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讓他們影響薑姑娘。”
《玄學閣》和陰使正準備衝上去,就倏然看見首席長老和文箏郡主的身影忽好似僵在原地。
《玄學閣》和陰使原本不明白,可是當他們往前走幾步,觸及到薑棠的眸子時,他們也渾然僵在原地。
只見此刻的薑棠手中拿著功德筆,正盯著首席長老和文箏郡主的方向。
她那雙眸子黑幽幽的。
她整個人的神色好像和平常也不太一樣。
她沒動,只是那雙眼睛盯著他們所在的方向,就能讓他們感受到強大的壓迫感。
陰使和《玄學閣》長老站在首席長老同一排方向,只是被薑棠的余光掃了一下,他們便渾然僵在原地。
他們根本找不詞語來形容此刻的感受。
他們隻覺得此刻整個人的靈魂好像都僵在原地。
怪不得!
怪不得,玄陽宗首席長老和文箏郡主滯留在原地,而不得往前一步。
薑棠平常眼神也比較慵懶,看似不顯山不漏水的,但是他們真的沒想到,她一個眼神就能達到恐怖威壓的地步。
這和平常的薑棠,相差太大了。
《玄學閣》那幾個從小生活在陽光福利院的人,卻猛然拍了一下頭:“我怎麽感覺此刻的薑姑娘好像在哪裡見過?”
他們指的不是薑棠,而是薑棠此刻的狀態。
“薑姑娘就像是換了一個靈魂一樣?”
幾人心裡都有種熟悉的感覺,可是他們卻說不上來在哪裡見過。
就在這個時候,首席長老質問薑棠:“你是何人?你不是薑棠!!”
首席長老嘴上氣勢十足,但他此刻心裡挺虛的。
‘薑棠’的眸子,輕輕的再度落在他身上:“我是何人?我是你老祖宗!”
這一刻!
首席長老甚至能感受到自己全身骨頭劈裡啪啦一陣響。
他額頭上青筋暴漲,顯示著他正在經受什麽樣的痛楚。
可首席長老不明白,這明明不是他的身體。
她一個眼神,讓他感受到自己的靈魂痛也就算了,他為什麽能感受到這個身體的痛楚。
首席長老不明白。
而他此刻也沒時間和功夫去想這件事情了。
因為薑棠手中那個功德筆所繪製的功德符已經成型了。
血嬰魂符陣中,那些一直哭泣一直嘶吼的嬰胎怨靈此刻難得得很安靜。
不止他們,場上所有人都很安靜。
血嬰魂符陣的出現,導致整片天空被渲染成陰氣森森的血紅色。
而功德筆的出現,功德網、功德符紙的出現,則是將血紅色的天空渲染成燦燦的金黃色。
怨嬰在看見那些功德符紙的時候,眼神中滿是祈望。
空中約莫漂浮著數百張的功德符紙。
“這……怎麽這麽多?”
“薑棠姑娘竟然會畫符?”
莫家長老看著這一幕,都震驚了。
場上都各自震驚各自的,倒沒人回應莫家忽然的問題。
莫家看向柳家,柳家也搖頭。
柳家同莫家一樣,也是第一次見如此大規模的製符。
他們所認識的符術師,都是一張一張的畫,而且畫一張準備工作相當繁瑣,還得休息。
第一次見畫符如此隨意,而且規模如此巨大。
莫家看向《玄學閣》的方向。
《玄學閣》長老和陰使,現在還站在首席長老身側的方向。
因此,莫家瞧著《玄學閣》,《玄學閣》此刻只剩下那幾位自小便在陽光福利院長大的人。
只是這幾人神色都是十分怔愣的。
從首席長老質問薑棠身份,薑棠不羈諷刺一句。
而也是這一句【我是你老祖宗】,讓他們雙雙怔在原地。
這句話就像是一把鑰匙一樣,打開了他們腦中塵封的所有記憶。
兒時腦海中曾經發生的一切,忽然全部湧入。
陽光福利院的老師帶著他們進入了迷霧森林。
這個森林中有奇奇怪怪的蟲子,還有一個殉情林,還有會移動的屍體。
也是在這裡,他們遇見了一個小姑娘。
那個小姑娘明明還沒有他們大,卻有著十分強大的能力。
就是這樣一個小女孩,一直擋在他們前面。
她小小的肩膀撐起他們的天。
她一直謀劃著如何讓他們平安離開迷霧森林這件事情。
一直到薑家三位長老的出現,他們逼得小姑娘差點兒身隕至此。
可最後,還是有性命喪於此地,灰狼原本好好的一家三口,可最後,狼媽媽和狼爸爸卻常眠於此。
等等……
他們忽然知道為什麽,他們看古宅中那個小灰狼那麽眼熟了?
難不成……
他們看向薑棠!
當年她也是這樣保護他們,燃燒了命火。
最後若不是那個強大的靈魂忽然出現,恐怕他們都在命喪現場。
他們怎麽能忘了這件事情呢!
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他們忘記了他們的救命恩人。
短短的幾秒內,幾人的情緒幾層交疊。
“那個……”旁邊的莫家看著他們臉上閃過各種情緒,表示十分不理解,他們也隻想知道他們好奇的事情。
莫家人指了指那數以百計的符紙,問:“薑棠大師還會製符嗎?”
“正常來說,畫符也不是這種的吧?”
“你們《玄學閣》的符術師畫符是怎麽樣的?都是這種嗎?”
莫家就想知道究竟是他們沒見識,還是說,是薑棠畫符手法太過於特殊?
“薑棠大師確實會畫符紙。”
“正常來說,一般玄術師鮮少這樣畫符,但薑棠大師是我們《玄學閣》畫符手法非常精湛的符術師,繪製手法也定然不一般……”
幾人剛恢復記憶,對薑棠的欽佩之情更是宛如潮水。
他們剛回答莫家這個問題。
場上那些功德符便動了。
莫家還有些問題好奇,可此刻也沒時間了。
功德符在薑棠的控制下,都跟在怨嬰身後。
“我願以功德渡你們入往生,你們可願拋下前塵?”薑棠的聲音回響在此處空間。
那些怨嬰從紅霧中顯現他們的真面容。
有些的五官剛長出來,有些是足月待產的那種。
盡管場上人從薑棠口中聽說了這些血嬰魂符陣的來歷,以及這些怨嬰的悲慘。
可真正親眼看見,內心則是另外的震撼。
那些怨嬰目光看著首席長老,嘴裡發出止不住的哭泣聲,怨念頓時衝天。
他們纏功德符,可是強大的怨恨又讓他們無法很果斷的放棄這些前塵。
“我明白你們所想,這樣吧,你們先跟著我走,我會用功德值蘊養你們的靈魂,屆時,等你們親眼看著你們的仇人嘗其業障之後,我再送你們去往生,怎麽樣?”
薑棠此刻的聲音,聽起來更像是她自己的。
那些怨嬰魂魄,怔怔的看著薑棠。
那目光像是在問:真的嗎?
薑棠笑著說:“自然。”
“不可——”陰使這個時候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