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誰知盤中源，點點皆辛苦

  “你們所說的那個鬼地方到底是什麽。”

  李恆納悶的說道。

  他遇到的每一個人提起這個鬼地方都語焉不詳，甚至隱隱有種畏懼的樣子。這所謂的鬼地方真的有這麽可怕嗎？

  “看你的樣子你以前聽過？”

  身影笑著問道。

  李恆點點頭。

  “確實聽過，不過說起這個鬼地方的人大多都是迷語人，根本就不敢聊太多，說是怕什麽大恐怖降臨。”

  身影點點頭，“他們是對的。”

  “那個鬼地方並不是這方天地誕生的地方，而是被這場災劫，詭秘之力影響，從而形成的奇妙之地，哪怕是我都無法窺得全貌。”

  “可是有人卻說那鬼地方自古有之，比天地異變還”李恆話說到一半，看著自己面前不斷被染黑的時間軸，沉默下來。

  身影一笑。

  “看來你想到了。”

  “那個鬼地方雖然因為災劫降臨才出現，理論才出現了一百多年。但是，這災劫，這令天地腐朽畸變的力量卻是逆著時空進行感染。”

  “這力量感染到什麽時間點，那個鬼地方的起源就會往前移，越來越古老。所以一些人才會說那個鬼地方自古有之。”

  李恆依舊表現疑惑。

  “那為什麽歷史沒有發生大幅度的變化？”

  他心中自然有所猜測，不過既然正主當面，他還是要求證一下。

  那個鬼地方明顯不是什麽細微的因素。

  “那個啊，我還沒死透呢。”

  身影笑了起來，大手一揮。

  正是那個筆直的時間軸，在每個時間點上出現了數之不清的分支，密密麻麻，各自閃爍著不同的影像。

  “這些都是世界的可能。”

  李恆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那我懂了，你把那個鬼地方以及汙染所產生的歷史改變，全都導向了這些可能性分支？”

  “嗯按照你所在的境界而言，確實差不多。不過你也別以為我有多強，只不過是這方天地有缺，誕生的可能性分支都是虛幻，非是真實，如此才能讓我可以輕易拿捏。”

  身影笑道。

  “那為什麽有人還會覺得那個鬼地方自古有之？”李恆繼續詢問。

  果不其然，他得到了意料當中的答案。

  這個身影無法全部消除歷史改變的影響，對於一些細小的方面也只能聽之任之，否則對他的力量消耗就太大了。

  “看吧，你連那個鬼地方都沒接觸，就證明你對這個災劫，這種能令天地都為之畸變的力量缺乏了解，我又怎麽放心告訴你真相？”

  身影搖搖頭說道。

  李恆心中無語。

  他已經懶得說服眼前這道身影了，完全就是一個典型的迷語人，固執的很，旋即轉到另一個話題。“你剛才說的逃兵又是什麽？”

  雖然腦海中他也有些猜測。

  但是這些猜測還必須得到證實。

  “逃兵就是逃兵，你覺得是什麽？”

  身影反問。

  “你真的不願意說？”

  “就算我不說，你已經有所猜測了，不是嗎？況且，這些事情也不是你這種層次可以知道的，那涉及大虛空的層面。”

  李恆搖搖頭感慨。

  他手指上凝聚出一縷源力。

  “大虛空？那你覺得這股力量又是什麽？”

  這道疑似太古仙神的身影雖然把他認為是一個變數，告訴了他一部分真相，但貌似根本就不信任他的實力，也不信任他能成長起來，說話那是說一半藏一半，煩人的很。

  那他索性就拿出一點真東西。

  反正他也不害怕這道身影會對他出手，有源力庇護，哪怕不敵也能跑路。抱著這種不是風險的風險，知曉部分真相，這是值得的

  身影看著眼前的源力一愣，極其疑惑。

  “這是什麽力量？”

  “你不知道？”李恆反問。

  “我沒必要騙你，真的不知道。這股力量給我的感覺很陌生，我也根本無法探究，隻覺得普普通通，但這普普通通就是最大的異常了。”

  身影搖搖頭。

  李恆這時有些驚訝了。

  他拿出源力之時就想三種可能。

  第一種可能，這道身影認識源力，畢竟是能孕育天地，進行一部分時空操作的太古仙神，知曉源力的存在那也不奇怪。

  第二種可能，則是這道身影不知道源力，但是能感受到源力的強大，或者位格的至高，類似於盲人摸象，觸及不到全貌。

  而這第三種可能。也是李恆覺得可能性最小的，那就是這道身影既不知道源力，又感知不到源力的強大，隻覺得普普通通。

  因為這第三種可能連摸象的資格都沒有。

  他看向身影的眼神變得微妙起來。

  好歹你也是孕育天地的仙神，這麽拉？

  還是說源力的等級超乎他的想象，他想象的還要高，並不是從字面上理解的世界本源之力，反而還要在這之上？
  “你看上去很驚訝的樣子。”

  “怎麽，我不認識這力量有那麽奇怪麽？”

  身影也有些納悶的說道。

  他從這個變數身上看到了太多的意外，現在更是拿出了這種連他都看不透，隻覺得普普通通的力量，也實在太奇怪了。

  自己在仙神中雖然不算太強，但好歹也是中流砥柱，什麽混沌氣，玄黃氣，宙光真水等等玄奇的東西和力量他還是接觸過的。

  可唯獨卻認不出這種力量是什麽。

  李恆沉吟了一下，醞釀了一下措辭。

  “這麽說吧，如果你是凡人，知道這股力量，那這股力量可以比喻成天上的雷霆。如果你不知道這股力量，卻能感應他的強大，那麽這股力量就是高高在上的天。”

  “那你現在，既不知道這股力量，又無法知道這股力量的強大，那麽這股力量就是冥冥當中的道，你連盲人摸象的資格都沒有。”

  這話語氣很是狂妄。

  但李恆知道，這都有點低調過頭了。

  還是那句話。

  只要源力足夠，他有把握做到任何事。

  身影聞言頓時懵了起來，良久不出聲。

  正當李恆懷疑是不是壞了的時候，身影開口了。

  “說句實在的。”

  “剛才我真想甩你一巴掌，噴你吹什麽牛，喝了多少酒才跑來我這裡的。但當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想了想，發現你的話確實有點道理。”

  “我確實無法察覺到這股力量的特殊性，以我的境界都無法察覺出一絲的特殊，偏偏我又無法將其解析，那就說明這力量來頭很大。”

  “當然，你那番話也有些誇張了。你才什麽境界啊，敢妄論冥冥當中的“道”？”身影承認了自己的不足，又開始不屑的評判李恆的話。

  李恆笑而不語，沒有和身影繼續爭論。

  這反應讓聲音很不爽，辯解說道。

  “我承認，這股力量讓我意外。那我估計這力量頂多能和大虛空根基之一的混沌氣同級，可能還稍有不如，只不過有隱秘特性而已。”

  “更何況這個時間點中的我已經死了，要是換成最初的時間點，那時候沒死的我，絕對有把握從中窺出點什麽東西。”

  身影信誓旦旦的說道。

  “啊，對對對對對。”

  李恆漫不經心的敷衍。

  他大概能確定了，這個身影就是不知道。

  不過這樣他高興的同時又有些鬱悶。

  高興的是，源力的層次超乎依舊他的想象。鬱悶的是，他本來想把源力當做他向這道身影索要真相，秘密的通行證。

  結果現在，這身影的層次太低了。

  這通行證的等級太高了。

  身影大概率是不認的。

  “算了，你不是想從我口中知道一些信息嗎？我可以告訴你一些事情。你表現出來的力量還是能讓我的投資加碼的。”

  身影有些鬱悶和不爽。

  本來呢，這個變數就算再怎麽出乎他意料，但實力太低了，自身完全可以俯視這個變數。但現在這個變數扔出了一種他看不懂的力量，搞得他跟山裡的土包子似的。

  好歹他以前也曾光耀諸界啊。

  “逃兵的事情其實你大概想象出來了。”

  “我們敗了。”身影平靜說了出來。

  “太古仙神敗了？”李恆明確了下前提。

  身影搖搖頭。

  “不，只是我們敗了。”

  李恆皺起眉頭，“這是什麽意思？”

  “太古仙神內可不是鐵板一塊，所以有人選擇了離開，有人選擇了當逃兵，我們選擇了留下，有人選擇了尋找方法。”

  身影解釋說道。

  “所以你是留下的那一派系？然後失敗了，那為什麽失敗？因為這場災劫？”

  李恆詢問。

  “你說的大體沒錯，但我還要糾正一點，災劫綿綿不絕，不能用“這場”來形容。如今大虛空皆暗，想必也只剩下我們這些死剩種了。”

  身影苦澀說道，不再見一絲笑意。

  “那麽災劫的真相又是什麽？或者說災劫又是為什麽出現？”李恆繼續詢問。

  “災劫的真相？那你要自己去找。”

  “這一點連我們都沒有找到。至於災劫為什麽出現？那我們更是不知了，否則也不會淪落成現在這種模樣。”

  身影攤了攤手，十分無奈。

  “那我可以理解成是一問三不知嗎？”

  李恆淡淡說道。

  身影點點頭，“很形象的話。”

  李恆無語了。

  他敢肯定，這道身影有很多事情沒有說出來，現在在跟他裝糊塗呢。歸根到底還是這身影層次太低了，源力沒有震懾到他。

  就好像是王者去打青銅。

  身影見狀搖搖頭。

  “你又何必知道這麽多呢？自從災劫開啟降臨，信息不止擁有力量，還出現了詭秘的詛咒實力不足知曉這些事必死無疑。”

  “我剛才透露的已經是你這個境界能知道的極限了。再往上你絕對會被注視，難逃一劫，你就那麽想死？況且我說的已經很多了，有許多暗示。你大可猜一猜。”

  李恆心累。

  他本來可以說源力在手，天下我有。但這道身影卻不知道源力的強大，說什麽也沒用，總不能還要消耗源力證明吧？

  沒那個必要。

  況且萬一這道身影繼續裝傻，那他源力豈不是白消耗了？

  “好了，你知道的也差不多了。現在我可以問你了，你願意成為我的繼任者，執掌大日之道，在我死後光耀諸界嗎？”

  身影語氣嚴肅問道。

  “那你現在不是還沒死嗎？沒死透。”

  李恆細細打量了這道身影。

  這位太古仙神也真夠悲觀的，還沒死就開始交代後事了，瞧瞧他多樂觀？
  哦，自己開掛啊，那沒事了。

  “你這話你不願意？”

  “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麽這麽樂觀，這麽有底氣。但只要你成為了我的繼任者，突破敵天地極限，成就仙神那是輕輕松松。”

  “而且，只要你不和我一樣傻，孕育了這方天地脫身不開，你完全可以周遊大虛空。哪怕整個虛空都暗了下來，你也能活好久。”

  身影出言誘惑。

  雖然這個意外對他這位仙神十分不敬，但卻是這方天地最適合成為他繼任者的存在了。至於其他人，比如那個姓烈的小家夥，比起這個意外都不算什麽。

  “也就是說這方天地死定了？”

  李恆思維很跳躍，蹦出這句話。

  他能聽出這身影的言外之意。

  身影聞言一愣，而後重重的點頭。

  “確實死定了。”

  一位太古仙神，孕育了天地的存在，卻如此肯定地斷言了天地的命運，下了病危通知書，可想而知這災劫有多恐怖。

  “那你剛才不是還說我能破局？”

  李恆納悶的問道。

  “破局是破局，天地死定是死定，這是兩碼事，不能一概而論。當然，你想救這方天地很簡單，把降臨這方天的災劫打爆就行了。”

  身影指著那漸漸變得黑色的時間軸，輕松說道。而後，聲音漸漸低沉失落。“可惜，我這種創界級都做不到？你又憑什麽做到！？”

  “所以呀，趕快完成繼任，然後趁一切滑落之前跑路吧，別再妄想自己是什麽救世主了！”

  李恆聞言重重地點頭。

  “我覺得我可以。”

  “天地還能再被搶救一下。”

  他說出這句話倒不是有這麽鐵頭娃，只是覺得有這麽一大股源力真的不能浪費，浪費是可恥的，誰知盤中源，點點皆辛苦啊。

  (本章完)