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2章 存亡（二合一）

  碧波潭，萬聖龍宮。

  已經突破準聖二重天的莫塵難得的帶著自家的萬聖公主回娘家，趕巧的是，萬聖老龍王也是出了關，破境金仙，是以這一回可就熱鬧了。

  萬聖老龍王自家人知自家事， 以他的天賦修為，突破到金仙與那四海龍王並列已然是夠驚喜的，再高的境界他不敢想，至少短時間內是不敢想，背後有莫塵這麽尊大神坐鎮，碧波潭一時間是安全無虞， 是以他很滿足。

  不過這人吧，一閑下來總得找點事乾，神魔亦然， 譬如這老龍王，迎接莫塵夫婦的家宴之上，酒還未過三巡，旁邊的那位大舅哥已然被他罵的腦袋耷拉著直不起來了。

  “這逆子，整日裡就知道花天酒地，既不好好修行，也不成家立業，可氣死本王了！”萬聖老龍王一邊說著，一邊把酒杯朝著桌上狠狠的一砸。

  敖瑞聽著自家父王罵人，腦袋耷拉的更低了，這段日子他過的可謂是頗為淒慘，自從萬聖老龍王出關後，他那逍遙自在的日子盡數消弭的無影無蹤，出不去不說，三天一小罵，五天一大罵，就沒一天痛快的。

  至於還手或者是想偷偷溜出去， 他一個小小的地仙， 在金仙面前作妖，結果還用想嗎？動手敖瑞沒那個膽子，但是偷偷溜出去敖瑞還真試過，卻被老龍王堵了個正著，狠狠抽了他一頓鞭子。

  尤其是今日莫塵夫婦來了，萬聖老龍王看著自家的兒子是越發的不順眼，比不過莫塵也就罷了，三界沒幾個能和莫塵比修為的，他如今是妥妥的大佬，可是敖倩都快入金仙了，都是一個爹媽生的，敖瑞才地仙，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入天仙，由不得萬聖老龍王不惱火。

  “嶽父大人，您消消火，少罵兩句。”莫塵勸慰道，“修行一事，各人有個人的緣法，成家立業什麽的，也是強求不來。”

  “就算您想收拾大舅哥，等我們走了您盡管動手……”

  聽了莫塵前面的話，敖瑞滿臉的感激之色，自家妹夫還是向著自己的，可是最後一句，一下子讓敖瑞變成了苦瓜臉。

  “女婿說的是，你就消消火，女兒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別老發脾氣。”萬聖龍母也是道。

  “逆子，回頭在收拾你！”萬聖老龍王沒好氣的丟下了一句狠話，這才轉變臉色，舉起酒杯笑道：“來來來，本王敬你們夫婦一杯，說來已有多年未曾見過倩兒了。”

  敖倩白皙的玉手端著酒杯，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女兒這些年忙於修行，疏忽了父王和母后，還望您二位不要見怪。”

  “怎麽會呢，當然是不見怪了。”萬聖龍母笑了一笑，道：“只是你與女婿成親這麽多年，卻遲遲無所出，倒是讓我和你父王有些著急啊。”

  家庭聚會話題度排行前三的詞語，結婚，生娃，工資多少，便是神魔亦不能免俗。

  萬聖公主絕美的臉色上不由得掛上了一層紅霞，莫塵見狀主動接過話題，亦是笑道：“怪我怪我，都是怪我，這些年我常在外奔走，卻是沒什麽時間陪倩兒。”

  說起來都是淚啊，娶了個如畫的嬌妻，可是夫妻二人不是你修煉就是我修煉，連造娃娃都要趕時間抽空子，莫塵一個人獨守空閨的時候，也是會有點哀怨的。

  眾人一起喝了一杯酒，萬聖老龍王突然常常一歎道：“倩兒，莫塵，你二人也別嫌棄你們母后囉嗦，神魔子嗣繁衍本就不容易，如今你二人修為差距已經這麽大，要是不抓緊，日後估計沒法有兒女在膝下承歡了。”

  “父王，女兒……女兒一定盡力……”雖然是老夫老妻了，但是萬聖龍王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催著生孩子，敖倩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瞧著自家老婆嬌俏的模樣，莫塵眉開眼笑偷偷拉住了她的玉手，一臉的壞笑，他道：“父王母后放心，我現在的修為，一時半會也是沒法子再提高了，這些日子，我便帶著倩兒遊遍三界，一方面看看能不能給您二老造一個小的，一方面看看能不能尋到交合之氣。”

  莫塵的這番表態倒是讓二老頗為滿意，不過這對夫妻的問題解決了，全程耷拉著腦袋，試圖成為透明人，一言不發，只顧著吃喝的敖瑞就要倒霉了。

  “你這個逆子，就曉得吃喝！”目光一放到自家兒子身上，萬聖老龍王就氣不打一處來。

  敖瑞正一筷子夾在一道紅燒蹄髈上，一聽這聲呵斥，好懸筷子沒嚇掉，怎麽又到他頭上來了？
  “唉，女婿啊，我就這麽兩塊心病，上次都說與你聽了，你看看，你這大舅子的婚事……”萬聖龍母一副很擔憂的樣子。

  “母后，我不想娶四公主！”一聽婚事二字，敖瑞求生欲很強的道。

  “你這也不想娶那也不想娶，還真要月宮裡的嫦娥不成？你父王都去和敖廣說了，四公主也是個好孩子，你還待怎地？”面對自己兒子，萬聖龍母可就不如對莫塵那般和氣模樣了。

  “母后的意思，是讓我去東海走一遭，為敖瑞提親嗎？”莫塵眉頭輕挑，輕笑問道。

  當初在碧波潭答允萬聖龍母的事情他可是沒忘，四公主他也見過，算是良配了。

  “正是這般。”萬聖龍母連連點頭，她道：“你父王已然去了趟東海，問過那四公主和敖廣的意見，他父女二人都無異議，隻待你去提親了。”

  “馨兒她答應了？”敖倩微微有些詫異，敖馨兒竟然會看上她這哥哥？

  “答應了，在年輕一輩裡，你哥哥雖然比不上西海的那兩位太子，但他天資還算不錯，只是沒沉下心來修行而已，四公主那孩子又是個能管住你哥哥的。”老龍王解釋了一番，聽的莫塵夫婦連連點頭。

  “父王，母后，我還不想成婚……”面對著眾人討論自己的婚事，敖瑞語氣弱弱的再次強調了下自己的看法。

  不過在座的每一個人搭理他，反倒是萬聖老龍王給了他一記白眼。

  看著大舅哥喪喪的模樣，莫塵心頭一笑，教你當年搶我的親，今日來報應了吧。不過莫塵這份樂子還沒持續幾息，一股無比恐怖的氣息陡然傳來，他臉色當即一變，也顧不得說什麽，整個人倏忽在碧波潭消失，再出現時，已然到了碧波潭上空。

  他昂首朝著天上看去，那道無比恐怖的氣息正是來自天界，那道氣息簡直宛如天道降臨，甚至超過了莫塵見過的任何一位聖人，在那道氣息下，莫塵根本生不出一絲一毫的抵抗之心，那到底是什麽？
  這個念頭剛才在莫塵的腦海裡劃過，下一秒，一件更為恐怖的事情發生了，只見朗朗晴空之上，陡然出現了無數縱橫交錯的漆黑裂縫，每一道裂縫都長達數萬數十萬裡，覆蓋住了四大部洲上空的蒼穹。

  莫塵的心頭一陣陣的巨大恐懼不斷上湧，他的手在微微顫抖，只聽他嘴裡呢喃道：“天……碎了！”

  ……

  天碎了！
  此時此刻，不僅僅是莫塵一個人，西方靈山、兜率宮、玉虛宮、不死火山等等，但凡有大能坐鎮的地方，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股無比恐怖的氣息，而整個天穹裂成無數碎片的時候，更是三界的所有的生靈都觀察到了。

  瑟瑟發抖，三界所有的生靈都在瑟瑟發抖，哪怕是高高在上如聖人，在這個恐怖無敵的氣勢下，內心都是在不斷的顫抖，一股威脅到他們生命的巨大恐懼橫亙在他們心頭。

  在這股堪比天道的威勢之下，聖人和其余的神魔凡俗的表現並無差異，都如同螻蟻面對蒼龍一般。

  混沌外，紫霄宮。

  鴻鈞道祖正臉色難看的盯著身前的造化玉牒，在那上面，一道又一道的裂痕不斷出現，也不斷的擴大，而原本佔據著三分之一面積的漆黑區域，陡然朝外擴張，而白色光暈的區域則是節節敗退，不斷的被其侵染。

  面對此情此景，鴻鈞道祖雙手掐訣，快的都完全看不見了，也不知道那一瞬間結出了多少個手印，最終只聽見這老道祖低喝一聲，一個滿是道韻交織的篆字浮現在他跟前，卻是一個定字！
  那定字帶著一抹灰色光華，瞬息間便朝著造化玉牒中鑽了過去，幾乎是同一刹那，那黑色的區域一下子就恢復了平靜，不再朝前侵蝕，但是這份平靜持續還沒兩息的功夫，那黑色區域再次翻滾起來，以比之前更加快速的姿態瘋狂的侵染白色區域。

  鴻鈞道祖原本平複的臉色，見狀卻是眉頭緊緊皺起，一雙洞察三界的眸中，陡然浮現出兩團道火熊熊燃燒，只聽他大喝一聲道：“羅睺，你待怎地？”

  羅睺，你待怎地！

  這六個大字一瞬間便擴散到了三界的每一個角落，上至諸天聖人，下至神魔凡俗，每一個生靈都聽出了這道喊聲中無盡的怒氣，但是隨後他們便驚喜的發現，聲音過處，他們渾身上下那股戰栗恐怖之感，盡數消弭不見。

  是道祖，絕對是道祖鴻鈞！
  莫塵聽著這身怒吼，腦海裡當即確認了喊聲的主人，能抵抗那道遠超聖人氣息的，三界之中，不做他人想。不過他這個念頭剛剛浮現，下一秒，一個他很耳熟的聲音也同樣傳遍三界。

  “鴻鈞，我為魔界的子民謀一條生路不行嗎？”

  一句沒有夾雜任何情緒的反問，知道內情的三界神魔臉色卻是當即大變，尤其是經歷過龍漢初劫的那些大能，各個臉上陰沉不定，反倒是莫塵，除了震驚那聲音來自魔祖羅睺之外，意識到洪荒大陸和魔界會開戰外，倒也沒什麽感覺。

  在他的心中，洪荒三界掌握著大勢，道祖對魔祖，還有諸多聖人，必然是會戰而勝之的；但是在心裡有數的大能眼中，這分明是一場比無量量劫都恐怖的災難，這是兩方天道的較量，哪怕一方比較弱小，可是那也是天道啊，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天道的較量，聖人準聖大羅又算得了什麽？
  就在羅睺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刻，那天上的無數裂縫裡，突然噴吐出了無數的魔氣，黑壓壓的魔氣覆蓋天際，整個三界盡數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連一絲光亮也沒有。

  遠在紫霄宮的道祖鴻鈞見狀，渾身那股中正平和的氣勢驀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恐怖至極的殺意，卻見他衣袖一抖，三界之中所有的聖人和準聖毫無抵抗之力的便盡數被他收起，隨後他身形一閃，再出現時，已然到了魔界和三界的界縫之間，也就是當初三清大戰魔界聖人的所在。

  莫塵覺得有些暈，他在空中時都有些沒站穩，剛才一下子被收進去，又一下子被扔出來，他還有些沒緩過神來，等他用法力平息了那股眩暈感，四處一張望，好家夥，四面八方站著的都是熟人。

  楊戩、雲霄娘娘、如來佛祖、玉皇大帝等等一系列準聖大能都在他身側，甚至是包括觀音菩薩、陸壓道人這些，各個都是面色肅殺的看向遠處，而在他們前面，則是三界所有的聖人。

  三清、接引、準提、女媧、望舒、菩提、酆都、冥河、孔宣、西王母，鎮元子，不多不少，正好是十三位，莫塵通通都見過，可以說整個三界所有的頂尖戰力，除了那個後土娘娘，都在這裡了。

  統率這些尖端戰力的，則是道祖鴻鈞，莫塵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傳說中的人物，他穿著一襲灰色道袍，模樣就是一個尋常的老道，看起來頗為不起眼，可是莫塵在他身上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法力氣息，他靈覺探過去，那裡是一陣虛無，根本感知不到什麽。

  莫塵如今是準聖二重天，便是老君也頂多是讓莫塵看不透，返璞歸真如凡人，可是要做到道祖這般只能用眼睛看到，無法用神通感知的地步，還是差的遠。

  只能說道祖不愧是道祖，修為境界遠超聖人，難怪能高居紫霄宮，坐觀三界之事。

  這位三界道祖此時臉色不善，面對眾大能道：“今日，三界存亡，在此一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