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霜跟在杜明生身後跟著他往船艙裡走,路過一間大廳,緊閉的門忽然打開,露出了裡面紙醉金迷的一角,杜明生一驚,忙側身擋住蘭霜的視線,對她訕訕的笑了笑說:“我之前也不知道這裡是這樣的,我朋友沒告訴我。”
說話的功夫,裡面的人走出來,路過倆人身側的時候都用一種古怪的眼神打量蘭霜,仿佛在看一件待價而沽的貨物,因為她的好顏色,不少“買主”露出了會心一笑。
蘭霜稍稍露出幾分緊張的模樣來應景,她靠近杜明生,小聲問:“這到底是什麽地方啊?你朋友是做什麽的?”
杜明生含糊的說:“就是一個做生意的老板,人可好了,不過人都有點癖好,沒什麽大不了的,一會兒你跟緊我,別走丟了。”
他握緊蘭霜的手,低著頭帶她穿過不懷好意的人群。
在杜明生看不見的角度,蘭霜的臉色逐漸陰沉下來,哼,什麽狗屁做生意的大老板,就是拉皮條釣魚的,杜明生這傻子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一開始那人接近他就是因為看中了蘭霜,蘭霜這具身體的原主長得極漂亮,比起當紅的女明星有過之而無不及,就是太單純了,不能最大程度發揮她的美貌。
性格和容貌不符,就不會那麽惹人注意,可蘭霜還是被人盯上了,她偶然出去做兼職的時候被人看中,就設了個套引杜明生上鉤。
杜明生忽然不知,以為對方真的是好人,跟著人家混了一段時間,把能輸的都輸個精光,最後家裡拿不出錢,對方就讓他拿女朋友來換。
一開始杜明生是不答應的,但被打了幾頓,拿家人威脅後,他妥協了。
於是才有了現在的戲碼。
蘭霜邊走邊消化信息,把劇情消化了大概,問888:“小八八,原主的心願是什麽?”
888小手一點,屏幕上立刻彈出三條,他照著念:“一是報復杜明生,要他一輩子窮困潦倒,不得善終。”
“二是報復金斌,這個一會兒你見到人就知道了,要金斌鋃鐺入獄,牢底坐穿。”
“三……呃,這個宿主你酌情處理吧。”
888忽然猶豫起來,蘭霜挑了下眉:“什麽任務,竟然讓你這麽為難?”
“也不是為難,其實第三個任務挺簡單的,原主想找個真正愛自己的人平平安安過一生,讓自己的父母都能過上好日子。”
888訕笑:“可你剛剛才失戀,讓你做這個是不是太為難了?”
蘭霜失笑,小八八不愧是新系統,太單純了,任務者就是任務者,哪裡有說不的權力?
要是她拒絕,任務失敗,就要不斷的重複做任務,誰又能保證後面沒有這種要求呢?
任務者既然接了原主的委托,就得以原主為先,這是規定。
蘭霜沉默片刻說:“再看吧,如果合適,我會做的。”
888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說什麽。
……
蘭霜跟著杜明生奇怪八繞的走到了負一層,整個走廊光線昏暗,只有牆角透出幾盞彩燈,照出一片欲望交織的綺麗。
自打進了這兒杜明生就有點緊張,蘭霜皺了皺眉:“怎麽了明生?你手心裡都是汗,很熱嗎?”
“啊?”杜明生露出了幾分被戳破的慌張,隨後搖搖頭:“確實有點熱,我穿多了。”
蘭霜看著他一身黑色休閑裝,扯了扯唇。
六月夜的大海上,能熱到哪兒去?何況船艙裡冷氣十足,她都恨不得再穿一件。
杜明生不敢看蘭霜的表情,牽著她走到最裡面的包廂前停下,頗有些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門。
裡面的人好像沒聽到,沒人回應。杜明生猶豫片刻,又敲了一次,這次力道大得多,裡面終於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
他驚弓之鳥一般退後一步,蘭霜:“……”
你還能再害怕的明顯點嗎?就這德行,原主怎麽會沒發現?
一身黑戴墨鏡的保鏢來開門,隔著鏡片盲人似的打量了杜明生和蘭霜幾眼,沒有讓開的意思。
裡面亂七八糟的聲音透過門縫撲面而來,蘭霜感覺自己現在像是誤入了另一個世界的局外人。
杜明生松開蘭霜的手,緊張的說:“我是杜明生,來找宋哥。”
“小明啊?進來吧。”
一個中年男人沙啞的聲音響起,杜明生下頜繃緊,手在後面推了蘭霜一把:“霜霜,我們進去。”
蘭霜深深的看他一眼,可杜明生根本不敢和她對視,錯開視線,低著頭往裡走。
倆人一進去,保鏢立刻反鎖了門。
蘭霜快速的掃視一圈,真的到了這裡,她反倒是冷靜下來,連裝都懶得裝了,按照原著的劇情發展,她馬上會作為禮物被送給坐在邊上的那個穿一身土豪金的男人。
躲是躲不掉的,這裡是公海,周圍根本沒有岸,她要麽暫時順從伺機而動,要麽跳下去喂鯊魚,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而且……蘭霜默默數了一下,這裡一共十來個人高馬大的保鏢,腰間鼓囊囊的,她不用猜也知道裡面裝的是什麽。
沒有逃的余地,那就迎難而上吧。
蘭霜看著對面幾人的姿態,迅速判斷出了誰是這裡的主導。
和她的冷靜鎮定不同,杜明生在旁邊抖得像個羊癲瘋患者,顫顫巍巍的說:“宋哥,金哥,人我已經帶來了,能不能放過我的家人?說好的只要把霜霜帶來,你們就免了我的債,還算數嗎?”
宋哥坐在最邊上,左邊一個戴著兔耳朵的比基尼美女,右邊一個小野貓裝扮的男生,聽到杜明生的話,紛紛把同情的目光落在蘭霜身上。
蘭霜猛地轉頭看向杜明生,難以置信的問:“杜明生,你我青梅竹馬二十年,你就這麽對我?”
杜明生面色迅速漲紅,他難堪的看著蘭霜,眼裡滿是不舍和痛苦,“對不起霜霜,我真的沒辦法了。”
“你說的大老板,就是他們?”
蘭霜視線掠過坐在旁邊的金哥,說來也奇怪,在場的人對金哥都比較恭敬,按理說他應該坐在最中間,可他偏偏坐在一側,中間的位置空出來,仿佛是在等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