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秦府老桃樹

  秦笛想了半天，才又回過神來。這時候，三叔秦廣元已經講完了經書。

  年過三旬的秦廣元很有威嚴，雙目炯炯有神，望著學堂裡的孩子，沉聲道：“再過三天，就是三月十五。從明天開始，七歲以上，十五歲以下的孩子就不用來了。”

  秦笛聞言一愣，心道：“不來幹嘛？放假去踏青嗎？沒想到學堂還有休閑的日子？”

  秦廣元表情肅然，沉聲吩咐道：“每年這時候，七歲以上，十五歲以下的秦家子弟，都要齋戒三天，沐浴更衣，潛心滌慮，安神定志，做好充足的準備，迎接桃花節。要明白，今生能有多少成就，就看你們每年在桃花節上的表現了。”

  秦笛想了想，很快從記憶碎片中找到了答案。

  卻原來，越國以桃為崇，桃花為國花，每年三月十五乃是桃花節，家家戶戶要去賞花祭拜。還要評選每一屆的國花靈木，評出狀元、探花、榜眼和十大學士。誰家的桃樹要是被選中了，不但有極大的榮耀，還有金銀物質的獎勵。所以每到這時候，越國都變得很熱鬧。

  秦家有一株老桃樹，雖然從來沒有進入評選優勝，但是這棵樹很神奇。相傳從秦家第一代先祖，七千年前搬到這兒的時候，就有了這棵樹，那麽多年過去，到今天依然枝繁葉茂。可惜不知道是否因為太老了的緣故，最近兩千年，已經隻開花，不結果了。

  雖然如此，這棵老桃樹卻有一樁奇異之處：它開的桃花格外的香！可以讓人不知不覺沉醉不醒！而且它還有特殊的效果，少年人聞一口耳聰目明，聞兩口四體康泰，若能盞茶功夫而不醉，不但智力提高五倍，還能壽過百歲！如果能清醒的多聞一會兒，就會有說不出的好處。

  然而可惜的是，桃花的香味太濃烈，雖然隻局限在樹下三百丈，卻沒有人能在三百丈的范圍內待足半個時辰。普通的小孩聞上片刻就醉了，強者勉強支撐盞茶功夫，也就倒地沉醉不起。一旦昏迷不醒，也就沒了效果。曾有人貪圖桃花奇效，昏睡花下三天，醒來記憶力不但沒有增加，反而減退了很多，變得頭暈眼花，氣息減弱，而且壽數減少，難達花甲之年。

  所以有秦家先祖偷偷的說這是一顆妖樹，隻可以清醒的恭敬著，不可以迷醉中褻玩。

  秦家總結多年的經歷，發現桃花的奇異功效隻對七歲到十五歲的少年兒童有效，一旦超過十五歲，再靠近三百丈的空間，就會有大病一場，壽數可能折損一半。

  雖然有這些害處，然而它對於適齡兒童的效果太明顯了，不說別的，單是可以大幅提高智力，這一條就不得了！你想啊，智力提高三五倍，再去參加科舉，還不是手到擒來！

  因此之故，老桃樹可以說是秦家立族之本。

  秦家能出那麽多進士，就靠這棵樹了！

  每年三月十五，少年兒童齋戒三日，清心滌慮祭拜桃花，老人只能遠遠的觀賞，適齡兒童腰裡系一根繩索，進入距離桃樹三百丈的周邊，盡力保持清醒，一旦感覺不行，就要搖動繩索，由家人用繩子拖出去。至於桃樹正下方，繁花深處，相傳極為凶險，卻是無人敢以嘗試的。

  老桃樹的奧秘是秦家的秘傳，非秦家嫡系子孫無緣嘗試。秦家祖訓，出了秦府不得提及一個桃字！
  說起來也奇怪，老桃樹雖有這般神異，它自己卻似乎知道隱晦。若論花色鮮豔，老桃樹只是普普通通，沒有絲毫耀眼之處，因而沒有外人前來賞花，就連秦家自己人，除了適齡少年之外，也都出外賞花了，不敢圍著自家的老桃樹轉悠。

  外面有很多美麗的花樹。特別是皇宮門前有一排的桃樹林，花開鮮豔，絢麗多彩，吸引了無數的民眾前去觀賞。

  想起這些事，秦笛覺得有些奇詭，暗道：“就那麽一顆老桃樹，開花還能醉人？醉人也倒罷了，還能分辨年齡，隻讓少年人開智，這真是夠神奇的。”

  不等他想明白，就見三叔秦廣元長袖一擺，揚聲喝道：“好了，今天到此為止，下學了！今天回去睡個好覺，記住了，三天不能吃肉！”

  有的孩子撇撇嘴，低聲嘟噥：“三天不吃肉，還不饞死我了！”

  更多的孩子整理好書包，收拾好書本，對著先生躬身：“三叔祖，再見！”

  秦廣元楊手：“走吧，走吧，記住心誠則靈！”

  秦笛也躬身：“三叔，回頭見。”

  秦廣元眼望著他，深深的歎了口氣：“小十九，到明年你就十五歲了，因此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從此之後再不能賞祖樹桃花，若是還不能開竅，你今生就沒有希望了！老實告訴我，過去幾年你有沒有齋戒靜心？”

  秦笛想了想，苦著臉道：“前五次我偷偷吃肉了；最後一次我出去玩了兩天，沒好生靜心齋戒。”

  秦廣元皺眉，咬牙恨道：“別人求不來的機會，你卻不知道珍惜！等你老了，看你會不會後悔！”

  秦笛撓了撓頭：“這次我一定齋戒靜心，看看有沒有效果。”

  秦廣元擺了擺手：“去吧，去吧！你自己不努力，別人也沒法幫你！你回頭瞧瞧，秦家本宗十四歲以上的孩子，哪一個沒有功名？只有你最是不堪，到現在還是白身草民！你現在年紀漸長，再過幾年就到說親的時候了，沒有功名，又怎能娶到嬌妻美眷？唉！我也不說你了，你自己保重吧！”

  秦笛出了門，心道：“白身草民不重要，如花美眷也不重要，對我來說重要的是長生！記得有那麽一首詩：十裡平湖霜滿天，寸寸青絲愁華年。對月形單望相護，隻羨鴛鴦不羨仙。我老秦也算是出過名，在國內外各級期刊雜志發表過文章，而且也看遍了美女，成不成鴛鴦也還在其次，成仙卻是我今生所要追求的。在這裡我想將原詩改動幾個字，表達我的心意：十裡平湖霜滿天，寸寸青絲愁華年。對月形單人漸老，不羨鴛鴦隻羨仙。哎呀，我卻不知道神仙究竟在哪裡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