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一陣戰馬奔騰的聲音響起，似有大隊騎兵到來。

  韓世忠抬頭一看，聲音是北面傳來的，聽聲音很整齊，應該是訓練有素的官軍。

  沒多久一面楊字旗幟邊出現在路上，整整三千兵馬。

  “我乃右軍都統製楊惟忠，你們那一部分的？”

  楊惟忠看著面前這以前大軍，衣甲製式是官軍，但卻不是他們右路軍的。

  “末將左路軍都統製劉延慶麾下進義副尉韓世忠，拜見楊都統製！”

  韓世忠對著楊惟忠抱拳行禮道。

  “原來是韓副尉，這一路的賊人都是韓副尉斬殺的？”

  楊惟忠沒有辛興宗那麽勢利眼，並沒有應為韓世忠位卑職小而輕視。

  “末將也是剛剛到來，這鄭彪和包道乙並非末將斬殺。”

  韓世忠卻沒有貪墨功勞的意思，鄭彪和包道乙不是他殺得，那他就不會冒領。

  “鄭彪！包道乙！”

  楊惟忠這才看向地上的兩具屍體，瞬間大喜，他追殺而來就是為了追殺鄭彪。

  “不是韓副尉斬殺，哪是何人斬殺？”

  楊惟忠看著韓世忠問道。

  “末將不知，末將本來在崇德和杭州之間斷敵糧草，發現有不少潰兵，這才帶兵來看看，結果就發現鄭彪和包道乙的屍首。”

  韓世忠解釋道。

  “這……還真是古怪！”

  楊惟忠看著兩具屍體眉頭緊皺。

  “都統製，殺人者應該有兩人，一人使槍，一人使雙刀，兩人都是高手！”

  韓世忠指著兩具屍體開口道。

  鄭彪被一槍刺穿咽喉，乾淨利落。

  包道乙則是先被砍掉一臂，然後被雙刀砍成三段。

  “我這一路從廣德軍追擊而來，路上已經有七八股賊人被殺，都是只有屍體，不見殺人者！”

  楊惟忠看向韓世忠。

  “什麽？這怎麽可能！”

  韓世忠臉上全是驚訝之色，如果只是一兩股潰兵被殺也就算了，七八股那就不對了，楊惟忠都不知道是誰，那肯定不是右路軍做的。

  “賊首首級都在，應該不是官軍做的！”

  楊惟忠看向韓世忠，明教這些人都已經被通緝了，特別是賊首，首級那都是可以換取軍功的，如果是官軍做的，絕不會留下首級。

  “不是官軍？那會是誰？”

  韓世忠無法理解了，如今江南除了他們官軍，其余都是賊人。

  “賊人自相殘殺？”

  韓世忠有了個想法，不過馬上就打消了這想法，明教賊人再是內亂，也不可能死這麽多人，能殺鄭彪和包道乙的，那也只有方臘。

  “看著屍首，死了不過兩個多時辰！”

  楊惟忠舉目四望，可卻找不到一點痕跡，就是覺得奇怪也無從查起。

  韓世忠也是四下搜尋起來，他心中疑惑更多，連想著秀州的古怪，暗中那隻手似乎遍布江南，而且就在他身邊，可他卻毫無發現。

  韓世忠尋找了很久都沒發現異常，最終只能放棄。

  “這夥人很小心，痕跡都被抹除了！”

  韓世忠得到了結論。

  “韓副尉，收到消息，蘇州已破，劉將軍真在肅清殘敵，不日就會南下攻打杭州，秀州城外方七佛也帶著殘部退走了。我大軍會向西去攻打歙州，不知韓副尉可願一同前往？”

  楊惟忠卻沒有再糾結這些，他們的任務是剿滅方臘，童貫已經下了左路軍攻打杭州，右路軍攻打歙州，隨後一齊攻打睦州。

  “多謝將軍美意，末將還是去杭州吧！”

  韓世忠搖了搖頭，他畢竟屬於左路軍麾下，不好去右路軍。

  “也好！如今鄭彪以死，我大軍也該回去了。”

  楊惟忠沒有強求，他只是覺得韓世忠敢孤軍追擊，有些膽氣，這才有次一問。

  韓世忠抱拳送別楊惟忠，自己也上了馬。

  “副尉，我們去哪裡？”

  一眾軍官看著韓世忠問道，蘇州被破，方七佛退走，他們似乎只能回去了。

  “我們去杭州！”

  韓世忠卻是搖頭開口道，現在回秀州去，辛興宗肯定會剝奪他的兵權，以辛興宗那勢利的性格，他不會被重用的，既然如此不如自己單乾。

  有了決定的韓世忠直接帶兵想著杭州而去。

  杭州。

  接連的慘敗消息傳回，蘇州被破、鄭彪慘敗，一瞬間讓明教意識到了實力的差距。

  方臘臉色鐵青的看著面前的官員，沒有一人說話，所有人都知道方臘在氣頭上，沒人去觸這霉頭。

  “都說話呀，如今怎麽辦！”

  方臘暴躁的吼道，敵人馬上就要兵臨杭州城，若是這裡再守不住，整個江南就算是丟了。

  “陛下，如今之計，堅壁清野，和官軍耗！”

  右丞相祖士遠開口道。

  “堅壁清野？”

  方臘皺眉，這個詞他沒發理解。

  “陛下，如今杭州、余杭、臨安、於潛、昌化，這一條防線還可以堅守，只要我們將北方百裡清空，官軍得不到民夫勞力，一時半刻也奈何不了我們！再過三個月，進入夏天，氣溫炎熱，這些北方官軍哪裡會受得了！”

  祖士遠繼續說道，這次朝廷派來的都是北方軍卒，到了夏天，這些人水土不服，那就到了他們反擊的時刻。

  “現在堅壁清野怕是晚了！敵人已經快到城下，現在出去怕是要中埋伏。”

  侍郎高玉開口道，堅壁清野那是在敵人來之前，如今敵人已經到了，堅壁清野已經遲了。

  “報！大王，鄭太尉和包天師被敵人殺了！”

  一名軍卒跑進大殿稟報道。

  方臘直接站了起來，鄭彪戰敗，包道乙不放心徒弟，親自出城去接應，怎麽就死了？包道乙可是會法術的，武藝也是高強。

  “確定？”

  方臘怒吼問道。

  “人頭在官軍陣中挑著！”

  軍卒害怕的說道。

  “怎麽會？”

  方臘頹然的坐下，這幾天全是壞消息，蘇州那邊還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到現在也沒人逃回來，如今鄭彪和包道乙又死了，這一戰他損失太大了。

  “大王，城外出現一支官軍，不斷襲擾城外哨點！”

  又一名軍卒跑進來稟報道。

  “官軍？這麽快？多少人？”

  方臘臉上厲色閃過。

  “一千人，不過敵人只是偷襲斥候和哨點，並沒有靠近杭州城！”

  軍卒說道。

  “出城去，殺了這些官軍！”

  方臘對著眾人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