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於繆處理好傷口後，於母便在擔憂之下，向樓上走去。

  走一步，她便回頭看一步。

  惟恐在自己看不見的情況下，於繆又傷害自己。

  直到看見於繆坐在那裡，並沒有繼續傷害自己的意思，只是放著於思維。

  於母才徹底放下心來，上了樓。

  一走到臥室門口，於母便聽見於思維在裡面跟人打電話。

  聲音明顯壓抑著怒氣，賠著笑臉。

  “對……我今天可能沒辦法過去了……”

  “嗯，可能得過幾天……”

  “不是，這生意我肯定想做啊，老岑，你知道的，我一直想做一筆大生意，我怎麽可能故意拖你們？”

  “這價格……我知道，已經很合適了，我真不是為了壓價……”

  “是……是繆繆，繆繆最近身體不太舒服，精神也不太好，剛才跟我哭著喊著要鬧自殺，我……我實在是走不開啊……”

  “大概什麽時候能走……我也不知道，她現在魔怔了，拿著刀坐在樓下攔著我……”

  “別，別啊！這生意我真的想做，老岑你別……”

  “你……”

  對面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麽，於思維似乎有些崩潰。

  房間裡詭異安靜了一瞬。

  下一秒，砰的一聲。

  似乎是於思維把自己的端腦，狠狠地砸到了牆上。

  緊接著，一陣哐哐當當的聲音，不斷地在房間內響起。

  於母嚇了一跳，飛快地推開虛掩的房門進去一看。

  便見於思維瘋了一樣地打砸著屋裡的一切。

  看見於母進來，於思維抬起頭，猩紅著眼，瞪著於母，仿佛瘋了一樣。

  “老岑說，那邊已經去了一個客戶，要簽下這筆生意，你們現在滿意了？！非要把我按死在這破地方，你們終於滿意了是不是！”

  於母瑟縮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大約真是被一輩子按著，安安穩穩過了那麽久，於思維就大膽了這麽一次，唯一一次的衝動和夢想，就這麽被掐滅了。

  他整個人都崩潰了。

  不停地在房間裡砸來砸去。

  屋子裡能動的，能砸的東西，都被他砸碎了。

  屋子裡一片狼藉。

  於母站在門口，也沒辦法阻攔，只能看著於思維發泄。

  於繆坐在樓下，可以清晰地聽見樓上的聲音。

  機械管家都被驚動了，觸發了他的自主保護機制，他想要報警。

  被於繆阻攔。

  於繆依舊坐在客廳裡，聽著樓上的動靜，她手裡的刀，還是沒有放下來。

  她可以理解於思維的想法，但她不敢讓於思維去冒險。

  直覺告訴她，靈初所說的，一定會變成真的。

  她不想讓於思維賠了錢又把命折進去。

  更何況，他們家現在的日子，又不是不夠過。

  完全沒有必要這麽冒險折騰。

  於繆思及此，握著手裡的刀，就繼續守在客廳裡，不準任何人出入。

  於思維那邊，打砸過一段時間，便沒了聲音。

  不管是冷靜下來，還是什麽，他現在都只能放棄。

  那邊已經簽約，他再怎麽憤怒都沒有用。

  但於思維一直沒下樓，他不知道該怎麽面對於繆。

  他現在情緒有點崩潰，他怕看見於繆，他會更加崩潰。

  晚飯都只有於繆和於母在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