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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不成贅婿就隻好命格成聖》第122章 此等天驕入我掌中,大善!
  第122章 此等天驕入我掌中,大善!
  許白焰元神就站在地宮中,低頭注視著遠處。

  遠處,許許多多孩童正蜷縮在地宮裡。

  他們大多衣衫襤褸,大多面黃肌瘦,臉上透露著疲憊,驚恐。

  黑石堂主背負雙手,緩緩走到許白焰身旁。

  卻聽黑石堂主說道:“流荒的人越來越多了,他們為了進入玄都,甚至願意將自己的兒女送來槐幫,就好像進了太玄京,就能在這世道中活下去一樣。”

  許白焰看著地宮中許多髒兮兮的孩子,就好像是看到了昔日的自己。

  “這些孩子絕大多數都會死在太玄京。”

  許白焰道:“若無槐幫,他們還會死得更早些,現在雖然辛苦,總要出去討食,總要出去行竊,又或者看一看玄都人們的動向,可總歸能夠吃一口飽飯。”

  黑石堂主沉默二三息時間,平平無奇的臉上突然閃過一抹疑問,他轉過頭來,看著許白焰元神詢問道,“你覺得這些孩子便只能如此?”

  許白焰抬起頭來,笑了笑:“世道如此,就連我們都只能盡力往上爬,都只能從低賤的人潮中奮力爬出去,大哥,這些尋常孩童便如同地中的麥子,他們又如何能夠躲過鐮刀的收割?”

  黑石堂主轉過頭來,輕聲道:“可是,此時的槐幫本身便是鐮刀啊。”

  許白焰心中不以為意,眼神裡卻流露出些可惜來。

  “其實這些孩子也算幫了我大忙。”

  許白焰道:“若沒有槐幫這些孩子,楚神愁也不會收我為徒。”

  黑石堂主深深看了許白焰一眼,提前道:“往後若你爬的能更高些,希望不要忘了這些終究會枯黃、然後落在地上的槐葉。”

  許白焰元神重重點頭,旋即眼中閃過一絲憂色了。

  黑石堂主微皺眉頭,詢問道:“即便是那陸景天賦仍然出乎我的意料,楚神愁礙於臉面,已經無法再收他為徒了,既然如此你又何須擔憂?”

  “我不擔心他的現在,我擔心他的未來。”

  許白焰深吸一口氣,俊美容色多出些陰沉:“召獸見帝,陸景已經引起了許多貴人的注意,據說玄都李家李雨師都曾去見他。

  那一日在盛府,即便他已經元神大虧,可他元神出竅,聚攏元氣,仍然氣象鼎盛,絕不可輕視。

  他這等天資瞞不了多久,往後必然有貴人願意花費許多代價,修複他元神損傷……”

  黑石堂主聽到這裡,就已然明了許白焰究竟在擔心什麽。

  “伱是害怕未來,起勢的陸景終會發現是我們動手殺他?”

  許白焰道:“我們這許多年累積,一步一步攀爬,不知熬過了多少磨難。

  哪怕陸景發現的幾率僅有毫末,我們也不可冒險。”

  黑石堂主眉頭微挑:“你的意思是……還要繼續殺他?”

  “上一次,我們小看了他。”許白焰咬牙道:“四境的元神修士,兩位四境加上三哥都不曾殺了他!

  大哥,你可否親自出手,陸景清貴,時至如今,都不曾投靠任何一方大府、貴人,若是現在殺他……”

  黑石堂主神色不變,他低頭思索一番,輕聲說道:“在京中殺人,並無那般簡單,現在擾空鏡也已經碎去,以我的境界若是貿然出手,很有可能會引起玄衣衛的注意,反而得不償失。

  這件事,容我謀劃一二日。”

  許白焰聽到這裡,語氣中多了些緊張:“可若是這兩日有貴人招攬他……”

  “世事無常。”黑石堂主打斷他的話,他依然望著地宮中的孩童:“一路走來,你我都已經付出良多,既然想要在這陰暗的世道裡種一棵遮天蔽日的槐樹,就要步步為營!
  陸景一事尚不至於那般急迫。

  而且,與陸景相熟的貴人也已經有了,幾個槐葉看到他進了陸府,想來是去拜見重安王妃,具體緣由尚不清楚。”

  黑石堂主說到這裡,又認真望著許白焰道:“你天資不凡,平日修行也要更刻苦些,否則這一次陸景沒有入楚神愁的門,可若是有下一個陸景,你又該如何?”

  許白焰聽到重安王妃四字,面色已然有變,又聽到黑石堂主告誡,臉上也浮出認真之色,點頭應是。

  許白焰便順著地道回了府邸。

  他肉身坐在木椅上,睜開眼眸。

  這位長發落肩的翩翩公子低頭沉默著,不知在想些什麽。

  恰在此時,房頂傳來微不足道的聲音。

  常人自然無法聽到那些聲音,可元神化真的許白焰卻緩緩抬起頭,只見他一道神念湧動,穿越大梁,飛上屋頂。

  一隻黑白相間的花貓,正在屋頂上悄然行走著。

  坐在房中的許白焰臉上不加掩飾的流露出厭惡來。

  那道神念朝前湧動,飛入花貓腦海中。

  那花貓腳步猛然一頓……

  “喵……”

  一聲極輕微的貓叫聲之後。

  花貓口鼻眼中,俱都流露出鮮血來,倒在屋頂上。

  本是吃不飽的流浪貓,如今死了,甚至都沒有壓響屋頂上的青瓦。

  許白焰吐出一口氣,收回神念。

  他站起身來,站在銅鏡前,看著自己。

  幾息時間過去,卻見許白焰臉上緩緩流露出瀟灑而又和煦的輕笑來,眼裡還帶著些暖意。

  他便如此出門。

  可房頂上,那隻無辜花貓的屍體倏忽間燃燒,化為黑色的灰燼。

  仔細看去……

  屋頂上,竟然落滿了這種黑灰。

  ——

  重安王妃前來養鹿街,並無人知曉。

  王妃踏出陸景房門的那一刹那,她的身軀便消失不見了。

  連帶柔水也消失在虛空中,不知所蹤。

  哪怕是以陸景如今的元神敏銳程度,都察覺不到絲毫的異動。

  “王妃不知是哪一境的元神修士,也許已經達到神火的境界了。

  甚至……更高。”

  陸景這般揣測著。

  青玥卻還愣愣的看著王妃消失的地方。

  陸景以為她在驚異於元神修士的神出鬼沒,足足過了幾個呼吸的時間,怔然的青玥才感歎道:“少爺,你說同樣是女子,王妃為何能生的這般美?”

  陸景一時無語,不知該如何回答。

  就在二人站在門口時,空山巷中的含采姑娘又提了兩個大食盒出門。

  她看到陸景,又遠遠朝陸景笑了笑,繼而朝著空山巷深處而去。

  陸景也點頭回禮,倒也並不多想。

  旁人的事,他也不至於做些無用的揣測。

  夜裡。

  陸景閉目觀想大明王焱天大聖。

  陸景隱龍枝遮掩下的元神,散發著熾盛的金光。

  金光又包裹元神,那些淺淺裂縫已然緩緩被修複。

  元神也變得更加凝實。

  陸景就盤坐在房中,就此休息。

  有被奇物遊聖符水提升過效用的隱龍枝,便是有元神大修注視陸景,也看不到陸景因為大明王焱天大聖而流轉出來的熾盛金光。

  神武天才這璨綠命格加持之後,陸景隻覺得煉神更加容易許多,元神凝練的速度也更快了。

  “有璨綠命格加持,再加上我本身天賦,元神化真,分出神念已然近在眼前。”

  陸景思索間,元神之後又緩緩照耀出一道大梵日!

  梵日法身第一相,梵日金剛……

  陸景被刺殺時,借這一門不凡佛秘,一舉鎮殺另一位日照修士。

  由此可見,這梵日法身不愧為(法滅盡經)中的佛秘,由爛陀寺主持般嚴密帝所創,其中的威能自然不用多言。

  “只是,這一門佛秘修行起來極難,哪怕是以我的元神天賦,再加上參悟以及之前的修行奇才兩種命格,都只能堪堪掌握皮毛。

  正因如此,那一日強行運轉,才會給我元神那般恐怖的負擔。”

  “可現在,有了神武天才命格加持,再看這梵日法身,卻發現簡單了許多,諸多奧妙處,一念過去,便能想通。”

  梵日法身,有金剛相、菩薩相、佛陀相!
  僅僅只是金剛相,都能夠輕易鎮殺同境修士,若能修到鼎盛的梵日佛陀相法身,又不知是何種光景。

  陸景修行許久,一直到深夜。

  最後他才拿出玄檀木劍。

  玄檀木劍上的紋路,在黑夜中都充斥著一種神秘的美感。

  陸景元神出竅,落入玄檀木劍中。

  周遭元氣也緩緩朝著玄檀木劍而來。

  “八品玄檀木劍,其中卻染過仙人血,只要用元氣日日灌注、磨練,便能夠將其中的仙人血激發出來,用於蘊養玄檀木劍,以此來提升他的品秩。”

  諸多元氣流入玄檀木劍中,緩緩運轉著。

  玄檀木劍上那些紋路,竟然閃過赤色光芒。

  光芒閃耀。

  身在玄檀木劍中的陸景元神,已然能夠感知到玄檀木劍變得越發剛硬,也變得越發奇異。

  陸景隻覺得玄檀木劍中流入的元氣猛然壯大,一種殺伐氣深騰而出,落入元氣中!

  陸景似有所感,元神一動,玄檀木劍上發出極微弱的日月劍光!
  日月劍光並非經、典級別的神通,也並非秘術。

  可是此刻即便是被陸景壓製了許多的日月劍光上,都充斥著一種殺戮氣息,令人驚訝。

  “元氣流過,壯大二三分,劍光凝聚,殺伐四溢!
  “玄檀木劍的品秩,已然可定七品,在仔細磨礪上月余時間,便能入六品,已經算是難得的寶物。”

  陸景嘴角露出些笑容:“只是不知,玄檀木劍的頂峰何在。”

  若非有鹿山觀神玉這件奇物,他自然無法想到日日以元氣磨練此劍,能夠令玄檀木劍品秩不斷提升。

  就在陸景磨礪玄檀木劍,以仙人血液提升玄檀木劍時,透露出的那微弱殺伐氣,卻被一人捕捉。

  太玄宮中!

  帝座之上,有人緩緩睜眼。

  那一身黑衣,其上雕飾著許多神秘紋路,透露出難以言說絕倫貴氣。

  隱隱約約間,那神秘紋路中,可見升騰的雲霧,可見盤結的天龍,也可見叩首的仙神!
  他感知到那微弱的仙人血液,睜開眼眸。

  眼中無悲無喜,又看向書樓方向。

  書樓修身塔中,正坐看殘局的觀棋先生也睜開眼睛,看向太玄宮方向。

  “這陸景,能承四先生的劍?”帝座黑衣神念流轉。

  觀棋先生站起身來,向太玄宮行禮:“只是四先生練劍時所用的木劍。”

  帝座黑衣點頭,語氣裡竟又多出些期待來:“若是陸景真的可以承四先生的人間劍,對我們這偌大人間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觀棋先生沉默不語。

  帝座黑衣抬頭,看向太玄宮外的天穹“夫子……不知何時能夠歸來。”

  “夫子曾言,他歸來時雪落人間,也許下一場雪,他便能回來了。”觀棋先生回答。

  帝座黑衣頷首,又問道:“夫子登天門,又要落人間,天上仙人總要以屍首鋪路,才會讓他下來。”

  觀棋先生道:“四先生能回來,夫子自然能夠回來。”

  帝座黑衣微微一笑:“夫子……和四先生不一樣。”

  ——

  陸景早上練了許久的五段真玄掌,以熔爐熬煉自身氣血、肉體,又讓青玥溫習了那吐納法。

  直至吃過晌午,這才出了小院。

  走過養鹿街,上了馬車,又來到書樓前,陸景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身影手持象牙折扇,身姿挺拔,一身華衣不必過多形容,自然是一等一的豪奢。

  “陸景,我等你多時了。”

  李雨師轉過身來,一隻手背在身後,一隻手拿著折扇,朝陸景笑著。

  陸景神色不變,也向他行禮:“雨師公子。”

  李雨師臉上笑容洋溢,對陸景道:“我也並不遮遮掩掩,雨師今日前來,就是為了陸景你。”

  “你我年齡相差不多,叫我李雨師便是,我不願拘泥於禮節,有時候禮數不可少,卻也不必時時守著禮數。”

  陸景只是笑著點頭。

  “我今日還在這書樓中約了一位好友,他也是享譽天下的奇才,想來陸景你和他見面,必然也會惺惺相惜。”

  李雨師這邊說著,上前走了兩步,和陸景並肩,又做了個相請的手勢。

  看起來似乎是和陸景頗為熟悉,若是旁人見了,也會以為二人是好友的關系。

  陸景自然不會因為李雨師對他的熱情,而受寵若驚。

  那夜的刺殺事件,李雨師也在陸景懷疑中。

  直到許白焰露出了馬腳,又牽扯出槐幫來,陸景對於李雨師的懷疑,才少了許多。

  可即便如此,事情上去不曾明朗之前,陸景也自然不會徹底打消對李雨師的懷疑。

  可盡管如此。

  他依然和李雨師行走在書樓中。

  “陸景,那日你對我說的清貴之語,我思來想去,卻也忽然覺得有許多道理。”

  李雨師和陸景走在書院裡,道:“一身清貴,誰又能不向往?只是有些人出生就在漩渦中,總要沾染世俗才可過活,沒有選擇的余地。

  可即便如此,我卻也覺得你與很多貴胄子弟大有不同。

  正因如此,我心中覺得就算不能和你成為同僚,也可以做一做朋友,平日裡飲茶下棋也應當是很好的事。”

  李雨師語氣平平,卻給人一種信服感。

  陸景也笑道:“雨師公子有此意,陸景又如何會去拒絕?”

  他嘴上這般說著,可心中卻覺得以那日酒樓中的印象,李雨師絕不會浪費時間,無端來找自己。

  只怕最後,還要落在七皇子開府建牙這件事上。

  二人走在書樓中,許多人路過時,都朝著陸景行禮。

  不過過去幾日,陸景草書甚至引七先生特意前去觀賞的事,已經傳遍了書樓。

  出了許多學生也在臨摹陸景的草書。

  正因如此,就算書樓一層樓的學生們,也大多知道這年輕的先生,確實有真材實料,足以為人師。

  李雨師看到這一幕,有些感歎:“陸景,自這書樓存在以來,你是第二年輕的書樓先生,二層樓中你就是第一年輕。”

  第一年輕的書樓先生,自然是最早跟隨夫子的大先生,這件事陸景自然知曉。

  二人走了一陣,李雨師對於書樓有幾分熟悉,走入一條小道,拐過一處竹林,又走過幾間散落房舍,終於看到一處深潭。

  陸景看到深潭的一刹那,眼中忽然閃過一道驚異之色。

  卻見那深潭上方,渾厚雲霧繚繞,陣陣雷霆湧動。

  一旁的李雨師手持折扇,嘴角露出笑容,旋即又想起什麽,對陸景道:“陸景,你可知道如今玄都中,最負盛名的幾位修行天驕都有哪些?”

  陸景看著那雲霧,搖了搖頭。

  李雨師打開折扇,輕輕一扇。

  一道元氣化作微風,從李雨師折扇中顯化而出,吹向了雲霧。

  一股浩大的元神力量,橫推而去,天上的諸多雲霧消散。

  雷霆閃動間,竟露出一位盤坐在半空中,身穿白衣,頭生雙角的男子來。

  那男子面容冷冽,看似二十左右的年紀,身穿一身玄色鑲銀長衣,額頭上竟然還帶著一圈銀冠。

  “鹿角……不,是龍角。”

  陸景眼神一動。

  一旁的李雨師看著那男子,笑道:“太玄京中能稱天驕的少年少女其實不多。

  其中站在頂峰的,自然是中山侯,中山侯乃是大伏天下的傳奇,少年平民之身,得以戰功封侯,莫說是大伏定鼎四甲子,便是上下橫看三千年,細數諸多朝代,能與中山侯比肩者,也寥寥無幾。”

  李雨師語氣中帶著感歎:“其中再去掉幾位皇子,去掉大昭寺佛子之外。

  還有三位,其中之一是南國公府的劍道天驕南禾雨,她與你糾葛不小,想來你也是知道的。”

  “至於第二位……”李雨師望著盤膝坐在空中的男子:“便是眼前這位北闕龍王三太子。”

  陸景心神一動。

  北闕龍宮……

  這四個字對於陸景而言,稱不上陌生。

  重安王妃此來太玄京的目的,就是因為重安王妃的貴女連同燭星山幾位大聖,犯下了北闕龍宮血案,屠盡了北闕龍宮,龍血染海,龍骨落,化作海底一座座高山。

  沒想到在這太玄京書樓中,竟然還有一位北闕龍王三太子!

  “三太子年少時,曾受我兄長點撥,與我玄都李家交情極好,今日我來書樓見你,就來叨擾三太子一番,也為你引薦。”

  陸景還望著正閉目修行的三太子。

  那三太子頭頂雙角上,流轉著一道道澎湃烈火。

  這些神火綻放光輝,燒灼虛空,生出雷火來,就好像是在行雷一般!
  “怪不得能享譽太玄京,這等天賦殊為不凡。”陸景由衷稱讚。

  李雨師看了他一眼,笑問道:“陸景,你可知這第三位天驕又是誰?”

  陸景點頭說道:“是我。”

  李雨師哈哈大笑:“少年當如此,應當謙虛,卻不該謙卑,陸府沒落,朝中無人,消息閉塞,府中也如篩子一般。

  以往無人理會陸府,可你發跡之後,我卻派人查過,陸景你時至如今,修行元神只怕是僅有兩三月時間!”

  “這般元神修行速度,比起南禾雨,比起龍王三太子還要更快。

  只是南禾雨有一顆羽化劍心,龍王三太子壽命悠長,又天生神龍角,往後的道路平坦許多,都算與你不相伯仲。”

  李雨師這番話,卻是由衷稱讚。

  陸景搖了搖頭,並不說話。

  可正在此時,懸浮在深潭上的三太子卻緩緩睜開眼眸。

  龍角上雷霆閃爍,光輝席卷,他低頭看向李雨師和陸景。

  李雨師臉上帶笑,朝著三太子頷首。

  三太子也朝他頷首,繼而望向陸景。

  可緊接著,不過刹那時間,三太子卻忽然皺眉。

  白皙面容上,露出些意外之色。

  他皺著眉頭,卻見一道道神念湧動。

  一旁的李雨師感知到三太子的神念,目光猛然變化,看向陸景。

  陸景臉上帶笑,氣度沉穩,便如眼前深潭一般!
  李雨師凝視著陸景,又深深吸了一口氣,眼中露出可惜的神色。

  “陸景……你……”

  陸景笑了笑,隻搖頭說道:“讓李公子失望了。”

  李雨師側過頭來,問道:“可是修行出了岔子?我早些日子便與陸景你說過,便是天賦鼎盛,也需要有名師在旁指導,否則難免……”

  “並非如此。”

  陸景眯著眼睛,對李雨師輕聲道:“這是人禍。”

  李雨師神色再度驟然變化,旋即大怒道:“聖君腳下,煌煌玄都,竟有此事?”

  三太子也從虛空中站起身來,一步步走落。

  他身上黑衣縈繞流光,一股股龐然的元神壓力席卷而來,其中又隱隱帶著某種位格極高的威壓,令人驚駭。

  他一語不發,頭上雙角還在發光。

  陸景也沉默不語,只是看著李雨師。

  李雨師喘著粗氣,似乎極為憤慨,又極為可惜。

  他搖頭道:“太玄京中,諸多勢力錯綜複雜,若是常人倒也罷了,太玄京不失為一個興盛所在,可對於陸景你這等天驕,有時候,越興盛之地,便越危機四伏。”

  陸景望著眼前的李雨師,察覺不出絲毫破綻。

  反倒是那三太子背負雙手,轉身向深潭旁邊一座雅亭走去。

  他聲音也悠然傳來:“太玄京中,有許多機遇,也有許多危機。

  就比如……我聽說景公子與重安王府走得極近,王妃曾為景公子落轎,重安王府雖然久不在玄都,但因重安王爆烈之氣,玄都中也仍然藏著許多重安王府的敵人。

  景公子……此事你可知道?”

  三太子聲音悠然,聽不出悲喜,也聽不出熱情和敵意。

  陸景隨意一笑,隻說道:“只因重安王府與我有些淵源,與重安王府有間隙的貴人就要殺我?
  三太子,這天下的殺戮之事不至於這般簡單。”

  三太子停下腳步,並不轉身,隻輕輕說道:“有時候位高者一念動,便有滔天殺戮降臨而來,景公子,你還不熟悉如今的世道。”

  陸景想了想,仔細說道:“我確實不熟悉如今的世道,可若是當今的世道就如三太子所言,那如今的世道可稱不上好。”

  三太子不再多言,走入亭中。

  李雨師臉上還帶著可惜的神色,和陸景一同走向雅亭中。

  “這深潭旁有的雅亭其實還有些淵源,雅亭前四先生以自己的血澆築亭旁三眼石人像,久而久之,那石人像竟然有了生機,化死物為妖,據說在暗處守衛書樓,真因如此,這亭子又叫做化生亭。”

  李雨師為陸景介紹。

  三人入亭,其中並無座椅,卻能從這亭中看到整座深潭的風光。

  三人觀景,李雨師卻時不時歎一口氣。

  三太子微微皺眉,卻並不曾多言。

  陸景靜觀其變,也不曾說話。

  足足過了十幾息時間。

  李雨師好像是想到了什麽,原本緊鎖的眉頭也展開來。

  “陸景,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李雨師開口,語氣裡還帶著些驚喜:“我想起來,七皇子上一次壽辰,聖君曾經賜下一株九神蓮!

  這蓮花長在九神谷深處,大柱國以鼎盛氣血使九神谷化作長生河道,無意中得了九神蓮,獻給聖君。

  聖君又將此蓮賜給七皇子。

  這九神蓮就有修補元神,便是元神大虧,瀕臨枯竭都能夠恢復如初,是一品的神藥!”

  陸景心中有一根弦被撥動……

  竟然有這般巧?

  可陸景臉上露出些驚喜神色。

  這驚喜神色藏在他眼中,被平靜和沉穩蓋去,可盡管如此,這驚喜之色仍然被李雨師捕捉到。

  李雨師心中暗想:“原本有了鼎盛天賦卻又失去,,現在又有了失而復得的機會,莫說是個十七歲的少年,便是無欲無求的道宗清修,也扛不住這等誘惑!”

  “真有這般奇妙的九神蓮?”陸景壓低聲音詢問。

  李雨師頷首,旋即又面露難色:“只是……這九神蓮乃是聖君賜下,其珍貴可見一斑,七皇子雖然愛才,但若要將這等寶物送給旁人……”

  三太子聽到李雨師此言,眼中終於流露出些了然來,他望向陸景,不知在想些什麽。

  陸景也仔仔細細搜索了幾息時間,旋即抬頭問道:“雨師公子的意思是?”

  李雨師臉上笑意更濃了:“我那日就已經和陸景你說過,太玄京並不太平,你身負天賦,就如同於身負至寶!

  你想要閑看花落,不入漩渦,你身上的天賦卻不會答應。

  若你早些入了七皇子府邸,太玄京中有人要動你,也自然有七皇子麾下護持,又何至於此?”

  “罷了,此事倒也容易,我頗欣賞你的性子,也覺得如你這般的天才就此泯然眾人太過可惜。

  我可以前去面見七皇子,為你求來九神蓮,只是……”

  李雨師話語至此,神色變得嚴肅起來:“元神對於煉神修士而言,便如性命一般。

  七皇子若願意救你性命,不知陸景你,是否願意以性命相報?”

  他語氣鄭重,目光認真,落在陸景身上。

  三太子饒有興致,望著陸景。

  陸景腦海中金光閃爍,信息重重而來。

  他仔細思索,似乎是在猶豫。

  李雨師眼神不變,仿佛勝券在握,便這般等著陸景。

  過去幾息時間。

  陸景緩緩抬頭,語氣中帶著些猶豫,問道:“雨師公子……真的能求來那九神蓮?”

  李雨師並未回答陸景,卻輕聲道:“不久之後,雨師二姐就要與七皇子完婚,承皇府正妃。”

  陸景眼神終於有了變化:“既然如此,就有勞雨師公子了,若真的得九神蓮,等到完全修複好陸景元神,陸景自然知道報恩的道理。。”

  陸景並沒有立刻答應,還要等到修複元神才願意入府。

  李雨師低頭想了想,臉上終於露出笑容來,那笑容十分純粹,仿佛欣喜於陸景的選擇。

  他又和陸景說了幾句話。

  陸景這才起身,以課業為由離去。

  陸景離去。

  李雨師和三太子站在化生亭中。

  三太子身後隱約有龍相浮現,道:“這陸景值得你花費那許多心思?”

  “值得。”李雨師神色自信,仿佛勝券在握:“陸景不同於南禾雨,無根無憑,也沒有複雜的勢力糾葛,入了七皇子府邸,往後必然能起到大助力。”

  “這樣一來,玄都三位少年天驕有兩位,便都入了七皇子府邸,這……是李家的功勞,是我李雨師的功勞!”

  三太子想起陸景與重安王府似乎有些淵源,眼中閃過些厭煩之色。

  “少年天才只有成長起來,才算真正的強者。

  他元神天賦堪稱天驕,可是他現在的修為太弱,若太子對他動手,你這心血很有可能要付之東流,那些世家子弟雖然有許多瓜葛牽連,太子總要顧慮些朝中人心,更要注意聖君目光。

  可是這陸景,死了便死了,又有誰會過問?

  對七皇子而言,不曾成長起來的陸景,只怕還會是拖累。”

  三太子說到這裡,又想起陸景了驚人的元神天賦,這才搖頭說道:“便是無絲毫所持,一旦成長起來,確實能起到不小的作用……倒是有趣,小小陸府,一介庶子,竟能得這等天資。”

  李雨師點頭,正要說話。

  忽然間……

  那深潭中,一陣陣波動湧來,深潭深處諸多光芒湧現,凝聚於虛空中。

  李雨師、三太子神色俱都變化。

  他們驟然抬頭,卻見到種種光芒凝聚出一道人影!
  那人影模糊,朦朧間,可見身上通體都是灰色,便如同一隻石人一般。

  石人生著三隻眼,化作一道流光,頃刻間消失不見。

  李雨師、龍王三太子彼此對視一眼,各自流轉出一道神念,跟上那三眼石人。

  神念轉眼間飛出許多距離,來到一層樓許多建築前。

  緊接著,站在化生亭中的李雨師、龍王三太子面色頓有變化,彼此對視一眼!
  他們看到陸景就站在一層樓中,抬頭看著那三眼石人。

  那三眼石人低頭看著陸景,緊接著……

  竟然緩緩落地,他朝前走了兩步,眼中竟有淚水留下。

  不過眨眼。

  那三眼石人身軀變化,足有數丈!

  “先生……”

  石人開口,鞠躬、攤開手掌,落在陸景身前。

  陸景長身而立,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腰間的玄檀木劍,繼而一步邁出,站在石人手掌上!
  “這三眼石人……軀體變化由心,已經到了神相的境界!”

  龍王三太子皺了皺眉,突然想起自己方才的話。

  一旁的李雨師卻哈哈大笑:“看!天驕便有天驕的福緣,你說他無根無憑,無人庇護,可如今,卻有石人顯現,為他躬身,往後這陸景就多了一位神相護道!”

  “這等天驕入我掌中,大善!”

   三合一章節【21/37】。

    推一本書,朋友寫的,大家看看合不合口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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