈綁住,帶到了徐伯清身前。
眾陰差對視一眼,那師爺上前小心翼翼的說道:“上仙,此等鬼物眾多,又有害人之心,我等被逼無奈,只能先將其擒住,交於上仙發落。”
他聲音一頓,故作羞愧之態的說道:“還請上仙責罰。”
“……”
徐伯清見黑壓壓的一群陰差前來複命,眉頭不由一挑。
隨即用揶揄的口吻笑道:“於城隍,我說不是說小點排場嗎?你這是把城隍陰司的家底都帶來了吧?”
“上仙法旨,小神自是領會的。”
於宏昌訕訕笑了笑,頗為‘無奈’的說道:“只是小神回陰司喚人的時候,底下一眾陰差聽到是上仙有請,一個個嗷嗷叫的都要過來。
小神念他們心誠,也不好拒絕,便自作主張的都帶來了…”
他聲音一頓,歎了口氣的說道:“底下人不懂事,冒犯仙威之處,還請上仙責罰。”
“於城隍言重了…”
徐伯清笑了笑,說道:“若非一眾陰差相助,我想解決這些鬼子,也還得費些時間,這樣挺好,挺好的。”
於宏昌見狀一喜,暗想果然如此,隨即將那鬼子母扯上前來,問道:“上仙,此寮如何處置?”
此時的鬼子母依然一副披頭散發看不清面容的模樣,只是那隆脹如鼓的肚皮卻如泄了氣的皮球似的,癟了下去。
“嗯?”
徐伯清本想直接將這鬼物煉化的,可近看那鬼子母時似是發現了什麽事兒,驚疑一聲後說道:“將它頭髮撥開,露出臉來。”
“是!”
於宏昌身邊的兩個陰差領命後伸手將鬼子母面前的頭髮撥開,露出了一張尖牙利嘴的猙獰鬼面。
只是那鬼面的額心處,居然還印刻著一個小小的金色‘卍’字符標記!!
於此同時。
京城外的某處廢棄寺廟中。
一位長眉老僧左手敲著木魚,右手撥著念珠,閉目念經,那得道高僧的派頭與周邊的廢棄寺廟形成鮮明對比。
忽地,他那長眉微微一顫,左手敲擊木魚的動作頓在空中,右手撥動念珠的拇指也隨之僵住。
老僧睜開雙眼,目中似有一抹血色閃過,嘀咕道:“鬼子母重創,這小小的水路法會也能吸引來高人?”
他眉頭緊鎖的取過身旁的缽盂,手指在那缽盂中轉動幾圈,很快,那缽盂中便溢出了一汪清水。
隨著他的手指轉動,那缽盂中的清水亦隨著轉動,他取出手指在缽盂上輕彈一下,念叨:“現!”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那缽盂中原本轉動的清水忽地靜滯下來,水面不起半點漣漪,猶如一塊鏡面。
緊接著那水面上便顯現出京城徐家院附近,一眾陰差捉拿鬼子的畫面來。
“香火陰身,城隍廟?”
老僧見一眾陰差捉拿鬼子的畫面,長眉不由得一挑,待看到城隍法印落在鬼子母的頭上,一身城隍打扮的於宏昌擒住鬼子母時,目光不經一寒。
“京城府城隍,有這般實力倒也正常,那這年輕人又是誰?他們又在說什麽?”
他看著那無聲畫面,眉頭緊鎖的念叨著,隱隱約約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城隍一般隻對為禍害當地較重的妖邪出手,鬼子母雖然也是禍害,但按理來說,還沒到能讓一府城隍出手的地步。
而且他雖然聽不到談話內容,卻也能看得出來,那手持木劍的年輕人並未做什麽事,但是城隍對其態度卻極為友善。
那……難道是城隍請來幫忙的?
他來不急細想,便看到畫面中有兩個陰差已經將鬼子母面前的頭髮撥了開,露出了印刻在眉心的‘卍’字符標記。
“城隍也好,幫忙的也罷,老衲好不容易養出的陰煞鬼子母,又豈能讓你們抓了?”
老僧抖著長眉的呢喃一聲,隨即揮手招出一面頗為邪異的長幡。
那長幡的幡面通體呈現黑色,不知由何物煉製,而長幡的支架卻由一截一截的白骨製成!
黑幡面,白骨架,黑白兩色相稱,讓那面長幡看起來極為邪異。
老僧將那面邪異的白骨長幡立於身前,隨即一手掐法訣,一手沾著缽盂中的清水在幡面上寫下鬼子母的名諱,口中還念念有詞。
當那鬼子母的名諱書寫於幡面上,他的法訣和念詞也隨之結束,當即對著面前的白骨幡輕呵道:“歸!!”
白骨長幡的幡面無風自動的招搖起來。
…………
徐伯清看著鬼子母眉頭處印刻的‘卍’字標符,眉頭不經一挑…
“咦?”
而於宏昌見狀亦是眉頭緊鎖的似是想到了什麽事,提醒道:“上仙,這好像是佛門的印記。”
“我知道……”
徐伯清微微頷首,隨即似是感應到了什麽,運起天目法眼看了看四周。
見周邊除了一眾陰差,並未發現有旁人監視,心中疑惑不經更甚幾分。
他沉吟一番,隨即意有所指的問道:“於城隍,你說這鬼子母,有沒有可能是別人豢養的?”
“……”
仿佛為了印證他這個想法似的,周邊忽地似乎刮起了一陣陰風。
而那被束縛住的鬼子母似是也感應到了什麽,面容亦是一喜,而印刻在她眉心處的‘卍’字標符亦是亮出了一陣炫目的金光。
徐伯清也未曾遇到這般變故,被那金光一晃,下意識的以手遮蔽了一下。
而周邊的陰差被那金光照到,更是陰身都冒出煙來,慘叫連連的後退找遮蔽物。
“孽障還敢作亂!”
於宏昌見此變故面色一變,呵斥一聲後攥緊手中的鎖鏈,狠狠地一扯,手中的城隍法印亦是對著那鬼子母砸了下去。
“不對!”
徐伯清眉頭緊鎖的驚疑一聲。
就如他所想的一般,那鬼子母的鬼軀被於宏昌的城隍法印砸的粉碎,再一次化成一蓬黑霧。
也就在此時,忽然刮過的陰風竟直接卷著黑霧破空而去。
“過來!!”
徐伯清反應過來了呵斥一聲,伸手凌空對著那黑霧陰風一攥,激蕩的內力猶如龍吟鶴唳。
那陰風速度極快,卷起黑霧後幾乎在瞬間便已飛遠。
便是他數千年內力催動的《擒龍控鶴功》,也只是堪堪抓住陰風的末尾,扯下了小團黑霧。
“混帳!”
於宏昌反應過來有人施法攝走了鬼子母后,又羞又惱的駕起一團陰雲追了上去。
徐伯清見他追了過去,本來也想追過去的。
但考慮到那陰風的速度實在太快,幾乎轉瞬消失不見,而自己並不會飛舉之術,也便熄了追過去的心思。
他眉頭緊鎖的捏著手中的一團黑霧,面色有些難堪。
一想到有人當著自己的面,把自己抓的鬼子母攝走了,他身上就像有螞蟻爬似的,光是想想都覺得難受!!
不多時的功夫。
於宏昌駕雲而回,見上仙的面色看不出喜怒,神色間滿是羞愧的說道:“小神沒能追上那陣陰風,讓鬼子母走脫了,還請上仙責罰。”
“無妨,於城隍勿要多慮…”
徐伯清不以為意的擺擺手,隨即笑著寬慰道:“有賊人在背後施法,手段還挺高明的,追不上也屬尋常。
而且,鬼子母剛落入我們之手,就有人施法將其攝走,那施法之人那必定就是豢養鬼子母的人。”
他聲音一頓,隨即諱莫如深的笑道:“能養出此等鬼物的,想來也不是什麽善茬,待我略施小計將其找到,正好一鍋端了,也省得麻煩。”
“嘶……”
於宏昌聞言不經從牙縫裡嘬了口涼氣。
他剛才還納悶,以上仙的修為,見那陰風卷走鬼子母,卻隻攝下了一小團黑霧,卻並未去追,是不是有什麽深意。
如今聽到這番話才反應過來,原來上仙早就知道了這鬼子母身後還有人,放其離去,便是為了找出它的身後之人!
“高,實在是高!妙,實在是妙!”
他擺出一副恍然大悟之態的點點頭,隨即腆著臉恭維道:“原來上仙早有打算,是小神想的太淺薄了。”
“……”
徐伯清見他這般姿態,一時間也不知該怎麽作答,只能笑道:“耽誤於城隍多日,這事兒也算是解決了。”
“上仙言重了。”
於宏昌緊忙拜拜手,隨即又看向那些被擒住的鬼子,問道:“上仙,這些鬼子作何處置?”
“塵歸塵,土歸土,魂歸天地。”
徐伯清手中的木劍一甩,那被束縛住的一眾鬼子盡數被木劍斬了消弭與天地。
收回木劍後對著周邊的一眾陰差拱拱手,正色說道:“我還得回去施法找出這鬼子母的身後之人,就不多留諸位了。”
“小神告退。”
於宏昌也知道眼前的上仙有事在身,行禮後便帶著手下的陰差回了城隍陰司。
徐家宅院中,妙靜跳上牆頭,隨即又蹬著小腿跳到自家師尊的懷中,蹭了蹭後說道:“師尊,那鬼子母被人攝走了?”
“嗯。”
“師尊好像不是很開心的樣子?”
“是有點。”
“……”
妙靜撓著腦袋,也不知自家師尊的具體想法,便意有所指的問道:“師尊,那這事算結束了?”
“這事兒可不算完…”
徐伯清神色幽幽的應了一句,解釋道:“前段時間為師習得了個小法術,說不定能借此找出那鬼物的身後之人。”
“什麽法術?”
妙靜聽到法術便是那雙異色瞳都亮了幾分,撒嬌似的問道:“那徒兒能學嗎?”
“一些江湖小戲法罷了…”
徐伯清搖了搖頭,說道:“而且為師還沒試過,也不知道有沒有用,要是有用的倒是可以教給你們。”
“嘻嘻,那徒兒先祝師尊的法術有用。”
“嗯,去罷~”
徐伯清微微頷首,隨即說道:“還得委屈你在這守幾日,我回宮去試試那術法有沒有用。”
“徒兒領命!”
妙靜也知事情緩急輕重,縱身一躍的又躍回了徐家宅院的牆頭…
徐伯清也沒多說什麽,便往西廠監趕去。
前段時間,他研究了一下那《奇技門八絕》中記錄的八類術法。
他們一脈因為有煉丹爐和四象旗這兩件仙家法寶做傳承的緣故,對於煉丹、陣法、煉屍、醫術、卜卦這五類研究的最多。
除此之外,後面還有三絕,分別為招魂之法、拘魂術、魘鎮之法。
因為這三種術法對自身並無實質性的提升,奇技門一脈對此研究的並不算多。
招魂之法能將死人的魂魄招出,城隍廟的陰差也會,並不算多特殊;
拘魂術是能將招來的魂魄打上自己的烙印,用來祭煉法器或是施展別的法術。
奇技門一脈能催動煉丹爐和四象旗這兩件仙家法器,便是逆向運用此法,血祭的同時印下自己的魂魄烙印。
算是個功能性的小術法。
最後的魘鎮之法,便類似於前世的扎人偶。
取桐木製作成人偶,再取人的貼身之物,如毛發之類的東西置於人偶中,便可施法將人偶與對應的人牽連上因果…
只要有施了術法的人偶在身,憑借這層關系,可在萬裡之外施法咒人偶的對應之人身死!
此法頗為邪異,但弊端同樣明顯…
施法不僅會讓對方與人偶牽連上因果,便是施法者自身也會與那人偶牽連上因果!
那書中就標明了,施法咒人有傷天和,業障纏身,自身也會折壽…
甚至還貼心的標明‘慎學’二字…
因果關系什麽的,徐伯清自問自己對這一塊門清,要的就是這層因果;
至於什麽有傷天和,業障纏身,與他而言就更不是什麽事了…
他被雷劈又不是一次兩次的事了。
算上前些天和於宏昌討論陰曹地府被雷恐嚇,那怎麽說都是三次了…
至於施法要用的貼身之物,徐伯清是沒有毛發什麽的,但毛發這種東西……
哪有鬼軀的一部分好用!?
感謝各位書友的打賞與投票支持!
感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