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那時候,高爾斯的手段,確實殘忍,但又是實在行之有效。
從來沒有人覺得,他的所作所為是錯的。
但現在……
靈初卻說,他現在家破人亡,是報應,是詛咒……
高爾斯無法接受。
靈初望著他,卻問:“正確手段,包括殺死那個孩子嗎?”
高爾斯軍長,猛地一顫。
靈初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幾不可見地,瞥了一眼高爾斯右側的腿。
沒有人看見,那裡有一個,大概繈褓中的孩子,一直抱著高爾斯的右腿。
從高爾斯一進來的時候,靈初就看出來,他的右腿不太對勁。
高爾斯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右腿有那麽一點點不靈敏,所以一直使用著手杖。
但他並不知道,右腿的沉重和寒冷刺痛感,並不是來自病痛。
“那個孩子,剛出生不久吧?”收回目光,靈初又道:“你就對著他的眉心,開了一槍,這些年你的兒女接連自殺,你就沒有發現,他們也是全部用槍頂著眉心自殺的嗎?”
高爾斯身子晃了一下,幾乎癱軟在沙發上。
這時候,他才想起來,自己忽略的一個細節。
那就是,他的孩子們,自殺時的模樣。
他一直以為,那只是一次普普通通的自殺。
現在聽靈初說起來,他才明白,孩子們的死狀……和他當時親手殺死的那個孩子,一模一樣。
高爾斯其實早早就遺忘了那件事情。
不是靈初詳細地說起來,他根本想不起來,自己早些年做過的事情。
就在靈初說起這些的時候,高爾斯腿邊的孩子,似乎聽見了靈初的話,它轉過頭,望著靈初,眉心中間的洞口,份外駭人。
下一秒,不知道是示威,還是什麽意思。
它嗷嗚一聲,一口咬住了高爾斯軍長的腿部。
高爾斯軍長立即感覺到,一向不太舒服的腿部,更加刺痛起來。
那痛感,就像是冷水浸泡,寒意滲透每一寸細胞的感覺。
高爾斯軍長一直以為,是自己年輕時不愛惜身體,造成的後遺症,並未放在心上。
感覺到疼痛,他便像是往常一樣,下意識地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腿。
同時,他看向靈初,啞聲問道:“所以,我的孩子的自殺,是詛咒嗎?”
靈初將目光從那孩子身上收回來,無視它那些惡作劇一樣的舉動,道:“算是吧。”
高爾斯軍長聞言,一向手腕狠辣的男人,竟然紅了眼眶,難得流露出後悔的情緒。
靈初望著他的模樣,卻道:“對軍長來說,我剛才所說的一切,算是實證嗎?”
高爾斯軍長啞口無言。
那些只有他知道的事情,那些他早年的經歷等等,靈初說出口來,都是如數家珍。
這樣,讓高爾斯軍長怎麽說出,不相信她的話?
又怎麽不算實證?
高爾斯軍長揉著刺痛一陣陣襲擊的腿部,長呼一口氣,低下自己高貴的頭顱。
“您確實是真正的智者,是我有眼不識泰山。”
靈初淡笑,“倒也不必這麽說,智者太少了,你們不相信也很正常。那麽現在,我可請高爾斯軍長回答我幾個問題嗎?”
高爾斯軍長望向靈初,直接道:“您是想要了解,軍區內那些死亡的軍官,以及盧雪的事情,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