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要那麽高做什麽?”妙竹道,“太子殿下夠高了吧,太子妃在女子中身量也算高的。但他們親嘴時,太子妃仰著頭很累的。松果比你矮一寸,我覺著是優點!”
再則,松果也不矮啊,在男子中已經算高的了。
若風聽得差點驚掉下巴:“優,優點?”
車內的兩人也聽得怔住。
夜翊珩抽出手,用力在黎語顏唇瓣上啄了一口,啞聲問:“這樣累麽?”
望著他泛著水澤的手指,黎語顏面頰很快爬上紅暈,愣是說不了一句話。
她抓住他的衣衿,直接往他懷裡貼。
男人掐住她的腰肢,將人摟抱得更緊。
車外又傳來若風極其不滿的聲音:“你們這麽有經驗,該不會親過嘴了吧?”
松果與妙竹又對視一眼,並不回答。
兩人的沉默,在若風看來便算默認。
若風的心瞬間碎了,他使勁揮著馬鞭,車子駕得飛快。
“個丫的,咱們幾人好歹是過命的交情,怎麽就我被剩下了?”若風的嘴叨叨個不停,“三皇子謀逆那會,咱們幾人逃難,都還記著吧?妙竹,那會我對你也算關照有加了吧?”
妙竹低下頭,小聲說:“還有凌先生也還剩著呢,他那麽大年紀都不急,你才幾歲,更不用急。”
松果聞言,忍不住笑出聲。
若風差點哭出來:“拿凌朗那個老東西跟我比……”他又甩了一下馬鞭,“我不管,你們必須給我尋個媳婦,實在尋不到,妙竹就是我的!”
松果嗤道:“你這也太不講理了!”
——
天色越來越暗。
黎浩架著黎宗發走了不少路,父子倆皆很疲憊。
看到胡氏走得輕松,黎浩沒好氣道:“你架著我爹另一邊。”
胡氏還沉浸在黎露要被凌遲的痛苦中,她行屍走肉般走到黎宗發另一側,抬了他的胳膊往自己肩頭放。
良久,胡氏開口道:“老爺,咱們盡快殺了黎語顏,太子也一並拿下。如此阿露還能救,賢妃娘娘定會幫咱們恢復侯府榮光!”
黎浩也道:“是啊,姨娘說得對!事到如今,唯有魚死網破。四妹妹若能救回,賢妃與齊郡王那,她還能受重用受寵。方才看齊郡王府扔的衣裳,那料子可都不一般,可見齊郡王對咱們黎露還是很喜愛的。下毒一事必須早點實行,倘若時間再晚一些,若是行了刑,那真的來不及了!”
被兒子與妾室這麽一說,黎宗發腦子也轉過彎來。
他道:“咱們今夜就上莊子去,求黎宗輝,怎麽求都成。你們兩個拿出本事來,哭也好撒潑也罷,必須讓黎宗輝與賀氏心軟。”
黎浩壓低聲:“爹,你的意思是咱們該……”
黎宗發也降低了音量,對兒子與女人低語了幾句。
胡氏聽得連連點頭:“老爺真是聰明!”
三人這麽一商議,走路的力氣忽然足了,速度也加快不少。
——
天色徹底暗下時,東宮馬車車隊到了蘆幽竹林。
竹林入口通往竹屋的小道兩旁的燈籠早已點亮,竹屋燈火通明,已有不少宮女太監候著。
夜翊珩帶著黎語顏下馬車時,見禮聲不斷。
松果走到夜翊珩身側,輕聲道:“殿下,房間家具已經擺好,這會子再布置布置便妥當了。兩位殿下要不在堂屋休息會?”
黎語顏道:“文太妃住過的房間在哪,我想去看看。”
松果聞聲,看向夜翊珩。
夜翊珩略略頷首,對黎語顏道:“孤帶你去。”
“好。”黎語顏又道,“雖說文太妃的東西都清空了,但我還是想去瞧瞧,看看有無留下什麽痕跡。”
“嗯,依你。”
夜翊珩執起她的手,加快了步履。
松果止步,與妙竹一起命搬運包袱的宮女太監動作麻利些。
不多時,太子夫婦進到了文太妃曾經住過的房間。
房間內空空蕩蕩,一應家具已不見,竹製地板上唯有家具擺放過的痕跡。
黎語顏俯身細看痕跡。
見狀,夜翊珩問:“怎麽,有何發現?”
“殿下你看,地上有不同深淺的痕跡。放過床的四周有一圈,左邊的痕跡明顯些,大抵是文太妃經常從左邊上床的緣故。”黎語顏伸手指著,“窗口這邊有個圓形痕跡,這大概是放過蒲團。”
夜翊珩蹙眉:“照顏顏這麽說,放過蒲團的圓形痕跡明顯,可見文太妃在蒲團上時間很長。”
黎語顏直起身,仰頭看他:“殿下,你說蒲團裡會不會放了什麽東西。”
夜翊珩頷首,對外喊:“松果。”
松果聞聲,快步跑來,待到房中放緩了步伐。
“殿下?”
夜翊珩問:“文太妃用過的家具全處理了?”
松果頷首:“是,全處理了,都是竹子製成的,一把火就燒了。”
黎語顏也問:“蒲團也燒了?”
“蒲團?”松果想了想,道,“蒲團沒燒,小奴記得當時是文太妃親自提出要將蒲團帶走,還說她用習慣了。”
聞言,黎語顏拉住夜翊珩的手:“殿下,蒲團大抵有問題。蒲團這等不值幾錢的物什,還要文太妃親自向人提出要求帶走,這裡頭或許真有貓膩。”
松果驚道:“那小奴可辦了壞事,當時文太妃問了搬運東西的太監,太監征求小奴的意見。小奴想不就幾個蒲團的事麽,就同意了。”
“幾個蒲團?”黎語顏蹙眉。
松果頷首:“文太妃喜坐蒲團,不僅她住的臥房有,堂屋還有旁的屋子也有。當時小奴看她們抱走幾個蒲團,大抵有三四個。”
夜翊珩咬了咬後槽牙,側頭喚:“若風。”
若風聞聲進來:“殿下有何吩咐?”
夜翊珩冷冷道:“後半夜,你去文太妃住所,查那幾個蒲團。”
若風抱拳稱是。
這時,妙竹過來:“臥房已經布置完畢,請兩位殿下過去瞧瞧,可還滿意?”
夜翊珩牽起黎語顏的手,邊走邊道:“他們若還想下毒,必留蛛絲馬跡。”
倘若在蒲團內真發現了前世下到避子湯裡的毒,那可以肯定文太妃一直想要他的命。
同時可以肯定,那宮女並非有人安插到文太妃身旁,而是那宮女本就聽命於文太妃。
一想到自己將凶手護在竹林的可能,夜翊珩冷戾盡顯。(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