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痕跡抹消，河流盡頭

  這枚玉簡神秘至極。

  哪怕他得到這麽玉簡之時已是天人境界，但直到現在也不過才參悟出一絲玄機。不過他自信，這點玄機也能令他翻盤！
  “死！”

  一個字吐出，瞬間化為無形偉力，降臨現實。

  啪！
  一聲炸響。

  李恆炸了。

  身軀四分五裂，血肉模糊。

  旁邊的蕭昊見狀一愣，瞪大眼睛。

  這又是怎麽回事？

  那麽快就分出勝負了。

  僧道客這邊人也傻了。

  在他眼中神秘至極的李居士居然瞬間就栽了？難道這朱子所言的手段真的那麽恐怖嗎？

  朱子見狀拍手，哈哈大笑。

  “妖魔賊子已然伏誅！”

  “哦，是嗎？”

  一聲輕笑響起，李恆的身緩緩浮現在朱子面前。而剛才那四分五裂的血肉殘骸也就此漸漸消失淡化，無影無蹤。

  朱子一愣，怎麽可能！

  “死！”

  再次一字吐出，無形偉力顯現。

  李恆的身軀再次炸開，血肉模糊。

  但是，下一刻李恆的身形緩緩浮現在朱子面前，炸開的血肉漸漸消失淡化。

  這.
  朱子後退了一步，人傻了。

  此人是人是鬼？

  他都令此人足足死了兩次，為什麽此人還能出現還活著？這是為什麽？這可是來自那枚天外玉簡的偉力，秘法啊。

  “死！”

  再度吐出這個字，無形偉力顯現。

  但是下一刻，李恆的身軀並沒有如剛才那般直接炸開，依舊安然無恙，神情雲淡風輕的看著朱子，似乎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好手段。”

  李恆拍手讚歎。

  剛才朱子所吐出的那個“死”字竟真的能勾動無形的偉力，達到那位冠軍候的效果，強迫天地為他完成相應的事情。

  朱子讓李恆死，李恆就得死。

  不過很可惜，他李某人也是個掛逼，源力護身之下，直接無視了這個必死的效果。

  但是天地根本不能違背，又必須按照朱子的話，達成李恆要死亡的事實，如此方能邏輯自洽，不讓因果產生混亂，出現崩潰。

  所以就造成了剛才的情況。

  天地弄出了李恆身軀爆炸，直接死亡的真實場景。通俗一點，就是天地弄出了李恆的一些複製品來完成朱子給的任務。

  至於這三次，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就是李恆覺得天地有些過於可憐，所以消耗了一丁點源力，讓天地豁免了朱子的命令。

  “如此手段，超出於天地，近乎於道。”

  “不過，以你低微的境界，用出如此逆天的手段，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又是什麽呢？”

  李恆笑著問道。

  朱子聞言神情難看。

  他自然知道自己所付出的代價，或者說當他從這麽玉簡中領悟出了玄機，領悟了這一言斷他人生死的神通之後，代價就自然浮現了。

  那就是事不過三。

  如果這斷人生死的神通用超三次。

  那就是他死。

  現在他已經用了三次，卻還沒弄死此人！
  突然，一聲驚雷炸響。

  朱子抬頭看天，竟發現在他上方盤旋著陰黑的劫雲，隱隱有恐怖的雷霆穿梭其間，帶著浩瀚天威，似乎要向他劈下。

  他懵了，這又是怎麽回事？

  他現在身處諸聖秘境之內，不與外界天地接壤，這裡為什麽會出現天罰？而且，他也沒得罪天地呀，自己的理之道可是跪舔天地的！

  李恆見狀微笑。

  “看來你這老匹夫用的神通也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根本就不知曉其中真相，你強迫天地為你辦事，天地又豈能忍？”

  朱子神情震動。

  此人竟知曉真相？
  出於敵人說什麽自己就反對什麽的原則，他冷哼一聲，“你這妖魔修要妖言惑眾，我理道上體天心，天罰劈的是你.”

  話語看似鏗鏘有力。

  但說著說著，朱子明顯有些底氣不足。

  這句話連他自己都騙不過去。

  他能明顯的感知到，這個天罰在隱隱鎖定自己的氣機，根本就不是劈向李恆。

  “你這老匹夫試試你能承受幾道雷？”

  李恆輕笑。

  看來都不需要他動手了。

  朱子所用出的手段遠比冠軍候的手段要更激烈，那麽隨之而來的天地反噬也就更強。冠軍候好歹只是運氣差，沒有直接死。而朱子這個老匹夫就是要遭雷劈了，活不了多久。

  “老匹夫，我勸你自裁。”

  “現如今你是天怒人怨，要是不盡快自裁，連累了百聖學宮，連累了你理學之下的諸多門徒，你該當何罪？”

  李恆大義凜然說道。

  這朱子雖然可恨，但也能稱得上是儒家大儒，否則以無法以儒家之法晉升到天人境界，倒也極為吃大義這一套。

  朱子看看李恆，又看看天上的雷罰。

  臉上陰沉似水。

  他估計自己活不了了。

  若是自己拚盡全力，或許真能從天罰當中挺過去，但奈何旁邊有此人虎視眈眈，此人絕對會中途出手，要他性命。

  自己雖然也結交了幾位盟友，但那也是遠水近火，根本無用，真是生機已絕啊，他心中感慨，慌亂的神情陡然平靜下來。

  他死不足惜。

  但理學一脈必須昌盛萬古。

  所以哪怕他死，也要拉著眼前這個破壞理學根基的妖魔賊子去死，否則他死不瞑目！
  幸好他還有底牌。

  第四次動用那一言定人生死的神通後，雖然自己也會隨之死去，但隨之而來的也是這門神通威能的暴漲。

  他完全有信心以自己的命來換賊子的命！
  當機立斷，趁天罰沒有落下。

  “死”！
  一字吐出，無形偉力再次顯現。

  區別於前三次，這次的無形偉力要更加強大，恐怖，浩瀚，僅僅是短暫降臨出現，就以引得諸聖秘境震動，似乎要崩潰一般。

  在這偉力之下。

  天地失色，天罰都凝滯了。

  偉力尊崇朱子的意願，開始扭曲現實，將李恆存在狀態定義為死，向其徹底歸於永寂。

  然後雷聲大雨點小。

  瞬間被李恆的一丁點源力擋住了。

  在這之後，來的也快，去的也快。

  無形偉力直接消失。

  李恆微微一笑。

  這就是他放心讓朱子動用手段，而不在意源力消耗的原因，只需要用一丁點源力擋住了。因為擋住這無形偉力這個手段，靠的不是源力的多少，而是源力的本質和位格。

  “這怎麽可能！”

  朱子後退幾步，一個踉蹌，栽在了地上，神情不可思議的呢喃著。這可是他的搏命手段，幾乎能定義世間一切生死。

  可是，居然被此人輕松的擋住了？！
  之後。

  沒來得及放狠話，在自己不可思議的神情當中，自己的身軀緩緩消散，化為虛無，徹底死在了自己所領悟神通的反噬當中。

  而這一刻，李恆眉頭微皺。

  心念一動，動用一點源力防護記憶。

  下一刻，什麽都沒有發生。

  但是，他卻能看到旁邊的蕭昊和僧道客面露迷茫之色。李恆想了想，看向僧道客開口，“剛才發生了什麽事情？”

  僧道客聞言一愣，不明所以。

  “發生了什麽？我不明白這句話。不過我們兩個人爬上山頂，就看到居士在這了”

  他搖搖頭。

  “那我問你們，你們知道理學嗎？”

  李恆繼續追問。

  二人又是一愣。

  “理學，理學是什麽？”

  僧道客疑惑問道。

  蕭昊也遲疑著出聲。

  “理學？這個詞聽起來有點像百聖學宮的詞。不過我聽說過孔學，孟學，心學，墨學，法學，陰陽學，但是就是沒聽說過理學。”

  李恆聞言緩緩點頭。

  他看著剛才朱子化為虛無的地方，微微感慨，原來如此.
  下一刻，霎時間，天地靜止！

  諸聖秘境，在百聖山上空。

  那本來只是充當光源，並不是外界大日的秘境太陽突然顯化神異，一道光柱照到李恆旁邊。

  光柱之內，浮現出一道身影。

  這身影。

  正是李恆大日上見到的那位。

  李恆微微挑眉。

  “你怎麽來了？”

  “我能不來嗎？這裡是不是發生了什麽大動靜？我剛才察覺到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掠過了整條光陰流水，似乎改變了什麽。”

  身影沉聲說道，有些震驚。

  “你似乎很意外？”李恆問道。

  “自然是意外，能做到這點的比我都強！但是在這方天地當中應該不存在那種級別的力量才是？當然，災劫和汙染之力例外。”

  李恆若有所思點頭。

  “看你的神色，你貌似知道什麽？”

  身影問道。

  “自然知道，剛才有個人死了，徹底消失了。估計過去現在未來都已經沒有他的存在。”

  李恆出聲，緩緩說道。

  身影聞言一震，陷入沉默。

  良久，他開口。

  “死的是誰？我剛才查詢了各個時間點，並沒有發現缺少了誰。”

  “儒家半聖，朱子，理學集大成者。”

  身影再一次沉默，似乎在查證，良久之後，他再次開口。

  “他是怎麽死的？”

  “自作自受，與這枚玉簡有關。”李恆微微一笑，手掌微微展開，露出了那枚神秘玉簡。

  身影見狀一怔，有些納悶。

  “你怎麽老是有這些我不知道的東西？記得前不久你在向我詢問這東西的事情，沒想到這麽快就被你給找到了？”

  “緣分到了而已。”李恆回答。

  身影搖搖頭。

  “我實話告訴你，如果剛才的現象真是這枚玉簡造成，或者與其有極強的關聯，那都說明這枚玉簡來歷極其恐怖。”

  “跨越時空長河殺人，將過去，現在，未來一切痕跡抹除.這種手段太恐怖了，就連全勝時期的我都辦不到。”

  李恆點點頭。

  “所以，然後呢？”

  見到李恆輕描淡寫地反應，身影鬱悶得直吐血。“你應當不是什麽蠢人吧，我都這麽說了，你難道不清楚這是一樁大機緣？”

  “能做到這點至少也是仙神的至高境界！”

  他有些抓狂都吼了出來。

  事實上，自從他發現有災劫降臨，汙染入侵，他就沒停過尋找破局之法，幾乎把每個時間點都搜了好幾十遍，但卻一無所獲。

  可是現在呢？
  他夢寐以求的變量，意外因素，破局之法，可能就隱藏在李恆手上這枚玉簡當中。

  “那又如何？”李恆反問。

  身影聞言沉默了一會兒。

  “確實不能如何。”

  他反省。

  自己到底是反應過度了。

  這只是一枚神秘玉簡，能不能破局並不確定。並不是像他剛才預料的那樣，這方天地路過了一位絕世大能，可以讓他提出救助。

  “所以說啊，淡定一點。”

  “我一個凡人都比你這個仙神淡定。”

  李恆搖搖頭，痛心疾首。

  “行了行了，你小子別給我裝了。這枚玉簡既然落到你手上，想必也是天命如此，我不會搶過去的，況且我也沒有能力搶。”

  李恆聞言撇撇嘴，這誰信呢？

  降臨都弄出這麽大陣仗。

  天地失色，時空靜止。

  你跟我說你是死人，誰他媽信？
  身影嘴角一抽，連忙無視李恆的姿態，語氣變得極其鄭重。“你小子也不要認為這是好事，太多天外的東西出現在這方天地，那就意味著這方天地的位置危險了。”

  “虛空如海亦如河，世界漂流而下，其他物件亦是如此。所以一般情況下，等世界應該不會存在天外的物件。”

  李恆聞言接著開口。

  “除非這世界已在河流下遊，沉積之地？”

  身影聞言重重點頭。

  “沒錯，看來你小子還算機靈！雖說一般的河灣也會沉積物件，但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多。而且，災劫的突然降臨，詭異之力迅速感染天地的現象讓我很不安。”

  “可能，天地已經到了最末的下遊！”

  “那最末的下遊存在著什麽？”

  李恆問道。

  “這點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這方天地所遇到的一切詭異之事，怪異之物，詭秘之劫，理應都是下遊該有的東西。”

  “你身為仙神不知道？”

  “呵呵，仙神一般都在中上遊，誰會知道下遊那裡有什麽恐怖？正常仙神都不會往下遊靠近。”身影冷笑鄙視李恆無知。

  李恆不惱，聞言點頭，若有所思。

  “若是把世界從下遊推回上遊會怎麽樣？”

  “這不可能！大虛空機制如此！要是真能把世界推回中上遊，我們早就這麽辦了，那些河段可是寬廣的很。”

  身影斷言說道。

  “那麽河流下遊的盡頭又是什麽？”

  李恆又是詢問。

  身影低頭沉寂下來，陷入詭異的沉默。

  “你真的想知道？不後悔？”

  突然，他猛的抬頭，問道。

  “自然不後悔。”李恆笑著回答。

  “那好，我給你說一個詞，這詞恐怖詭秘，有極強的詛咒，會隨生靈個人心意而變，變換含義，變成你認知當中的不同的詞。”

  “你可以用這個詞來指代下遊的盡頭。”

  “為什麽要用這種方法指代？那下遊的盡頭沒有準確的定義嗎？”李恆皺眉問道。

  身影搖搖頭，“沒有。”

  “一說就錯，一想就繆。”

  李恆挑眉。

  “這不就是那盡頭的定義？”

  雖然李恆不想太杠，但從邏輯上就是如此。甚至就能盡頭這詞也可以成為這所謂河流盡頭的定義。

  除非這玩意超越邏輯？

  身影笑了起來。

  “這是我的定義，我用這個定義來指代那個盡頭，但根本無法真正解釋，涵蓋那個盡頭。甚至就連盡頭這個詞也是指代出來的。”

  “有個說法。”

  “有生靈去過盡頭，看到盡頭，然後活著回來，至此災劫無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