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伺候

  化妝師早有準備，因為蔡蔡之前就貼了甲片。原本都是她自己的指甲，但拍戲的時候斷了好幾個，就直接貼甲片了。這眼看就要開拍了，等指甲油乾有點不現實，化妝師就用膏狀腮紅給蔡蔡的指甲輪流揉了一遍。

  效果嘛，肉眼看著是有點嚇人的，但鏡頭裡是真好看，特別是打光之後，粉嫩又有光澤，就是個養尊處優，身體健康的公主手。

  蔡蔡舉著爪子看了看，“得，這回頭不能手抓饅頭了.”

  化妝師小聲安慰，“我有手套兒”

  蔡蔡笑出來，比個大拇指，有你的！
  戚權拍了拍手，“準備準備.”弄好了你們就趕緊下場，老粘著蔡蔡算怎麽回事。

  說起來，蔡蔡真的是特別討人喜歡，不是鏡頭裡演的，是真的本人就很討人喜歡。人格魅力特別猛烈。現在劇組裡，從一開始的不敢靠近，到現在，找個理由就想往蔡蔡身邊擠，要不是蔡蔡工作室的人還有仙君的人，還有劇組都是公司自己人管得嚴格，指不定出多大亂子呢。

  仙君站在鏡頭外，雖然不入鏡但也認真搭戲。

  狸奴聽完酒樓老板的介紹，很有興趣的看著幾道菜，伺候她長大的大姑姑想要幫她夾菜，被狸奴攔住，她自己夾自己吃。她的餐具都是禦賜金製，就算到了宮外，也是成套的帶著。

  吃到好吃的，狸奴就笑眯眯的歎一聲，吃到不好吃的，就皺皺眉頭，但還是咽下去了。在這個過程中，還看向門口，沈彧在打發那些想來拜見的人。看到沈彧被為難奚落，狸奴放下筷子，示意大姑姑叫沈彧進來。

  沈彧站在桌前，姑姑伺候狸奴擦手，狸奴道一句姑姑辛苦就笑著問沈彧。

  “聽問沈護衛是從邊疆選進的，這道菜，叫什麽肉的，似乎就是邊疆傳來的，沈護衛嘗嘗，和你之前吃過的口味，一樣不一樣.”

  狸奴親手把菜推過來，熱情又很有興致的邀請沈彧品嘗。

  沈彧遵命，行禮之後走近，嘗了一口，細細品過後，就對狸奴說，“殿下，味道還是區別挺大的，應該是差了幾味調料.”

  狸奴好奇，“這你都吃得出來？”

  沈彧低頭，“卑職貪杯好食，吃過不少，所以，吃得出來”

  狸奴哦了聲，樂呵呵的看著沈彧，眼皮下壓的時候，嘴角頓了頓，等眼皮上挑，停住的嘴角也同時彎了彎，“本宮也貪杯好食，但父皇說少吃惜福，奶娘和姑姑也常常勸諫著，我就沒吃過什麽.你再給我推薦幾樣你吃過的好東西唄~~~”

  沈彧聽命，就真的推薦了幾樣邊疆美食。

  狸奴捏著一根筷子，一邊無聲描著金碗上的花紋一邊聽著，在狸奴描著描著，忽然不小心敲了一下，弄出聲響的時候，外面喧嘩聲響起，邊疆大將的次子，肖嘉英來了。

  沈彧扭頭看向門外，透過珠簾瞅著來人。

  狸奴的目光也追過去，卻落在沈彧身上，從他的後腦杓掃到他的手，最後定格在他手握著的長刀上。

  “卡。”戚權在監視器後面探頭，“一號機二號機，準備。”專門拍蔡蔡的機器重新準備好，就對蔡蔡說，“狸奴的眼神太銳了，蔡蔡你收一收.”

  蔡蔡從戚權一讓機子準備就知道自己演得有問題了，但是吧，“狸奴懷疑沈彧，主要是怕他破壞了自己的計劃，並不是忌諱他，收了的話，情緒不對吧？狸奴這時候已經有同歸於盡的心了呀她也還沒有對沈彧產生感情啊.”

  仙君皺眉，先過去看了眼回放，然後就叫蔡蔡也過來看。

  額，確實眼神太銳了。

  蔡蔡撓頭，“我沒覺得我眼神這麽力道重啊”

  “你這時候在想什麽？”

  “想沈彧如果不是真的毫無問題，那就是未免露陷早有準備，因為他吃一口就吃出來差調料，有點太刻意了。而早有準備的話，那他千方百計的來京城，來皇帝身邊，還是個帶刀侍衛，就肯定是來殺人的”蔡蔡很自然的講述自己入戲時候的心理。

  “.”你真是把角色吃進骨子裡了啊
  沈威這時候開口，“我建議保留這個眼神。”跟著看了眼旁邊的剪輯總監，姚正明，“你看呢？”

  姚正明也讚同，“要不再拍一個收一下的版本，之後看哪個效果好。”狸奴的戲分兩種，表面戲和內心戲，蔡蔡演的時候都是一起演了，但後期剪輯是會分開的。有些還會弄成一個揭秘似的回憶版本，所以現在看著銳利，但做後期分開就未必了。但既然蔡蔡能演的好，那就多拍一個版本，保險。

  仙君也在沉默。他不是在想這場戲，而是全部的戲。

  主要是蔡蔡角色吃的太透，演戲就進入的深，他還好，但就會顯得其他演員演技懸浮甚至沒入戲似的。這反而會把蔡蔡孤立起來，整場戲就蔡蔡一個人能看，也就只看到她一個人了。這場戲就廢了。所以戚權不得不把很多鏡頭做改編，隻讓蔡蔡一個人入鏡或者做虛化，看著是同鏡的場面對話其實是兩個機子分開拍出來的。

  就跟之前一開機，蔡蔡身邊扮演宮女的六個人，一下子就走了五個。除了同鏡頭下，被蔡蔡秒的太慘烈之外，主要原因就是她們明顯和蔡蔡不在同一個表演層面。她們自己不走戚權也會讓換掉她們的。後來加錢換了人之後，又經過磨合，有時候分開拍，才能順利拍攝。

  但現在蔡蔡入戲越來越深，就更加襯得其他演員入戲不夠。

  這也不是說其他演員演得不好。這就好比一個班上，大家都身高一七零，齊頭並進的，結果就有一個一米八五的，突兀明顯。是其他人長得太矮嘛？是這一個長得太高嗎？都不是。

  可能說蔡蔡演的太好，就讓她降低自己的水準，迎合遷就其他演員？這絕對不可能的。但讓其他演員努力追上蔡蔡，這也不現實。

  又拍了一個鏡頭之後，蔡蔡這邊繼續拍攝。仙君暫時沒出鏡，就讓替身過來給蔡蔡搭戲，他來找戚權他們
  戚權沈威姚正明也是這個組裡三巨頭了，這仨基本在仙君和蔡蔡拍的時候，全程都在。這會看到仙君過來，就知道他有事。

  仙君就直接把自己的擔心說了，他也懶得費腦子想辦法，就交給三巨頭解決吧。

  “其實，這個問題，從蔡蔡一露面，我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發現了.”戚權歎口氣，“沒辦法，百年難出一位的絕代佳人，超級巨星，我之前真就以為是業內誇張捧臭腳，但真見到人，我就知道是我走了大運了.也難怪造神者那邊寧可砸資源砸合約都不放手。拍慣了蔡蔡，就真的很難拍別人拍的順心了”

  但是，戚權繼續歎氣，“這也是問題所在。蔡蔡起點太高了，她是被造神者的嚴苛鏡頭打磨出來的，更別說她自己又有天賦，為人又簡單，角色到手就能被她點活，她很會抓住角色的精髓。這種天賦，很多演員都沒有。再加上她被造神者訓練過，鏡頭語言比導演還靈，雖然年紀小，但經驗等於是其他演員的十倍還多，直接和你比肩。其他演員玩命努力考了九十分，她往哪一站就九十五分了，演起來之後，直接滿分還加分.”

  這真的沒辦法，天賦加努力，這是蔡蔡應得的稱讚。難道你能說她不該努力？
  “所以這個問題，我和大明談過，只能交給他來操心了。老沈的劇本刪刪改改，已經是極限了。”

  仙君看著姚正明，“你有多少把握？”都交給後期，那就很容易剪的稀碎，多好的演技多好的劇本都廢了。

  姚正明也苦著臉，“說實話，沒有，一點兒都沒有。”

  “.”仙君眼神插過來，刀子似的。

  姚正明也是公司老資歷了，“之前你們都說蔡蔡國內項目艱難，我還以為是說沒人請得起她這種。現在我才明白，是沒人能和她搭戲，幸虧還有個仙君您在”先拍個馬屁，“現在的戲其實問題不大，蔡蔡演的這麽好，拍的這麽順，進度也完全來得及，那就先拍唄。後期的事，拍完再說。反正蔡蔡的鏡頭拍了這麽多，總有能用的。主要是蔡蔡的鏡頭就少有廢掉的，所以，其實也不用著急.”

  說白了，現在一切都這麽好，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後期慢慢磨，總會磨出一個好版本的。

  仙君聽著就跟破罐子破摔沒兩樣。但確實真的沒什麽好辦法
  酒樓裡的戲拍完，正好吃午飯，蔡蔡坐著沒動，化妝師過來幫她把首飾卸掉，她就直接吃飯了。仙君又拍了幾個鏡頭才過來，發現有一半的菜，他日常吃的那些，蔡蔡都沒動。

  心中一歎，有時候也不得不佩服唐家的教育。能把這麽個小魔星教成這樣，也是個奇跡。日常熊孩子，卻總能在很戳人的點上舉動窩心.
  坐下來，仙君知道蔡蔡雖然不挑食，但口蘑她每頓飯都吃，這次給他留著就沒吃，就給她夾了一筷子。

  蔡蔡也沒抬頭，繼續埋頭苦吃。周青偷瞄了仙君一眼，也沒敢說啥。替蔡蔡說謝謝？蔡蔡被仙君伺候比被她照顧還自然呢
  是的，就是伺候。

  周青之前沒怎麽見過仙君，但圈內外到處都是仙君的傳說，在加上梅章和仙君很熟，經常背著蔡蔡和仙君聯絡。而且，很多時候，周青都懷疑仙君是蔡蔡的幕後經紀人，因為幾乎所有和蔡蔡相關的事，仙君都會過問。梅章和方喬似乎還都很習慣，周青一開始不習慣，後來也習慣了。因為蔡蔡對仙君也是那種很特殊的待遇，和唐家人差不多似的。還又慫又皮，想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一邊害怕一邊皮
  仙君無論性格如何，在蔡蔡這裡，就是爹系.周青不知道其他人怎麽看，但在她眼裡，仙君對蔡蔡，就是伺候的低姿態。

  蔡蔡走路他在後面默默跟著，眼睛盯著小心看護，只要蔡蔡稍微有點腳下不穩，仙君的手就伸過去了。蔡蔡上台階，仙君立刻就站到旁邊，依舊是默默抬著手，就等著蔡蔡搭上來。蔡蔡下台階，仙君就肯定走在前面了，牢牢的護住蔡蔡。

  蔡蔡吃東西，他知道蔡蔡想吃什麽，知道蔡蔡什麽時候會想喝水。給蔡蔡遞吃喝，都是蔡蔡直接就能進嘴的狀態，完全不存在包裝沒拆開的小事故。蔡蔡熊起來，仙君就瞪眼，瞪完就會做點什麽哄蔡蔡。會時刻照顧蔡蔡的情緒，不讓她過於興奮或者過於低落。

  好家夥，古代奴才都沒這麽盡心的吧？

  周青一開始還想攔著，後來被梅章製止了。盡管梅章沒說什麽，但周青明白，蔡蔡和仙君之間，大概就是這樣的，不需要其他人操心，更不需要其他人插手。

  重點是，仙君在蔡蔡之外的其他地方，都是孤冷沉默的，事事不過眼，事事也被照顧伺候的。

  為什麽仙君對蔡蔡這樣呢？
  這個問題，周青不敢問，也不敢深想。但是，神仙cp的小組裡，她經常發尖叫的表情包.
  吃完繼續等布景，看劇本。

  然後蔡蔡就聽見休息室外面有音樂聲，是那種H國舞曲的音樂。蔡蔡瞄了仙君一眼，因為下午和晚上都是大戲，所以仙君過來和她一起對看劇本，之前討論過很多次，也沒什麽好說的，倆人就不說話只看自己的劇本。現在外面很熱鬧，蔡蔡就想去湊湊她在外國劇組還能偶爾玩一下，回來之後，甭說玩樂打遊戲，吃飯都是吃道具，睡覺都掐點
  “在拍花絮。”仙君沒抬頭，解釋了一句。

  蔡蔡聽出來了，這是她可以出去瞅瞅的意思。她輕輕放下劇本，瞄著仙君，提著戲服挪出去.
  仙君等她轉過去才抬眼看過來，看她好像個小烏龜似的，抿嘴笑了下，等蔡蔡挪到門口打開門，就又看回劇本。

  是公司裡那群新人在穿著古裝跳現代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